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房间,柳星魂低声道:“那边弄好了,剩下就只是最后一部分了。”
燕山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带着他离开了别院之后,才神情担忧的道:“我知道,只是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安,这感觉很奇怪。刚才我照着你给我的说词说服了师祖,可心仪显然很生气,说我别有用心,这让我有些犹豫不决,我这样做将来会不会闹得顾此失彼啊。”
柳星魂安慰道:“不要惊慌,越是关键时候你越要冷静。如今已走到这一步,你不干也干了,那就狠下心干下去。至于女人吗,只要你嘴巴会哄,我相信最终是不会有问题的。”
燕山闻言稍安,低声道:“师叔还要帮我出谋划策,免得我应付不过来啊。”
察觉到他有心事,柳星魂道:“这个师叔当然会帮你,现在你找师叔来这,是不是有什么时候放心不下?”
燕山忧心忡忡的道:“我是有一事犹豫不决,正想向师叔请教。明天回到总坛后,要再见张傲雪恐怕就不容易了,虽然我们是打算弄假成真,可万一心仪的反应太过激烈,有师祖向着她,我也很为难啊。”
柳星魂眼神一变,随即阴笑道:“你是想在这之前,趁机先得到张傲雪?”
燕山脸色一红,有些讪讪的道:“我是有这个意思,不过还有些犹豫,所以才找师叔问一问,听一听你的意见。”
柳星魂眼珠一转,低声道:“既然有想法,那就付诸行动。目前你有夺魂鼓在手,即便张傲雪可能不怎么情愿,但你只要稍稍用点强,还怕成不了好事。”
燕山脸色一喜,激动的道:“师叔也赞同我这样做?”
柳星魂拍着他的肩膀,笑道:“你的心思师叔会不知道吗。别犹豫了,最好的时间就是今天晚上。那样即使明天过去后有什么变化,你也决不至于后悔啊。你说是不?”
燕山心情激荡,点头道:“师叔这话说到我心里去了,我也是这样想。就算明天没成,到时候我也已经得到张傲雪,这就足够了。”
柳星魂嘿嘿一笑,拍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努力吧,师叔先预祝你成功。张傲雪可美得动人,好好把握,好好享受吧。”说完离去,背影在此刻显得有些诡异,可惜燕山没有留意。
离开了燕山,柳星魂一个人四处走动,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华山半腰。看着戒备森严的联盟弟子,柳星魂含笑的与大家打了个招呼,说是无事四处巡查一下。
由于大家都认识他,所以也没有人在意,他便很轻易的下得华山,随即就神秘消失了。
一处隐蔽的山谷中,柳星魂凭空而现,目光留意了一下身后,见没有异常动静,方才轻轻坠落地面。观察了一下四周,柳星魂顺着崎岖的山道御风前行,在转过了几处弯道后,来到一处山崖下。此地有一黑幽幽的山洞,隐隐透露出几分邪恶,柳星魂在洞前沉默了半晌,最终悄悄的进洞去了。
漆黑的山洞中,柳星魂目光四射,借着体外淡淡的紫光,隐约可见此处阴气沉沉,邪气弥漫。正当他仔细寻找之际,一个声音突然传来,惊了他一跳:“不用找了,我在这里,但你却找不到。说吧,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柳星魂脸色微变,好一会才平静下来,恭声道:“回禀主人,我一切依照您的吩咐,已经全部办妥了。”
那声音道:“如此甚好,你此次的事情我会给你记一大功,以后记得继续发扬。现在我问你,叶心仪率领大批高手去了何处,那所谓的总坛是什么地方?”
