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汉斯跟敖老交谈的时候,樊书绘已经让小九出去查看了。
“那个根本不是什么怪物,是深海的一种生物而已。不知道被谁弄了上来,就关在底仓那里。哦不,这家伙在啃船底!”
小九也惊惶了,他不担心樊书绘,可他担心敖老啊!
听到小九这么说,樊书绘眉头一皱,倏地站了起来。
“怎么了书绘?”敖老被小徒弟的动作吓了一跳,停下了跟汉斯的交谈。
“老师,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我想要下去看看。”
“这不合适……”
“不,老师,我们不能等了,会有大麻烦的。”樊书绘说话的时候,手指动了几下,敖老看到之后眼睛眯了起来。
“是真的会有麻烦?”他突然这么一问,用的还是德语,“那我跟你一起去。”
“不老师,你不能去,在上面等我。另外,你赶紧跟汉斯教授一起找件救生衣穿上,万一发生什么,也能有个缓冲的余地。”
樊书绘拉开门,从舱门对着的救生间里取出两间救生衣,还有两套氧气装备。
这本来是她准备来进行潜水用的,现在恐怕得成为敖老跟汉斯教授的救命稻草。
敖老对于小徒弟的话无理由的信任,在汉斯皱眉头的时候,敖老就直接将救生衣穿上,连氧气瓶和呼吸器也准备好了。
樊书绘没有继续耽搁,疾跑着下到了底层船舱。
“你是谁,下来干什么?回去你自己的房间!”
警员正准备用设备活捉那个怪模怪样的生物,转头就被跑过来的樊书绘给吓了一跳。
樊书绘根本懒得和他们沟通,一个闪身就避开了他们伸出的拦截之手,下一刻,樊书绘扔出了手上的绳索,套住了那怪东西不知道是哪个部位的躯体,再使劲这么一扯。
下一刻,警员们齐刷刷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他们的眼前,是一个不规则的溶解坑洞,好的是还没穿透,但坏的是已经被溶解了三分之二的底舱铁板恐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赶快安排救生艇,愣着干什么?”
樊书绘吼了一句,而她那双白皙柔弱的手,正掐着那个恐怖生物的某处,而那个生物宛如一坨烂肉一般垂落着躯体,在垂落下来的部分,一滴液体低落,瞬间铁板上就出现一个小窝。
樊书绘也发现了这一点,她从腰包里抖出一块透明的布料似的东西,将那坨生物裹了起来,最后还打了个结,确保没有液体再低落。
“已经开始撤离了,但是有研究员想要多点时间将资料和实验体一起带走。”
“随便他们,反正我要走了,死活跟我无关。”
樊书绘没耐心去管那些人的生死,对她来说,这些人的想法完全不可理喻。命都要保不住了,还去管实验体什么的,有必要?人活着就还有下一次实验的希望,人都没了,就算出了成果,有你死人什么事儿?
樊书绘懒得继续纠缠,直接将东西一抗,甩手就走。
警方想要让她把那个“包裹”交出来,却在对方凌厉眼神的瞪视下,讪讪的住了口。
再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离开这艘注定保不住的大船,至于其他,等逃过这一劫再说好了。
樊书绘的动作极快,等她上到甲板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老师已经上了小船,正扭着头找寻她的身影。
樊书绘刚刚准备登上停在边上的另一艘救生艇,就听到对面传来一声惊呼,而后,海水开始涌动,原本稳稳停靠的救生艇也开始转圈。
“船要沉了,赶紧上救生艇啊!”
这个时候,那些不信邪的研究员们才哭喊着想要跳下海爬上救生船,然而越是忙乱越是出错。
樊书绘正准备露一手,直接跳到救生船上的时候,她无意中看到了站在舱室阴影处的那个华裔学生。
对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眼神很冷漠,身周萦绕这一股灰暗的死气。
樊书绘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神经不搭调,在这么紧急的关头,她没去救那些哭爹喊娘的研究员们,而是极为迅速的抓住了那个学生,拎着他,扛着包袱,一个纵身就跳上了事先放下水的橡皮艇。
那可怜孩子愣是没回过神,就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已经变了。原本的面无表情变成了一脸懵逼。
“坐好,把这东西看着,千万别打开。”
交待了一句之后,樊书绘还是没忍心看着那些人去送死,主要是她知道自家老师很心软,如果她不伸出援手,虽然老师不会责怪她,但一定会郁结在心的。
身为老师贴心的小棉袄,樊书绘不可能让敖老伤心失望,所以她在安顿好了那个学生之后,一手鞭子使得出神入化,每一次挥手都会捡起一个落海的人,然后再一甩,平均且安全的落到了海面上的皮划艇里。
船还是沉了,但所幸没有死亡,受伤的人也是在逃命的时候撞伤划伤,另外就是跳海的时候姿势不对,有两个把自己拍晕了,幸好樊书绘手快,没让他们来得及沉下去。
救援的船只和飞机赶到的时候,只看到劫后余生嚎啕大哭的人。在知道没有人死亡或失踪之后,所有来救援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你为什么要救我?”
远远的漂浮在海面上,华裔学生突然开口问樊书绘。
“你应该知道我不是真正的人类了吧?不后悔吗?”
“不就是被蝙蝠咬了么,多大点儿事儿啊。”樊书绘一脸的不在意,“说实话,咬你那蝙蝠也不咋滴,你居然连变身都不会,还被人害成这样,丢脸不?”
华裔学生猛的抬头看她,眼中有点湿意。
“等回去之后我会想办法给你找点药解解毒,但是你这样的状态恐怕是没法逆转的,想要活得痛快,那就只能努力修炼了,说不定能得证大道?”
樊书绘自己都拿不准,现在这个世界,妖修混得太惨了,再加上那个什么“建国后不能成精”的规定,都不知有多少小妖卡在化形这一关上。这只可怜的混血小蝙蝠先天就不足,后天连个修炼的方法都没有,忒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