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天色已晚,你就不必回集贤书院了,就在幻伤阁内休息吧。”君魅殇偏头看着月卿云建议道。
月卿云闻言思虑片刻便同意道:“行,那我睡在客房?”
君魅殇眼里闪过了一丝促狭,道:“我自从去了集贤书院便再未回过幻伤府,客房里积灰极多,你若是睡在那里,会伤身子的。”
“那我睡在哪?”月卿云看着距离自己不远处的君魅殇,顿时心里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接着便果真如月卿云所料,君魅殇让她留宿在了他的房间内。
月卿云笑了笑,抿唇道:“君魅殇,我还是回集贤书院吧。其实我的轻功不错,回去也花费不了太久的时间。”
月卿云的话音刚落,外面便响起了滴滴答答的声音,似乎是在恶意破坏了月卿云的计划。
月卿云嘴角抽了抽,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外面的雨声真打自己的脸。
君魅殇刚刚的紧张在听到了雨声后便放松了,他知晓月卿云不会冒雨离开的,看来这雨还真是及时雨啊!
月卿云叹了口气,挣扎了一番后还是决定认输般道:“好吧,我睡软榻,你睡床吧。”
君魅殇闻言却摇了摇头,拒绝道:“这里是我的内室,自然由我做主。我睡软榻,你睡床。”
月卿云本想再挣扎一下,奈何却看到了君魅殇一脸执着的面容,就将后面的话语都咽了下去。
夜晚,月卿云睡在了床上,听着软榻上君魅殇缠绵的呼吸声,翻来覆去也不得休息。
最终月卿云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君魅殇的软榻边,借着娇洁如玉的月光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子。
面若冠玉,眉目如画,无论他做什么都像是一副画一般地好看。睡着时的君魅殇不似平日里那么讨人烦,反而多了一丝静谧温和。
月卿云叹了口气,便起身回了床上休息,她却未曾看到君魅殇嘴角那微勾的弧度。
次日清晨,君魅殇比月卿云要早醒来,他已经为月卿云备好了衣裳和洗漱用品。
待月卿云打整好了一切后,两人才坐着马车回了集贤书院。
月卿云下了马车,走进书院之时,众人都用了一种异样的眼光打量着月卿云,然而月卿云却不知晓发生了何事。
月卿云一走进了教室,沈漫渺与妙暄二人便拉着月卿云问东问西。
“云姐姐,你昨日是不是无去了幻伤世子的府邸?”妙暄犹豫再三后才开口问道。
“不错,怎么了?”月卿云不解地问道。
“那卿月你昨晚是不是还借宿在幻伤世子府啊?”沈漫渺有些惊喜地问道。
“嗯,昨日我的确去了,你们二人怎么会知晓此事?”月卿云疑惑地开口问道。
“哎呀,云姐姐,不光我们知晓了此事,整个天启的人都知晓此事了。”妙暄惊讶地说道,那张娃娃脸一鼓一鼓地极为可爱。
“如今整个天启都在传闻说幻伤世子有了心上人,还把她带回了世子府。”沈漫渺咳嗽了几声说道。
月卿云闻言脸色便黑了一半,道:“这是谁造的谣,我跟君魅殇不是那种关系的。”
月卿云急于想要撇清自己与君魅殇的关系,哪知却是越描越黑。毕竟在众人心中有个根深蒂固的观念,那便是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月卿云看着众人一脸的诧异,便知晓自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了,随之便懒得开口再去解释了。
“啧啧,表哥,没想到才一日不见你就已经有风流韵事了,据说地点还是在马车上的。啧啧,真是让我望尘莫及啊!”谢攸宁一下子打开了自己的折扇,颇为风流地扇了扇风道。
君魅殇闻言看了眼闲来无事的谢攸宁,薄唇轻启道:“与你何干!”
“表哥,我们好歹也算有点儿血缘关系,你就不能别这么无情吗?”谢攸宁叹了口气,神情有些落寞地开口道。
“那你跟谢侯爷不也有血缘关系吗?怎么不见你留点情呢?”君魅殇不疾不徐地在屋内抿了口清茶道。
君魅殇这人便是如此,若是你哪里得罪了他或者问了他敏感的话题,那他便会以牙还牙,也让你心里不好过。
谢攸宁闻言脸上的笑意逐渐淡去,他也知晓君魅殇不愿提起他与月卿云的关系,那他便不再询问了吧。
“他明日便要处以死刑了。”谢攸宁神色不明地说道。
“明日刑场你还是去看看吧。”君魅殇淡淡地说道。
谢攸宁不再言语,默默地转身离开了君魅离的内室。
次日正午,火辣辣的太阳光毒辣地照射在地面上。
刑场上的那些刽子手们各个都汗流浃背,希望早点结束这场行刑。
谢攸宁果真来了刑场,但是他隐没在了人群中,他恨着刑场上的这个男人。
若是没有他,自己的娘亲就不会红颜早逝。若是没有他,自己的童年便会如同寻常孩子般快乐。
攸宁,他的名字的由来,是他的母亲希望他一生安逸太平,无烦心事,健康快乐。
可惜他却辜负了母亲的一片苦心,小小年纪便过于成熟且还亲手算计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主斩官的一声令下,刽子手将酒水喷在了一把被太阳反射的银晃晃的长刀下,谢侯爷的命运便就此结束了。
不过可惜谢攸宁却并未亲眼看见自己父亲被亲手砍下头颅的那一刻,有一双温暖的手掌遮住了他的眼睛。
谢攸宁这人虽然看上去是个花花风流公子,但他却是个十足十的警惕者,非常关注周围的一举一动。
谢攸宁刚刚也知晓有人在他的身后,但他并不知晓会是谁。但是那人用手掌覆盖住了他的眼睛,他便一下子知晓那人的身份了。
虽然顾有匪这几日一直对自己视而不见,但他还是最关心自己的。谢攸宁想到此,不由嘴角微勾。
顾有匪感受到了谢攸宁的颤抖的睫毛在自己温暖的掌心里扫了扫,只觉得心口被溢满了,就像烟花般快要爆炸出来了。
待行刑结束后,顾有匪才讪讪地放下了自己的手掌,道:“对不起,我刚刚只是不希望你看到那残酷的一面而已。”
谢攸宁嘴角的笑容并未压下,反而越扬越高,心情愉悦地开口道:“我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
顾有匪闻言面色有些微红,又想起了前日他们相吻的事情,只能躲躲闪闪地随便应了一句,便想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