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水辰渊由柳槐相带领前往海皇城掌控的海皇密地,这一处乃是方圆五百里内最大的矿藏和灵药出产地,历来是考察的重中之重。
“柳城主,为何师兄还未到?”水辰渊奇道。
柳槐相道,“上使,柴上使昨夜欢畅痛饮,今早有些宿醉。属下让人服侍着,就不陪我们一起去了。”
水辰渊摇摇头,有些生气又无可奈何,“既如此我们出发罢!”
柳槐相和水辰渊同坐城主府的豪华车架,一路上向他讲解诸多奇闻秘事,听得水辰渊津津有味,一时两人相谈甚欢。
“这海皇密地相传有海妖作怪,鱼肉百姓,当年陆续有修士前来镇压,却无法断绝,每当修士离开就死灰复燃,百姓深受其害。后来是千年前一位惊才绝艳的前辈前来历练时以无上法力立下一道阵法,才隔绝了海妖来路。”柳槐相诉说道。
水辰渊奇道,“竟有此事?却不知是何阵法?”
“名曰海皇镇世大阵!所以海皇城才改了名字。上使到了自然能看出来,能取名海皇二字,其恢宏霸气之道绝对超乎想像。”
水辰渊不觉神往,忍不住想去一观究竟。
海皇密地中劳工众多,正如火如荼劳作着,此刻见城主车架来到,纷纷行礼。
水辰渊下了车,早有修士上前见礼,神色之间却有疑惑,“怎么换了这么年轻的上使?平日里不是柴不空吗?”
柳槐相做了介绍,众人才知这少年极不简单,虽仍有一丝猜疑却不敢显露出来,水辰渊也了解了这里的架构,原来各处属地都有玄水阁弟子驻扎,天海峰并无多余的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故而是由玄水阁另派人员到此。
不过即使是外门弟子,在这也是肥差了,从在场的各个外门弟子状态来看,一般都是领头之人或是灵药培植之专才,在此处就如土皇帝一般滋润,更无论是内门弟子了。
柳槐相着人汇报了状况,便引导道,“上使,我们还是去看看那座大阵罢!”
水辰渊对众人勉励一番便随他离去,留下众人窃窃私语。
“这少年果然没什么经验,就这样走马观花看一遍能看出什么名堂?早知道就不这么卖力了。”
“唉!他们本就是来混个资历罢了,我们大不了辛苦几天,等他一走我们照旧该如何就如何!谁能管得了我们逍遥快活?”
“正是!当年柴不空倒还更细致些,如今越发好糊弄了!”
水辰渊虽与柳槐相亲切交谈,神念却扩散极广,时刻观察周围事物,这些话自然听在耳里,他尚未了解情况因而不便细究,但他们所说的当年柴不空比较细致却让他尤为在意。看来这背后大有深意。
“上使!这就是海皇镇世大阵的阵基!”柳槐相往前一指,水辰渊才发现已然走到一处悬崖,远方赫然是一座极大的山石,在广袤的平原上巍然屹立,气势雄浑。
山石上海皇镇世四字尤为耀眼,细细看去,那四字犹如海洋般浩瀚,瞬间引动了水辰渊的心神!不知不觉间水辰渊眉心黑莲显化,盘旋飞舞,光影与远处山石交相辉映,幻化出无边的海洋幻象。
却见一袭黑袍的修士面对海中涌来的无数海妖,退无可退,然而修士毫不畏惧,引动九天之力,犹如银河倒挂,海妖触之纷纷消融,海水汹涌澎湃吞没了海妖残骸,场面恐怖至极。为了防止海妖再现,那修士布下大阵,将九天之力封印在广袤平原之上,又引来飞来峰石,镇住九天之力的出口。而修士离去之前在山石之上以指刻字的姿态更是狂放飘逸,摄人心魄。岁月流转,那九天之力似乎慢慢扩散到山石之上,故而那四个大字亦是更加玄妙高深,犹如上古功法一般玄奥。
幻象散去,水辰渊颇为诧异,云岚黑莲竟能展现这段历史,实在匪夷所思。心念一动将黑莲收回眉心,对柳槐相道,“这大阵果然是功参造化,玄妙无双!”
“哦!上使竟有所得?属下在此数十年也不知看了多少遍,除了感受到雄浑的气魄之外却无法得到灵感。上使果非常人也!”柳槐相赞叹道,他对这些故弄玄虚的描述不以为意,但是水辰渊那一朵黑莲却实实在在是件奇珍异宝,不禁艳羡,但水辰渊虽年轻却深不可测,不得不将贪念小心隐藏起来。
水辰渊淡淡而笑道,“城主谬赞了,不过是偶然感慨一番罢了!”眉间却突然有些忧愁。
柳槐相心中一凌,问道,“上使有何心事?”
水辰渊道,“无事,只不过想到万一海妖乱世,必有祸端,心有戚戚焉。”
柳槐相笑道,“上使切勿挂怀,有此海皇镇世大阵护佑,自当无忧!”