柳星魂道:“回主人,此事我不是很清楚,因为我一直呆在华山。就我所知,那总坛是燕山无意中发现的,后来爷心仪与天剑客查看之后觉得比华山好,就决定把正道联盟转移到那边去。大致的地点在黄土高原中部,具体我没有去过,不太清楚。”
那声音道:“地点我们已经知道,只是那地方有强大的结界,除非硬闯不然无法靠近,故而才想到问你。如今你记得不知道,那就先回去,继续办你该办的事情。”
柳星魂应了一声,转身离去,可刚走出几步又突然停下,回头问道:“那明天——”
那神秘主人道:“这些不需要你过问,你只要办好自己该办的事情就行了。去吧——”寂静的山洞回音四响,柳星魂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默默离开了。
当一切恢复宁静,山洞中奇光一闪,一个黑影静静的站在洞中,自语道:“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明天就是改变一切,事关成败的日子了。看着吧,苍天,这一次我会收回属于我的东西的!”执念之深,几欲突破石壁,直入云霄!许久,这黑影渐渐平静,最终大笑着飞身而出,消失在了洞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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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日谷,一个距离华山不到百里的小山谷。此谷两边山峰狭窄,峰顶各有一块巨石。
据说当清晨日出时,太阳从东边升起,经过那大石斜射入谷中的一口深潭中,阳光经过潭水反射,正好可以射到另一面山崖顶上的那块大石。而日落时,阳光自西而入,经过水面发射也定能反射到东面山崖的大石。由此便得来这映日谷之说。
此谷不大,但草木茂盛,除了谷底有一三丈大小的小水潭外,四周尽是绿油油的杂草与高大的树木。本来,这里宁静安祥,不染俗世。可就在数日前,玄风门主无心突然带着大批高手而至,这一来便打破了这里的宁静,使得这寂静深幽的山谷平添了几分生气。
谷中,水潭边,一男一女相靠而坐,映着日光投影水中,轻轻的述说着私语。
山风吹过,水波荡漾,水中的人影左右摇晃。似笑似喜似乐似羞,尽在风中回荡。
痴望着水面,少女绿蛾脸色奇异,像陶醉似迷恋,眼神如媚隐含娇,一丝心语眼底摇,谁人知晓?
无心看着水面,淡淡的道:“微微一阵风,水波如梦中。坐看红尘事,谁与笑山河?”
绿蛾回过神来,抬头凝望着他英俊的脸庞,轻吟道:“红尘如梦,山河随风,只为痴情,一生守候。你的梦太大了,容纳的东西太多。我的梦太小了,里面只有你和我——”
无心笑了笑,抚摸着她的脸庞,柔声道:“我的梦中有你的梦,你的梦中却有我,这不是正好吗?”
绿蛾淡雅一笑,目光移到水潭边的一棵小树上,轻声道:“不久的将来,我们一起种下的这棵祈愿树就会茁壮成长,象征着我们的爱情,不惧风吹雨打,不怕风云变化。那时候,我们隐居于此,或是搬居来这,整天看着它,陪着它一起长大,你说那是不是很美的事情?”
看着痴醉的绿蛾,无心不忍驳了她的兴趣,点头道:“放心吧,会有那一天的。”说完突然回头,看了半空坠落的张长河一眼,随即轻轻松开了绿蛾。
察觉到他的举动,绿蛾回过头去,见是张长河回来,忍不住轻声道:“玄风,我——”
无心回身,看着她的双眼,柔声道:“有什么想说的吗?”绿蛾迟疑了一下,随即摇头道:“没,没什么,我只是希望你对他好一点。”
无心脸色一僵,随即点了点头,迎了上去。看着无心离去的背影,绿蛾在心中道:“还是明天之后再告诉他吧,等他完成了他的心愿再告诉他此事,到时候他一定会高兴极了。那时候我们一家人快快乐乐,该是多幸福——”
看着无心,张长河神情有些激动。自从绿蛾劝了他之后,两人虽然见面还是很冷淡,彼此隔膜很深,可张长河却知道,自己与无心的关系,正因为绿蛾的话而慢慢的改善。
他相信,总有一天,无心不会再怪自己,那时候他们父子总有和睦相处的一刻。
无心不知道他心中想些什么,不过却从他眼神中多少看懂些事情。对此,他只是微微一哼,神情冷漠,心里却依旧嫉恨着张长河。“事情怎么样了,都处理好了吗?”
