自队里决定暂时取消对飞鸟的调查后,飞鸟便被安置到了一间空置的宿舍休息。现在已经入夜,大家都累了,没有人再愿意去关心这个编外人员的事儿了。
飞鸟半靠着墙坐在床上,床头夜灯幽蓝色的灯光映照在他清朗的面容上,他高举着双手,来回翻看着,不知道在研究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从床上爬了起来,进了盥洗室。他打开盥洗室的灯,日光灯刺目的亮光让他马上就抬起了胳膊挡住眼睛。待眼睛适应了盥洗室里的光线后,他走到盥洗池边脱去了身上的衬衣。他用两根指头掰了掰被匕首伤及的那个部位,这寸皮肤就好像根本没有受过伤一样,光滑整洁,只有仔细去看才能发现有一道刀锋状的淡粉色痕迹在上面。他笑了笑,似乎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他又看了看之前被龙打伤的那个尚未痊愈的伤口,皱了皱眉。
“人类的高科技嘛。”他突然讥讽道。
这个时候他眼睛一亮,好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他不动声色的穿好衣服,拉开盥洗室的门走到了宿舍门后。他微闭着双眼感受了一下,猛的一下拉开了门,一个人防不胜防的跌倒在他怀中。
友香像只受了惊的兔子立即从他怀中“弹跳”开来,她涨红了脸,表情有些尴尬。
飞鸟也有些意外,他只知道有人在门口停留,却没想到是她。
“偷听?”飞鸟问。
“我……”友香不知道从何说起,她清了清嗓子,强迫自己立即恢复了正常,“我来找你是想问你几个情况。”
飞鸟笑道:“趴在门上问情况么?”
友香自顾自的补充说:“是有关幸田的事。”
“幸田?我好像和你们队里说过我是被栽赃的。”
“幸田有个女儿叫阿空,她今天晚上告诉我一个情况,她说在她爸爸出事之前曾经见到过一个你的同类,他让他去救一个受了伤的男人。”友香依旧是自顾自的说。
“是么?”和友香所设想的情形不一样,飞鸟的态度十分冷淡,“那你觉得哪一个是我呢?”
友香瞪了飞鸟一眼,对飞鸟的态度有些不满,飞鸟漠然的看着友香,这漠然的态度之下好像刻意隐藏了什么。
“按照阿空的叙述,她爸爸在和她说这个情况的时候你正好在和队长他们碰面,所以你只能是受了伤的那个。”
“所以你就怀疑其实我见过幸田。”
“是的。”一想到这个,友香便有些愤怒,“队长说的没错,你一直在和我们撒谎,幸田的死绝对和你有关。”
飞鸟定神看着友香,不说话。
“你敢说他的死和你没有关系么?”
“有关,当然有关,”飞鸟探出头看了看走廊,然后突然把友香一把拉进了宿舍,友香吃了一惊,急忙去掏腰间挂着的手枪。飞鸟在友香的身后一把摁住了她的动作,嘴巴靠在她的耳边缓缓地说:“其实——你们一开始的推测没有错,他身上的伤的确是我弄的。”
友香脸色一变,她迅速甩开飞鸟的手又去拔枪,飞鸟先她一步抢到了枪。
“不要激动,等我说完,”飞鸟用手里的枪指着友香,友香便停止了动作,飞鸟又指了指友香腰间的通讯器,友香怒视了飞鸟一眼,把通讯器扔给了他。飞鸟关掉了通讯器,又接着说道:“当时我可没想那么多,哪有cop见到血流不止的人还不想到送警局的?我只是没想到他这么经受不住我的光线,那么快就自杀了,看来比不上我那个世界的幸田嘛!”
“你那个世界?”友香震惊道。
“怎么?你们队长还没和你说吗?平行宇宙里每一个人都存在着,我的那个世界也有个幸田,只不过他叫幸田未来,是我在超级胜利队的副队长。”
“你……”友香愤怒到了极点,她万万没想到飞鸟轻而易举的就承认了事实,而且如此拿伙伴的生命不当回事,平行宇宙的概念她多多少少还是听队里说过的,这就意味着死去的幸田其实就是飞鸟在那个世界的伙伴!如果他和梦比优斯一样,真的是那个世界地球防卫军的一员的话,那他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和做出这样的事来!
你根本就是居心叵测!”友香低吼道,“什么超级胜利队,你根本就是在撒谎!你不是什么奥特曼,你是居心叵测的侵略者!”
“如果不是看在你告诉我我同类的事儿的份上,我根本不需要和你说这些,不管怎么说幸田都不是我杀的,他是怯弱到自杀,你也该发现了,是我的同类在幕后操纵了这一切。”
友香完全不能平静下来,她盯着飞鸟指着她的黑洞洞的枪口,胸部剧烈的上下起伏着。
“是你逼他自杀……你就是凶手……”
“女人都是感情的动物么?好啊,你这么认为也可以啊,我顶多算是直接原因吧!根本原因可不是我。”飞鸟“咔嚓”一声拉开了枪栓,把枪直接抵在她的额头上,“我还以为你能和她一样理解我,可是你不是她,她也不是你。”
友香听不懂飞鸟在说什么,她不说话了,只是敌视着飞鸟。
“听好了,在小笠原死的时候他告诉过我另外一个号码是打给一个我的同类的,你现在明白了吗?”
“小笠原?你的同类?那你为什么没有告诉副队长?”
飞鸟冷笑道:“是不是连飞行器是谁破坏的也要一起告诉他呢?”
“诶?”
“可笑。”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友香又问。
飞鸟一改刚才的嚣张,他被友香的问题问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这不仅仅是因为她又提供了一条线索的原因。友香却从他的眼神中又读到了那些熟悉的东西。
飞鸟默默地关掉了枪栓,放下胳膊,把枪丢回给了友香。友香接过枪,也好像接过了一些答案。她收回手里的枪,解开了因刚才的争执弄凌乱了的头发,她又把手伸向飞鸟:“通讯器还我。”
飞鸟手里拿着通讯器,摊开手掌,友香便夺回了自己的通讯器。临走前她对飞鸟说:“我会再来找你的,我就是感情的动物,我会查出你说的幕后的事,也会查明你的真实目的,幸田的事我更是不会轻易就相信你的。”
飞鸟目送着她离去。
“你没发现她就是她吗?”他突然自言自语,“一碰面又是挑战呢。”
友香回到了宿舍,她没开灯,衣服不解的就倒在床上。她两只手枕着脑袋,看着头顶上方。她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总能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一种古怪的东西?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她如何才能捕捉得到?又是什么东西牵动着本来并不属于她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