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塑家的话引起大多数人的赞同,钢琴家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而观叶则瞧了一眼雕塑家,他的话看上去很尊重别人,却是在拿舞蹈家的命来给自己做试探,而其他人未必没有这个想法,只是舞蹈家傻傻的,不清楚情况,还以为自己赚了便宜。
“好,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愿意多费劲,一切等到明晚都会揭晓,大家各自行动吧,我很期待看着结果。”随着钢琴家的这句话,观叶就知道他也放弃了舞蹈家,不论如何,她死定了。
等到只剩下钢琴家,观叶,桔子,和演员的时候,钢琴家有些好奇地看了看众人,说道:“我是想到哲学家会留下来了,却没料到诗人和演员也会在这里,怎么,一起去调查了树林,就组成联盟了?”
在钢琴家的审视下,桔子淡淡开口:“我们在调查的时候聊了一会儿,别的没想到,但是都同意跟着你总没坏处,对么?”
或者是桔子的话,吹捧得差到好处,或者是她那种小姑娘做派,让钢琴家放松了警惕,钢琴家不再怀疑,而是看向了演员,虽然没说话,但是意思很明白。
演员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说道:“我是经常演那些傻白甜这不假,可我又不是个真的傻子,既然这个主人这么大费周章,威逼利诱,怎么可能就为了个恶作剧?小心无坏处,真到了明晚,要是大家都没找到线索,可能是舞蹈家会被惩罚,如果她找到了呢,那不就是我们的麻烦了?其他人的房间或许不重要,但是舞蹈家可未必,她是唯一一个知道秘密的人,不是吗?”
“我要是她,会把线索销毁,或者藏起来,只要这样,游戏的胜利者,就会是她了,接受惩罚的人会是我们,我可不觉得这个主人会遵循什么法不责众的原则,何况那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原则,对吗?”
钢琴家缓缓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袋子,一边掏东西,一边说道:“我是没想到,一个圈子里的人,你会比这些人都聪明,不愧是演员啊,舞蹈家很会来事,一副愚蠢的样子,让大家都对她失去戒心,还以为大家是一样的,主人无可奈何,可是舞蹈家却是那个赢家。”
“看看这是什么?”
桌子上,小袋子旁边,一张旧报纸的一页被折叠着。
观叶拿了起来,轻轻打开,念了出来:“根据该传媒公司负责人的解释,红莲花因为身体原因,无法继续参加后续活动,此后巡演,天鹅舞由白莲花带队演出。”
下面还附带着一张图,却是那个穿红裙子的姑娘,摔倒在舞台下,右腿大半个折起来,她的脸上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异常。
“此前针对两位主角,谁会在这个巡演中被挑选而入一线的争端,在这个意外之后,顿时消失匿迹,红莲花小姐当时失控,曾经向台上喊出为什么,记者无法获得进一步消息。”
“不仅是这样,”等到大家都看完了,钢琴家开口补充,“我昨晚在你们寻找线索的时候,还在大厅的茶杯下面,找到一个录音笔。”
钢琴家再次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录音笔,打开给众人听。
“是她,给我喝的水里面下了药,我在台上的时候,晕晕乎乎,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直到摔下来,可是公司看见我已经废了,不愿意调查,免得影响后续发展,给我一笔钱,再威胁我,就把我打发了,我自己离开之后,找了侦探,想要查清楚当初的真相,可是我的家里来了一帮人,”说到这里,这个声音变得呜咽起来,“我的钱,东西,全都被抢走,我的腿,再次被打断。”
“现在我已经要去死了,没有什么好顾忌的,难道她还能折磨我的灵魂吗?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希望你能真的做到。”
录音戛然而止,观叶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这果然和自己预想的事情差不多。
“可是我们的线索,还缺两个。”钢琴家微微一笑,“最关键的两个部分。”
“还缺什么?”演员脸色煞白,被这些内容给吓到了,说话都有些颤抖,惊慌地看着钢琴家。
“她下药的证据,或者说她找人威胁红莲花的证据。”观叶直接开口回答,又问:“剩下的一个线索是什么?”
钢琴家眨眨眼,意味深长,“该怎么惩罚她的线索,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证据应该就在舞蹈家的房间里,至于怎么惩罚的线索,我还没有想到。”
“我想,两个最重要的东西不会放在一起,既然舞蹈家的房间里大概率会有她的证据,那么惩罚的事情,就会放在……”观叶看着钢琴家。
“你也猜到了吗?这个别墅,1楼四个房间,一个管家,一个厨师,两个女佣,2楼四个房间,哲学家,画家,舞蹈家,钢琴家,3楼四个房间,诗人,雕塑家,演员,还有一个主人的卧室。我们在一楼得到这个故事,在2楼得到了舞蹈家谋害红莲花的证据,那么剩下的3楼,就藏着要如何惩罚她的决定。”钢琴家微微一笑,似乎对有人能跟上自己的思路很开心。
而观叶却只想到这里,所以才言犹未尽,不敢随意开口,既然这个钢琴家很喜欢显摆自己,而且他又确实聪明,那么就让枪打他这个出头鸟吧。
“从大厅里大家的反应就能看出来一点,有一个人反常,昨晚这个事情出来以后,他是很热心找线索,并且要主动请缨的人,今天却一反常态,想要息事宁人,这个人是谁呢?”钢琴家循循善诱。
演员睁大眼睛,突然开口回答:“雕塑家!”