张长河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绿蛾,一面转身一面道:“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
来到一棵大树下,无心停身道:“就在这说吧。”
张长河点了点头,低声道:“目前我们已经掌握了燕山的全部情况,明天只要静观时机,任由林然大战正道联盟,鬼域与魔域突袭正道联盟,待几方一番厮杀筋疲力尽之时,我们再坐收渔人之利,一举吞掉他们。从此,天下就由我们掌握,权利之门就将为我们打开。”
无心冷漠道:“此事计划良久,如今已到了最后一步,希望明天你不要让我失望。”
张长河郑重道:“你放心,目前我们这里聚集了众多高手,有青巫三圣中的两位、血巫二煞、天盅门三使、南荒莽龙九缺老怪、巫师金石。外加二十四位玄风门高手以及四十八位各寨高手。如此实力即便与正道联盟硬拼也不见得会输,所以明天的一战,我们势必会取得成功。”
无心微微点头,略微思索后道:“实力我们是有,不过你也别忘了变数。正道联盟高手如云,他们人数虽然与我们相当,但级别却大不相同。再者,魔域近来形迹可疑,据说有大规模的行动,可一直没有传说魔天尊主的消息,这事我们得提防。鬼域煞血阎罗也是个厉害人物,血界尊主轻易就被他所杀,三眼龙狼生死不明,这些都值得我们万分警惕,大意不得。”
张长河道:“这些我都已经考虑过了,鬼域与魔域要争夺天下,首要要对付的就是九天虚无界,也就是目前的正道联盟。明日林然一动,必将牵动天下,到时候我们唯一把握不准的有三处,第一是天魔教的态度,他们会不会参与目前说不清楚。第二是天之都。以百灵与林然的关系,会不会插上一脚,这也是个未知数。第三,便是一些修为高深的特殊人物,比如庐山无人座,西域北风、江南才子、九阴圣母等。这其中九阴圣母是个关键人物,她若出现必定会阻止我们的行动。”
无心眼神一冷,傲然道:“以往避她是不想浪费精力,明日如果真的遇上,到时候也就说不得出手一战了。”
张长河沉声道:“看情况吧,最好不要与她硬碰,免得伤了绿蛾的心。好了,具体的安排晚上再决定,目前我们要马上撤离此地,前往黄土高原,另找栖息之处。”
无心闻言,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绿蛾,微微沉疑了片刻,最终默默的点头。
张长河明白他的心意,也不多提此事,转身吩咐玄风门下开始撤走。
半晌,所有人收拾妥当,在无心的号令下,一切离开了这幽静的山谷,开始了他们的梦想之途。
明天,会是怎样呢?最终谁赢谁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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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静月大师房中。疯狂发泄之后的张宏飞与毕天失魂落魄的回到屋内,痴痴的坐在桌旁,神情呆木。
先前,天宿道长的一番话,打破了屋内四人心中那最后的侥幸,让他们从挣扎中直接坠落。
此时,静月大师已经平静了许多,而张、毕二人也都安静,可沧月却突然开口:“燕山如此大张旗鼓的宣告此事,不是为了让我们知道,而是为了让林然知道。他要借这次机会引林然上当,趁机把他铲除。”
静月大师叹道:“我们就算知道,那又如何?以林然的性格,即便有天大的危险,他还是会来的。”
张宏飞怒道:“燕山太卑鄙了,他打不过林然就用诡计,这样的人还当盟主,真不知那天——”
毕天捂住他的嘴,劝道:“冷静一点,我们如今再怎么生气也是无用,还是平心静气的多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傲雪师妹脱离燕山的魔掌。”
张宏飞推开他的手,不甘的道:“有什么好怕的,即便我口上不说,难道我心里也不说吗?现在到了这一步,我们只有两条路,第一是硬拼,直接把师妹抢走,与燕山反脸,反正我们与他就从来没有好脸色。第二就是忍耐,今天暂时算了,待明日林然前来再与他汇合,到时候助他一臂之力,顺利将师妹救走。”
毕天摇头叹道:“这两个办法我也想过了,都不好。第一,如果不顾一切与燕山反脸,先不说我们能否逃得出他的手心,就说日后蜀山与儒园怎样面对正道联盟。第二,今天暂时忍耐,明天一样的举动,到时候其结果可能不一样,但性质却是相同,一样让师门难做。”
张宏飞烦躁的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我们该怎么做?”