忽闻远处传来一阵嘈杂,柳槐相眼色一厉,示意周边之人去解决,暗道,“今日有上使前来视察竟敢闹出事端,该死!”
水辰渊道,“发生何事?”
“没什么大事,就是劳工之间的口角,属下已派人去处理。”
水辰渊神念扩散而去,道,“还是去看看罢!情况不妙!”说着身形微动,凌空飞去。
金丹修士可以不借助法器飞行,但柳槐相尚处于筑基巅峰,只得急忙驾御法器跟上,其余诸人或驾御法器或尚不能飞行只得绕道而去。
众人围在一处窃窃私语,见水辰渊凌空飞来急忙让出一条道,却见里面躺着一名散修服饰的弟子,脸色惨白,胸口是血淋淋的爪痕,皮开肉绽,从里到外泛着焦黑之气,看来伤口沾染了热毒。
水辰渊看他尚有气息,急忙喂下一枚回元丹,继而引动水灵力灌注体内,祛除火毒。
半盏茶之后,这弟子状态回稳却仍旧昏迷,水辰渊轻吁一口气,收功问道,“这是何人?你们在哪发现的?”
一名散修道,“启禀前辈,这是我的一个朋友白义升,是仓库的一个管事。刚才他从这条水道飘来,这才被人发现。”
水辰渊微微颔首,叹道,“好歹毒的爪功,柳城主,这一带有修炼这样毒功的修士吗?”
柳槐相后脚赶到,急忙上前查看,道,“上使见谅,这阴火爪乃是邪派功法,海皇城是严厉禁止的,属下也不知如何出现,不过属下立刻着人去查。”
水辰渊道,“这名筑基前期的修士都惨遭毒手,你手下未必对付得了。为免徒增伤亡,我亲自去查。”
柳槐相急道,“怎能劳您亲往!上使不用担心!属下可派筑基后期的供奉带领小队前往,必能查个水落石出。”
“那好!你派人将他送回城主府,他尚未痊愈,我还要亲自治疗。”
“属下遵命!”
城主府内,气氛陡然变得凝重,柳槐相借故离开,阴沉着脸开动层层机关,进入一个密室,阴森的环境中赫然有道人影,凄厉诡异。
柳槐相怒道,“我和你说过多少遍,这种邪功就不要练了,如今玄水阁的修士驾临你还敢出手,你是想害死我吗!”
那人影凄厉的声音传来,“哈哈!你不是最得意我为你铲除了不少对头!怎么现在害怕了?我不过是去拿点灵石谁叫那个散修如此死心眼?”
柳槐相冷冷道,“不论如何,这段时间绝不能再出手,否则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言罢转身离去。
那道人影嘲弄道,“呵呵!你把我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还能认得我是个人吗!二十年期将满,我再也不用受你束缚,你准备好了没有。”说着细长的舌头舔了舔带血的爪子,阴森而笑。
水辰渊终于将白义升救醒,问了不少状况,却没有太多有用的信息,只知道偷袭之人功法极为诡异,而且对地形极为熟稔,来去无踪。
这时柳槐相进来道,“属下没用,敌人太狡诈,已然溜走,各大供奉都回复未找到线索。”
水辰渊闻言很无奈,忽然身上飞起一道传音符,指尖一点,里面竟传来柴不空焦急的声音,“速来天平谷!”
众人皆惊,不知发生何事,柳槐相更是脸色大变。
事不宜迟,水辰渊不及所想已然飞身窜出,众人急忙跟上。
天平谷内,呼喝之声此起彼伏,柴不空折扇上下翻飞,正和对手激烈厮杀。
“柴不空!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既然撞破这个秘密,就受死吧!”为首之人执剑杀来,剑法中暗含枯荣变化,颇为玄妙,周围几人亦是组成剑阵,一齐发功,柴不空顿时顾此失彼,险象环生。
柴不空折扇狂舞,冰刃、风刃四散而出,乃是拼命的打法,但几处伤痛更激起了他的血性,玄水九变中百兵之变和五行之变幻化无穷,攻守兼备,对方一时难以取他性命。
柴不空冷哼道,“柴某今日有幸见到枯荣剑阵,更能看到造化门的青木观和无量剑派的枯木剑如此亲密,当真三生有幸啊!”
“哼!正因如此才留不得你!死来!”
为首剑者剑尖一抖,极招发出,“刹那芳华!”
却见剑影看似极慢却又极快,难以捉摸,待到看清时眼看就要刺入柴不空心口。
“冰魄玄针!”
却闻一声清喝,一根极寒的冰针瞬间飞来,“叮!”与剑尖相撞,为首剑者没想到小小的冰针竟能蕴含极强的能量,剑招竟被打偏,剑者步法瞬间不稳,与其余之人的配合倏然而破。
柴不空瞅准机会,不空扇扇出漩涡劲,将自己侧向抛离现场,飞向来人处,躲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