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凤鸣琴七弦的旁边雕刻着一朵朵的玉兰花,还有个小篆字体的“君”字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想来是千年前卿国帝姬所留。
月卿云挑了挑眉稍看着君魅殇,好似在说道:“难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的琴给弹坏了?”
君魅殇笑着摇了摇头,好似在说道:“你随意弹奏便好,即使弹坏了我也不会心疼的。”
君柏舟坐在皇上的右下方的位置上,看着君魅殇与月卿云的互动,脸色不由阴沉了几分。
月卿云神情淡淡地看着面前的凤鸣琴,不知为何心却骤然一疼。
一炷香起,素若纤纤十指,在七弦琴上轻拢慢捻,一曲动人心弦的《高山流水》便倾泻而出,风格偏向柔美,但算是极好的。
“卿月怎么了?她怎么不弹琴呢?”沈漫渺有些担忧地看着坐在高台上一动不动的月卿云道。
“放心,她不会输的。”君魅殇掷地有声地说道。
他显然没有被素若的琴音所迷惑,他镇定自若地手执酒杯慢悠悠地喝着酒。
但他的眼神却一瞬不瞬地盯着高台上一袭蓝衣如水的女子,似乎那是他在世间最为珍贵的宝物。
香已经燃完了三分之一,月卿云抑制住了心头的疼痛,缓缓地将手搭在了琴弦上。
只听“铮”的一声划破长空,刚刚沉迷在素若的音乐之间的人都纷纷回过了神来。
随后一道凌厉的琴锋便向着素若的那边划去,素若虽然用内力挡了一半,奈何琴锋太过锋利,终究是素若的琴弦已断,再也无力回天。
素若只能呆呆地坐在高台上看着自己面前的七弦琴,脸上的失落表现得淋漓尽致。
月卿云淡然地拨弄着琴弦,低低的音符传入了众人的耳中,如那涓涓细流,缓缓流转。
君魅殇嘴角微微勾起,放下了酒杯,目光温柔而深情的凝视着月卿云,似乎是想要将她刻进自己的心里一般。
随即琴音一点点地高了起来,清泠如水,巍巍群山在众人心中展现,天地广阔,一望无垠,身无一物,超凡脱俗,不染一丝纤尘。
众人纷纷沉浸在了那高山流水遇知音的境遇之中,久久不能回过神韵来。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月卿云缓缓起身,那周身围绕着的清冷,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输了。”
素若那柔美的脸上写满了不甘,写满了失落,也写满了嫉妒。
“这才是真正的高山流水啊!”坐在龙椅上的皇上一脸笑意地说道,他刚刚在琴音中确实感受到了知音难觅的无奈。
皇上都已经表了态了,高台下的众位大臣纷纷用了溢美之词来夸赞月卿云,一下子月卿云的身份便高贵了起来。
“安陵公主,你这第一项都输了,不如后面的也就别比了,省得丢人。”谢攸宁毫不客气地说道。
随即他想拿一下桌上的酒壶倒一点儿就来喝,哪知却被另一只温暖的手给截住了,温润的声音缓缓传来,道:“你身上有伤,不宜多喝酒。”
谢攸宁无奈地瘪了瘪嘴,看着顾有匪温润的面容笑了笑,也打消了再喝酒的念头。
“不,月卿云不过是只赢了一项而已,也许只是运气凑巧而已。”素若心有不甘地说道。
“第二项,棋艺展示。”大总管不慌不忙地继续念道。
“第三项,绘画展示。”
……
一个时辰后,九十九项都已经比试完成了,当然毫无意外都是月卿云赢了,素若输了。
月卿云神情依旧清冷地站于高台之上,而素若虽然有面纱遮挡,周身的气息却如同三尺寒冰那么冷。
众人纷纷用崇拜的眼神看向了月卿云,那样的眼神月卿云只在他们看君魅殇时见到过。
莫非经过了这场比试,众人已经将她跟君魅殇划成了一个等级的人吗?
答案是肯定的,试问天下有哪个女子如此惊艳众人,冠绝天下。
“安陵公主,今日天色也不早了,九十九项都已然比试完成,这最后一项不如就算了吧。”柳少华适时地开口劝道。
“不,一定要比完。”素若认为这一百项的比试对自己来说是胜利在望,谁知道月卿云竟然如此惊才艳艳,狠狠地压了自己一头。
月卿云淡然地瞥了一眼素若,素若心头一惊,那眼神就像冰雪之巅不染俗世的祭司般纯净寒冷。
很快奴才们便在外面搭上了梅花桩,众人纷纷移步朝着外面走去。见证着这最后一轮比试,也是最为惊心动魄的一场。
梅花桩,一条走到黑的路,木桩的面积只能容纳一个小孩子的一只脚踩踏上去。
比赛规则是两人同时上去,从起点开始,看谁能走到最后的那根梅花桩上,当然每个人每个桩子都必须踩踏。
素若足尖一点,率先飞身朝着梅花桩上而去,她宛如夜晚的一只精灵般动人心魄,惹人怜爱。
素若每走一个梅花桩,便会身姿变化一个造型,仿佛她不是在走梅花桩,而是去炫耀她那曼妙无比的身姿。
待素若走到了第三个梅花桩时,月卿云足尖轻点,向着第一个梅花桩飞去并随之稳稳地落在了梅花桩上面。
洁白如玉的月光映衬着月卿云单薄却倔强的蓝衣背影,当真是绝代风华,艳绝天下。
素若转身看着那道蓝衣身影,不禁皱了皱眉头,屈起了拇指与食指,从袖中射出了一枚小小的暗器。
众人都惊讶于月卿云的绝代风华,便极少有人看到了素若的暗器,当然集贤书院的那几人除外。
君魅殇紧缩眉头,藏在月牙锦袍袖中的手指微微屈起,准备有所动作。
只见月卿云用蓝色水纹衣袖随意扫了扫,那枚暗器便瞬间转移了方向,朝着素若直直射去。
素若内力不强,堪堪在梅花桩上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但那暗器却擦过了素若的面容,随即向着旁边的树林射去。
月卿云趁着这个间隙,飞身又向前走了好几个梅花桩,蓝衣身影依旧毫无困难地挺立着。
直到月卿云到了素若的后一个梅花桩时,月卿云率先从衣袖中抽出了蓝绫,像一条水带一般直直朝着素若而去。
蓝绫对于月卿云来说可谓是用得得心应手,她在里面灌注的内力可比刚刚的暗器还要厉害许多。
素若无奈地只能向着梅花桩下方飞去,才能躲过带有攻击性的蓝绫,而此时的素若已经达到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