毕天苦涩道:“我要想到了就不会在这里坐着了。”
叹息的看着二人,静月大师劝道:“好了,我们目前的情况顾及颇多,的确想不出什么办法,还是去问一问玄阴师弟,他可能会有对策。”
张宏飞闻言一喜,惊呼道:“是啊,我怎么把师叔忘了,快,我们找他去。”话落急冲冲的起身找人去了。
转过一个院门,再穿过走廊,四人很快就道了玄阴真人门外,打算找他询问对策。然而还没等得及张宏飞敲门,沧月就脸色一变,惊呼道:“不好,师叔其气息很弱,快进去。”
推开门四人急步而入,却见玄阴真人正倒在床边,地上鲜血四处可见,人已经步入昏迷之状。
张宏飞惊呼一声,急忙抱起玄阴真人,急切的道:“师叔,你醒醒,你快醒醒,别吓我们!”
静月大师一把抓住玄阴真人的左手,略一查看顿时惊叫道:“气脉已弱,心脉枯竭,他怎么会这样?”
问话间,张宏飞已经把玄阴真人放在了床上,神色惨淡的道:“师叔,你坚强一点,你不能扔下我们。师叔——”
沧月静立一旁,默默的看着一切,心头有着说不出的沉痛。短短的几天时间,原本热热闹闹的场面就变得冷冷清清,伤的伤走的走。如今更是情况糟糕,傲雪神智不清要嫁燕山,玄阴真人突然病倒不知何故,一切的事情加在一起,给人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毕天守在床边,轻轻劝解了几句见没有用,忍不住道:“大家不要伤心,也不要乱了阵脚,我们还是先想法让玄阴师叔苏醒再说。”
闻言,静月大师连声赞同,可张宏飞却猛然摇头,神色沧桑之极的道:“来不及了,师叔曾告诉我,他活不过今日,想来指的就是这一刻了。”
一旁的三人大惊,静月大师焦急的追问道:“怎么回事,你快说啊。”
张宏飞回头,看了三人一眼,沉痛的道:“我也不太清楚,我只听师叔说,他为了蜀山的众人着想,在云枫带着师妹回来之后就施展了一套蜀山的秘法,使得他瞬间得到了神秘莫测之力,看透了许多事情,可代价却是要付出他的生命。”
静月大师身体一颤,摇晃着后退数步,一把抓住桌沿,悲痛的道:“师弟,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玄玉师兄已经死了,紫阳师弟也已经死了,就连小师弟玄鬼也死了,你就舍得抛下我们撒手而去吗?师弟啊,你让师姐痛心啊。”
沧月上前扶住静月大师,悲凉的道:“我想玄阴师叔如此做必有他的缘故,不然他不会舍去生命,施展那种奇术。我们要相信,玄阴师叔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蜀山好,为了我们大家好,所以我们应该为他感到骄傲。”
三人不语,骄傲吗?或许是吧。只是这样的骄傲令人背负不起啊。
沉默中,床上的玄阴真人动了一下,随即苏醒,无神的双眼轻轻的睁开,看着床边的四人。双唇微动,鲜血外溢,玄阴真人以微弱的声音道:“不要伤心,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认为值得。现在我快不行了,死前有几句话要送给你们,希望你们能够牢记。”
静月大师泣声道:“师弟,你不要说这些,快告诉我们要怎样才能挽救你的性命?”
