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上官无妄的笑声,那神秘人忽然也笑了起来:“说来也奇怪,以我师傅的眼界心气之高,也不知道当年是怎么看上你的。我记得师傅曾经跟我说过,他初识你时在二十多年前,那时你也就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不过在晋安吏治中的最底层打拼。当时比你强的人多了去了,师傅却偏偏选中了你这个当时并不起眼的从九品小吏。”
“这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本来就微妙得很,谁也说不清楚,而且我上官无妄也确实非比等闲,你师傅选中了我,不正是说明他眼光好吗?当然,也不仅仅是如此,这其中自然另有缘故,我也有些奇怪,你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的缘故,你师傅难道没告诉你吗?”上官无妄有些奇怪。
“师傅确实未曾说过此事,在他留给我的遗书之中也没有提过此事,我也不清楚是否师傅遗忘疏漏了,所以才想找你问问。”
上官无妄停下了语声,向那神秘人看了数眼。见他面上虽然戴着个面具,看不到表情,但面具后头透露出来的目光却是清澈澄明,并无虚晃躲闪的样子,看来这神秘人并非出言试探自己,难道他竟然真不知道他师傅鼎力扶助自己的秘密?这么说来?上官无妄心念电转,脑中已经闪过了几个念头。
很快下了决心,说道:“你师傅既然未曾给你说过此事,也许是他一时疏忽了,但更有可能是他故意这么安排,要知道你师傅的心思缜密细腻,天下间鲜有人及,怎么会因一时大意出现这样的纰漏呢?依本相看来,也许他是另有深意,或者另外做了安排,故意不告诉你这事情背后的真实原因的,或许在日后某个时候,这个真相才能让你得知吧。”
那神秘人微微摇了摇头,目中透出一缕深思的神采来。
过了片刻,他轻轻一声叹息,再说道:“也许你说得没错,我师傅是故意不让我在现在这个时候知道这个真相,你既然也不肯告诉我,那么也就罢了,此事暂且放下。我另外有几件事想跟你谈谈。”
“但说无妨。”
“我知道你不会像对待师傅那样完全信任于我,不过这没有关系,以你这样的身份地位,也不可能完全信任一个人,我师傅当年也许只是因为这个特殊的真相而得到了你的全部信任,当然也不排除那个时候你地位卑微,也没有资格信不过我师傅。”不知为何,那神秘人沙哑的声音之中,又隐隐透露出了一点点讽刺的味道。
上官无妄听得分明,也不以为意,笑道:“看来世兄还是未能释怀之前我对你的隐瞒。”
“哈哈。”那神秘人见上官无妄这般一说,也不好意思再纠缠下去,哈哈一笑,揭过了此篇,继续说道:“有几件事,我想听听你的布置。第一件,西州派人过来向朝廷报备赵因代理州务、柳无山代理西州军务的事情,宫中那几位大人物的反应如何?”
“不愧世兄,目光如炬,一眼便看破了关键所在。我们原来的设置,也正是因为太后邱泣颜支持李罡,所以才不得不设局逼李罡谋反,再用诛灭叛逆的借口名正言顺让他身败名裂。李罡乃晋安栋梁,他若一倒,晋安就去了半壁江山,剩下的半壁江山,则已然尽落入我上官无妄的手中。邱泣颜又不是傻子,也看得清这关键所在。不仅是她,那个昏聩无能的皇帝吕梁,其实也知道这事。上趟朝议时,我故意迎合他们的喜好,把李罡暨越一事轻轻放过,我看得出吕梁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显然如今他们母子俩还是对李罡宠信有加。”
“嗯,这事也在情理之中,那你有什么应对计划吗?”
上官无妄摇了摇头:“本相倒也想过几招,但似乎都有些流于表面,实质性的伤害并没有什么,正想请教世兄,看看有无什么妙策,进一步挑拨西州和邱泣颜、吕梁的关系呢。”
神秘人点点头道:“这事让我先想想再说。另有两件事。第一件,西州如今似乎正要有大动作,而且我看李罡此人绝非寻常,不仅胸怀宽广,善于识人用人,也善于服众;而且我觉得他亦如太师一般,也是个深谋远虑的人。”
上官无妄奇道:“此话怎讲。我知道他手下有个很低调的谋臣赵因赵子由,一直在幕后帮他出谋划策,李罡对此人几乎是言听计从。不过这次他出征水蛮,却故意将赵因给吕梁听到,如今吕梁再怎么不堪,毕竟也坐了皇位好些年了。所以还是微微笑道:“听说皇上这两日一直很不开心,哀家这才过来看看皇上为何发怒。”
“哪个混蛋多嘴,竟然惊动了母后?”吕梁又欲动怒喝骂,但如今母亲正在面前,他倒不好发作了,按下火气,嘟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