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太笨了吧?古放听不懂,却竖起耳朵,硬着头皮继续听下去。
“就是说,不能去求永恒的东西,收你为徒,也是这世上本没有常规的事……”
古放着急了,心想:您到底是说收我为徒弟?还是不收我为徒弟?您是在说我为求名才要学道的吗?还是赞同我用这种傻办法求学艺?
打断师傅的教授:“我需要参加晨练吗?”
“……晨练是为了体质,只有体质好了,才能做万事,本身却与道无关……”
听了他的正面回答,古放对前面的话忽有所悟,问:“那我们的道教所说的‘道’是永恒的吗?”
青云子微笑点头道:“你能想到这里,很好,有悟性!祖师创下道时,领会到深处,才知道,道也不是永恒。道是不能说的,说了就定义了,只能勉强用‘道’这个字来容纳万理,修道也就永无止境了。”
见古放还有点懵,青云子续道:“这些道义,你也不必一时就领会,日后慢慢就知道了。今后多与师兄弟们交流,为师不能常来授你。”
古放点点头,这个他能理解,他这么多弟子,哪能一个个地去讲。
“修道是条艰难的路,在凡人眼中即为修仙,吾观你资质,似有异常,这却是为何?”青云子睁开眼直盯着古放。
古放奇道:“什么异常?我也不知,您从哪里看出来的?”
青云子解释道:“修道初始,有一门神识术,能观万物,境界高深者,能观千里之外……”
“我看不到那么远,最多看到几丈远的东西,就看得模模糊糊的了……”古放咋了咋舌,有几分沮丧,更加向往。
“你可遇到过什么异常之事?”
古放想了想,那天地动时见到过蓝光——可不就是闪电么?还有狂风暴雨,乌云堆积什么的,谁没看到过?最异常的,最可怕的就是地陷了,于是张开大嘴,脱口而出:“我看见,四方镇掉地底下去了——”
“不说那个——”青云子摇摇头,制止了他的话,抬手指了指古放的锅铲。
青云子已经看过锅铲的呀,现在看它何来?但不能不听师傅的,古放急忙站起,将锅铲递了过去。
他托在手上,上下看了一遍,朝天一指,轻喝一声:“起!”
一道白光忽从铲头冲天而起,似有刺破云天之势,将松林照得如同白昼。古放一见之下,顿感眩晕,心中大奇,赶紧低下脑袋。
“此铲也并非凡物,似是受到过什么特殊渗炼,你可要好好珍惜!”青云子说完,将锅铲递给古放。
古放接过,惊奇得久久说不出话来,这种白光他也见过,那天在地陷之时,自己还被另一种蓝光打晕过哩,又被狂风刮起,好像是飘到天黑的。
他正要说这事,突然想起:这是师傅在教自己法术,怎么分心了?赶紧接过锅铲,也朝天指了指,学样喝道:“起!”
那锅铲并没生出什么异样,依然躺在手上,心中奇怪,抬眼看着青云子。
道长温和一笑,满脸慈祥:“你此时尚无修练,不知如何运用灵气,自然无法驱动它,在你手里与凡物并无二样的。”
“师傅,我会有灵气么?”古放点点头,跟着要求,“请教我,我想学!”
“人乃万物之灵,说有灵也无灵;说无灵即有灵……”
青云子看了看古放懵懂的样子,一时无法说清,又道:“你还得一步步来,为师先教你一些打坐之法,待有少成,再修道术就水到渠成了。今后,你可以去传经阁听讲,并与师兄们多交流,听听他们的体会,会有好处……”
啊,我可以去听课了。古放高兴,赶紧点头答应。
“为师先说的道,你可记住了?”
“是!师傅!”其实,他一高兴,心里一片茫然,只能如此回答。
青云子捊须点头,给古放讲一些打坐行气之法,还有万物相关联的道理,以及人体周身经脉穴位的作用及位置。
他是在谆谆教导一个初读学子。这是真正的学艺开始,古放急了,不敢走神,将青云子的话一句句全记在心里,虽未必全记住了,但重要的地方青云子都会一再重复,更显出他的无私与爱心。
师傅又说,在道教,修练打坐行气是极为重要不可或缺,但也要注重丹药的辅助,道教对丹药的炼制造诣更在别的门派之上。
到后面,青云子又简单地讲了丹药的修炼,此处虽不及自身修练灵气高深,却是更难做到的。
听到这里,古放忽想到了武南,他可是见识过百草千花的,炼丹一定是一把好手,我得把今天听到的讲给他听……
正想着,师傅不言不语了,课上完了?
古放赶紧问了一句他最想知道的事:“师傅!我姐姐和四方镇的人都在深坑里,他们还会活着么?”
青云子知道,他一直都想问这个问题,只是忍到这时才问,抬头看向天边,许久才意味深长地道:“做自己该做的,一切看缘份!”
古放被这话弄得有点摸不着头脑,好在先前听师傅说了许久的道,又似乎有些明白,于是说:“师傅!你肯定法力无边,肯定会飞,先帮弟子救我姐姐出来吧,弟子日后定好好服侍师傅!”
他也说不出什么感激的大话来,只能说好好服侍了。
青云子摇摇头,起身长叹一声,再也不看古放,拂尘一摆,转身隐没在渐暗的月色中。
“师傅生气了!”看着师傅远去,古放一时内心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呆在原地。才想起师傅说,体质是修练的根本,为强身健体的需要,想操练一下演武坪里道士的招式,练了一阵,似有所得。
然后,按照青云子说的方法打坐,坐得忘乎所以,直到天色大明,百鸟喧唱。
他居然一点也不累,胆气也足了,一口气跑到练武坪。已经有人练武,他理直气壮站在最中间,跟着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