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阳光很充足,温暖而明朗,张丰毅走了没多远,就碰见前面出现的一队本部人员。
原以为先出现的会是舒文滔的作战人员,事实却验证了冤家路窄这一真理。他把手枪收回衣兜,抬腿奔跑,几个箭步冲过去,毫不畏惧竖起的枪口。
一排枪口一同爆发出浓郁的烟雾,子弹咻地出膛,然而却像撞了鬼似的,在即将逼近张丰毅胸膛时,明明向前的弹道齐齐改道,沿着不同的方向四处飞射。打进墙壁里,满是石灰粉末。
张丰毅径直握住一名本部人员的枪身,反手一抽夺枪,空着的手扼紧他的喉咙。略微一拧,颈骨被一下拧断,手腕上方的头颅旋即向着一边垂下。
撒手放开本部人员的的脖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踹其他人的下盘。一只手探了过来,擦着了张丰毅的耳边,张丰毅急忙回身,发现不知何时这些人已然把他围了起来,无数只手揪扯着他的衣服,紧接着便是膝盖、小腿的剧痛,这些人在狂踢他的下盘。
张丰毅被淹没在涌动的人群里,其中一个遥遥地瞄准,在人群的肩上端正枪管。张丰毅见他要开枪,便奋力抽出手来,凌空虚握,硬是将那枚子弹连同之后射出的所有子弹挡在面前,金澄澄的金属弹头悬停在空中,忽然张丰毅一松手,令其尽数掉落下来。
这一队本部人员立即更换了策略,一齐围拥上来。几人合力锁住张丰毅的四肢,有人径直拿枪托往张丰毅头顶砸去。
这是张丰毅第一次感觉他们在把自己当难以处置的敌人对待,他试着旋转小臂,尝试挣脱出来,却像被无数铁链拽着一般。只好侧着脖子,让落下的枪托砸在他的肩膀上,立时感到痛到麻木的痛感。然后狠下心来,扬起脖子,重重挥下,选择了最为蛮横粗暴的头槌。
砰地一声,两人的头一起分开。张丰毅只觉眼冒金星,昏昏沉沉的什么也感觉不到。
眼目刚一清明,张丰毅感觉腿一松,有了挥腿的余地。腿于是直直上踢,踹中一名本部人员的下颔。借着身体悬空的空当,横劈一脚,脚尖深深陷入人的脸颊。
然后身体如同一条灵活的鞭子般腾空翻转,脚尖拧转,重点下面的脑袋。待最后一个本部人员终于忍受不了旋转的力度,虎口裂开,让张丰毅的肢体从手中脱出时,张丰毅眼睛觑准,两手轻撑他们的肩头,翻身跳出,落到地上。
两臂肌肉鼓起,大步跃前冲进人群,大开大阖般奋勇前进。握紧的拳头砸在柔软的肉体上,一拳一击间尽是无所不摧的气势,当即打得许多人口溢鲜血,退开些许距离。
张丰毅在人群里肆意施展拳脚,拳峰落在别人的胸膛上,而后抬腿前踢,过后反手一记重拳就打到不知是谁的鼻梁。再迅疾转身,挥拳荡开聚拢来的本部人员,待距离拉近,便挥腿狂踢,连踹两人的腹心。
一番货真价实的肉搏,直到他们全部瘫软在地,再无反抗之力,张丰毅才快速拾起他们的武器,匆匆离去。
好不容易找到一队尚且活着的作战人员,张丰毅赶紧过去查看。只见一位队友搀扶着他的同伴,坐在墙角里。同伴的脚受了伤,流血不止。
他们坐在花盆与墙壁间的狭隙里,阳光照在脚掌下的血泊上,靴子因痛苦而轻微颤抖着。
张丰毅问他们:“你们的大部队在哪儿。”
他们都思索了片刻,而后扶着受伤同伴回来的那名作战人员回答:“他们在前面,借助空间和敌人周旋。外面的那些人闯进来以后根本没有留活口的意图,凶残得很。”
“你估计你们现在还有多少人。”张丰毅急切地问。
“三十多人吧。”
“所有的?”张丰毅有些震惊。
他考虑了两三秒,然后给出了确切的答案:“总之四楼的人数就是这样啦。”
张丰毅想了一会儿,安顿他们:“扶着你的同伴往前走,进了礼堂就会没事的,管家先生能帮你们安排包扎,要小心一点,别弄出大的声响,以免招惹来敌人。”
他们相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张丰毅是从楼梯口过来的,基本没有遇到过多少敌人。即便遇到,也早都解决掉了。遂撇下他们俩,疾步拐进旁边的走廊里。这里的结构错综复杂,等走到尽头时,明亮的窗户和绿色的盆栽忽地消失,眼前被一片黑暗笼罩,光线黯淡了不少。
前方的楼梯转角上守着几名作战人员,见有人过来,本能地便是要持枪警卫。但张丰毅挥手示意,亮出了他的身份,然后阔步到了他们暂且休整的地方。
楼梯转角守着五位作战人员,仰头一看,楼梯上仍然有一些队友,底下的楼梯转角躺着一具尸体,狰狞的鲜血在身下溢出,以致他的队友只能躲得远远的。
张丰毅心情有些沉重,舒文滔一百多人的贴身队伍,转眼间就被打得七零八落,成了眼前的样子。他指点着满面愁容的作战人员,“清点一下人数,马上离开跟我走。临走前,把这里的楼梯口用家具堵住,我会等你们的队友十分钟,十分钟以后还没来,就撤退。”
或坐或立的作战人员慢慢地起身,由他们中间的一位翘起脚尖,点着人头数。他的队友密集地聚拢于身周,
张丰毅躲到楼梯的僻静处,摘下对讲机按通:“请现在还活着的人到四楼东侧的楼梯口来,或者直接返回礼堂,我给你们十分钟时间,必须回到这里接受号令。”
与别墅中所有人的对话过后,便轮到了顶层的佩塔尔。他想让佩塔尔下来组织人手,如果最后那批队伍也已经侵入进去以后。
“佩塔尔,外面的森林有动静吗。”
此时倚在窗框上的死尸,胸前的对讲机一阵噪动。但是当然没有回音。
连问了三次,均是无人回应,张丰毅握着对讲机,心里咯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