玄阴真人低叹道:“师姐,同门一场,虽然我们以往有过矛盾,但我知道你对我的关心并不比其他人少。如今我的生命已经流逝,再想挽回已是不可能了,所以我送你一句话,忘却前事,再修未来。”静月大师一愣,随即摇头面**泣,伤心悲切啊。
移开目光,玄阴真人对张宏飞道:“不要说话听我说,我已经没时间了。你的一生困于情而止于情,希望你能明白。毕天,你的心坠入了情网,当你找回时就是你遗忘之时。”看着毕天,玄阴真人的气色一下子暗淡了许多,眼珠已经开始泛白。张宏飞与毕天沉痛万分,都伤心的猛点头,眼中闪烁着泪光。
吃力的扭头,玄阴真人看向沧月,低吟道:“凤凰烽火,浴火——重——生——”声音就这样突然断了,床上的玄阴真人,头无力的一偏,一切便结束了。
屋内,张宏飞的痛呼,静月大师的轻唤,毕天的叹息,沧月的默哀,无形的交织在一起,组成了一幅悲切凄凉的局面。
时间,在悲痛中走得很慢。当屋内不再有声响,已经是下午申时了。
门外,天宿道长不知何时到来,他就默默的站在那里,看着床上的玄阴真人,眼神中有些倾佩与悲哀。当沧月抬头看见他时,天宿道长只是感慨的笑了笑,隔着房门对玄阴真人一拜。
“道家有一门法诀为名玄灵聚神诀,此诀有些神异,一经施展可以看透一些未来之事,以及身旁之人的命运。而此诀有个弱点,那就是施法者看透了那些天机之后却不能泄露,一旦泄露就得付出生命的代价,这就是玄阴真人的死因,也是他令人敬佩之处。”轻轻的话语,解释着这一切,可闻者之人反而更加的伤怀。或许有时候,真的不知道比知道好些。
风徐徐吹来,拂动着门窗,发出哗哗的声响。当屋内的四人清醒,天宿道长已经不在。沧月轻叹一声,低吟值:“明天我们就要离开,还是把玄阴师叔安葬,让地早点人士为安吧。”张宏飞刚毅的脸上泪水成线,无声的哭泣令人心酸。抱着玄阴真人的尸体,他大步而去,背影透露出无限悲凉。”
一座新坟出现在华山后山的一处僻静幽谷中。静月大师、沧月、张宏飞、毕天四人静立于前,默默的看着那道石碑。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太多的事情令人已经麻木,此时此刻除了眼神还有些忧伤外,四人似乎都已经习惯。当夕阳挂在山尖,沧月沉声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办。”
静月大师凄凉的摇头,低声道:“你们去吧,我想在这里多呆会,多陪陪师弟。他以往最耐不住寂寞,如今就他一人躺在这里,他会不习惯。”声音很平静,却听得张宏飞士肌肉颤动,眼神悲痛欲绝。
毕天看了看天色,叹息道:“沧月说得对,我们还有事做,还有傲雪师妹需要我们去关怀。”张宏飞一闻张傲雪之名顿时一震,忧伤的眼神瞬间变得冷酷,沉声道:“是的,我们该回去了。”说完离开。看着他孤独的身影,沧月突然产生了一丝错觉,他正离自已越来越远。摇摇头,沧月抛开杂念,对静月大师安慰了两句,随即与毕天一起默默的离开。
夕阳下,新坟前,一个身影静立如山,伴着山风,伴着花香,融入在这宁静的画面。是谁在无声中呼唤,是谁在黄昏中呐喊?是谁在追思着旧梦,是谁在寻找着未来?天渐渐黑暗,心慢慢走远,逝去的强留不住,注定的谁人能改?”