“不错,雕塑家的房间里,就是主人对舞蹈家的惩罚!这就是我们现在需要的两个东西,舞蹈家的那个,其实并不着急,因为我们只是缺乏证据,而这个地方,又很恰好地没有法庭,证据这个东西,说白了并不重要,”钢琴家露出一个冷笑,接着说道:“可是雕塑家手里的东西对我们而言,就很重要了,只有拿到他的线索,才能按照主人的方式,把游戏进行下去。”
“你们猜猜,为什么雕塑家要保护这个舞蹈家呢?难道他们有什么关系,是我们不知道的吗?”钢琴家有些苦恼地说,虽然是在问,却不奢求能得到什么回答。
观叶想了想,才开口:“我们应该是互不相识的人才对,雕塑家这么做,或许有别的想法,他是打算自己去作为惩戒者,还是要拦住我们,想要看看主人会如何应对?”
钢琴家皱了皱眉,说道:“不论是哪一种,想破门而入,是不可能的,而且他们两个,现在应该把线索已经藏起来了,只能等着看明晚会有什么结果了。”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观叶和桔子负责轮流守在大厅,看着舞蹈家的举动,而钢琴家则和演员负责雕塑家。
这也是因为舞蹈家虽然看上去情绪很不稳当,却始终没有试着离开别墅,嘴上叫嚣得厉害,实际上却胆小的很,而桔子因为自己的原因,留在大厅是最好的,同时也需要一个身强力壮的人来应对突发情况。
至于雕塑家,看上去一切正常,然而隐瞒着一些事情,自然是由钢琴家来应对。
一整天,所有人都在努力维持着平和,虽然大家都会时不时下楼或者出去转转,还有说有笑,然而每个人心里都压着一块石头,勉强的笑脸掩盖不住忧患的眼神。
而到了第二天,舞蹈家尤其坐立不安,每过几个小时,就要出现在楼下,然后又呆上一会儿,就会离开。
钢琴家就靠在沙发上,冲着观叶笑笑,“猜猜她是怎么了?”
“她很怕我们会联合起来针对她,所以每次有人离开别墅,或者进来的时候,她都会下楼看看我们在干什么,可是她又担心我们会问她那个秘密,红莲花的事情,所以不敢一直留在楼下,避免和我们交流。”观叶信口回答。
钢琴家‘嗯’了一声,两只手叠放在一起,手指无意识地揉搓着,说道:“你觉得今晚会怎么样呢?”
“我不清楚,所以我们才默认了舞蹈家这种行为,对吗?你想看看主人会怎么做,如果惩罚到了我们头上,你就会逼着雕塑家把真相说出来。”
“没错,虽然可能性很小,但是也不排除恶作剧,或者这个主人只是想吓唬我们,那就没有必要跟他们吵闹,有的时候,知道别人的秘密,反而会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钢琴家的话,意味深长,又接着说道:“除非万不得已,否则我宁愿做个傻子,不过不能寄希望在这点可能性上。”
话题一转,钢琴家看向观叶:“和管家说好了?”
“说好了,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们都会支持我们的行动,管家和厨师的手里有铁棍之类的东西,可以当做武器。”
“厨师不是应该有刀子吗?”钢琴家有些不满。
观叶笑着摇摇头:“厨师的刀子都只是做菜用的,并不是宰杀猎物的,虽然锋利,但是很小,普通刀具而已,真的动手,还不如棍棒,而且不到那个程度,谁都不愿意动刀子。一棍子下去,会伤人,一刀子下去,可就说不定了。”
“哼,你倒是小心,想得很周到。”钢琴家不再说话,默默等待着时间流逝。
黄昏时分,几乎所有人都聚集在大厅里,每个人都在等待着情况,只剩下几个小时了,钢琴家和观叶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钢琴家突然开口:“雕塑家,是不是该把你手里的东西拿给大家看了?”
“什么东西?”雕塑家迟疑了一下,疑惑不解地问道。
钢琴家的口气很平淡,却不容置疑:“主人藏在你房间里,关于我们该如何惩罚舞蹈家的消息。”
雕塑家愣了一下,眼睛瞪大:“你胡说什么,我没有那个东西!”
“雕塑家,想清楚了再回答,我问你,如果最后没有实施惩罚,那么主人的惩罚,会不会优先落在那个掌握了惩罚方式,却故意隐瞒不说的人?我不清楚你是怎么打算的,我只知道你在冒险。”钢琴家缓缓说着,所有人都盯着他和雕塑家,“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我不会再问,同样,你被惩罚的时候,我也不会帮助你。”
“管家,你们同意吗?”钢琴家话锋一转,看向了管家。
管家几个人站在一起,管家谦卑地躬身回答:“我已经明白了您的意思,会按照几位客人的要求做。”
演员眼疾手快,不仅把钢琴家的分析当着众人给说了出来,还把那两条线索也都拿给众人看了一次。
画家恼怒地说:“既然你都拿到了,干嘛不给我们看?”
“给你们看有什么用,难道你们会支持强开舞蹈家的房间看?还是说你们能让雕塑家告诉我们,他为什么要拿着惩罚方式,不给大家展现一下呢?现在还有一个小时就是晚餐时间了,我必须保证把这两个人都控制在这里,有人看守,避免意外。”
“你想做什么?我要走,你凭什么拦着我?”舞蹈家的脸色很难看,有些色厉内荏地喊了一声,却被钢琴家的眼神给逼着坐了回去。
“就凭这个游戏可能会伤害到其他人,你不愿意把秘密说出来,这无所谓,但是你想让我们来代替你受惩罚,妄想!”
“好了,雕塑家,你打算把事情给我们讲一下了吗?”钢琴家不理会舞蹈家急赤白脸地争辩,直接转向了雕塑家,而观叶则向着管家打了个眼色。
雕塑家却是让人出乎意料地愿意配合,直接回答:“不是我有意隐瞒,这个东西,谁能做到啊?你们自己看。”说完就直接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纸,放在桌子上。
“你作的恶,终有一天会回到你自己身上,折断白莲花的双腿,将她绑在花园外的树林中24小时,以赎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