回到住处,沧月与毕天没有见到张宏飞,二人找了一遍也不见踪影,对此沧月有些担忧的道:“毕天,你仔细多找一下,见到他就劝劝他,不要干傻事。我也出去找一找,要是我先找到就通知你。小心点,走吧。”说完分手,各自找寻去了。
沧月在六院别院中找了一阵,见没有张宏飞的身影,便出了院门朝后山而去。此刻她明白张宏飞定是一个人躲在什么地方发泄,但来后山的可能性却极小。而她之所以来此,其主要目的也不是找张宏飞,而是看能不能遇上天穆风。她心头清楚天穆风多半来了,只因燕山一直不离开正道联盟,这让天穆风心有顾及不敢贸然接近,如此他来必是隐藏在偏僻之处。
另一边,毕天所想却与沧月不同,作为男人他心里知道,不管张宏飞如何的不甘,如何的生气,他对张傲雪的那份深情却始终不会改变。这样他即便一个人借酒消愁,也定会找一处靠近张傲雪,能远远看见张傲雪的角落,独自一个人遥遥的守望着她。有鉴于此,毕天开始把方向定在了燕山所居住的三派别院,在经过三次仔细的寻找之后,最终发现了张宏飞的身影。
夕阳下,张宏飞坐在屋顶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如果不仔细看,还真是不易发现。而他所处的位置,距离燕山的房间约三十丈远,正好对着那半开的窗户,可以看见里面静坐不同的人儿。背靠在墙上,张宏飞默默的看着心爱的张傲雪,即使相隔三十丈,但他的眼神却依然能清晰的看见那一丝柔和。
毕天站在地面,默默的看着张宏飞,好一会后,毕天转身而去,打算把此事告诉沧月,免得她担心。可回去四处一找,沧月竟然也不见了行踪,这让他有些无奈。返回原地,毕天看了看那坐在屋顶角落里喝闷酒的张宏飞,他没有打算去打扰他,因为他理解张宏飞的心情,他自已也想找这样的一个角落,默默的看着心爱之人,一个人独自品味那份心痛与凄苦。
想到这些,毕天无声的离开,在仔细的观察了半晌之后,他还真的又找到了另一处,既可以看见张傲雪,又不容易被人发现,刚巧距离张宏飞也不远,仅二十丈左右。这样,他既可以看见心爱之人,又能够留意张宏飞的动静,免得他突然激动干出蠢事。
夕阳,此刻坠落,天色在晚风中慢慢的黑了。华山的夜晚一直星光灿烂,可今夜却有些阴沉,天上星月无光,黑云罩顶,整个大地一片黑暗,狂风呼啸作响。坐在屋顶,张宏飞与毕天都没有动,对于这些他们已然麻木,因为最心爱的人明天就将落入燕山之手,这让二人万分痛苦。如果燕山换作林然,张宏飞与毕天虽然不舍,但他们知道那样张傲雪会快乐,所以他们会默默祝福。可燕山不同,他卑鄙无耻趁张傲雪失忆欺骗她,这让两人满心愤怒,却又沧桑无助,内心凄苦啊!
夜色渐渐浓了,静月大师还立在玄阴真人的坟前,宛如石像漠然不动,丝毫没有离开的意图。而沧月找了很久,至今仍没找到天穆风,这让她心头万分焦急,不得不继续寻找他的下落。燕山房中,张傲雪静静的坐着,像一位夜色精灵,等待着有人点亮光明,把黑暗驱逐。
大殿,燕山静坐盟主之位,已然沉思了半个时辰,脸上的犹豫之色渐渐淡了。起身,出了大殿,燕山命镇守殿外的弟子把风雷真君与天宿道长叫来,说是有事吩咐。片刻,二人来至殿内,燕山客气的请三几落座,随即道:“这时请两位前辈来此。是有事与你们商议。明天就是我与张傲雪成亲的日子,今晚应该是比较关键的一夜。为了防止有人前来生事,或者内部出现一些误会,所以我想请两位前辈今晚辛苦一下,到山腰仔细巡视,避免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不知道二位前辈意下如何?”
风雷真君沉默了片刻,眼神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点头道:“此事有几分道理,既然是最后一夜,我们还是小心为上,免得出了差错。”天宿道长面无表情,只是平静的看着二人,附和道:“真君说得有理,老道没什么意见。”燕山大喜,起身谢道:“如此,就有劳二位前辈辛苦了。”风雷真君微微低叹了一声,转身离去。而天宿道长却笑了笑,笑得有些神秘。可惜燕山心中有事,都不曾留意。
送走了二人,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