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快点!一个个手脚麻利点!我告诉你们别想偷懒!”
李青玄推着板车,挥汗如雨地走在泥泞的土路上。耳边萦绕着监工的呵斥声,稍有不慎变回有一根鞭子重重地抽打在自己的背部,留下一道即便是过去一周也难以愈合的伤口。
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挨过鞭子。因而一个个低着头卖力干活,生怕这要命的鞭子抽在自己身上。
“啪!”一声鞭响令众人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打量四周看究竟是哪一个倒霉蛋挨了鞭子。
一名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瘦弱不堪的年轻男子倒在地上,背后的鞭痕划开了他的血肉,隐约可以看见一根根肋骨。
“看什么看!你们也想挨鞭子么!”
有人推了推李青玄,“你在想什么呢?快干活了,这鞭子的滋味你可是知道的!”
李青玄连忙推着车朝前走。在李青玄刚来干活的时候,因为替一个受罚的人说了几句话,结果也狠狠地挨了一鞭子。这一鞭子抽的他足足三天下不来床,过了一个月还隐隐作痛。若不是家里还有那么些积蓄,很可能就活活饿死了。
不知干了多久,监工大声喊道:“行了,今天就干到这里为止。都排好队来领工钱。你,你还有你,今天的工钱都没了。怎么?不服气?想再被抽一鞭子?”
放下手中的工具,排了好久的队伍李青玄拿到了今天的工钱——四个铜板。
四个铜板是什么概念呢?在这儿最便宜的一个包子就要一个铜板。也亏得这儿还管午饭,这四个铜板还能勉强活下去。
阿牛来到李青玄身旁问道:“今天赚了多少?让我猜猜啊,就凭你这个小身板顶多也就是四个铜板。我没猜错吧!”
“对对对——”李青玄有些不耐烦地回应道。阿牛是和自己同一街区的住户,也靠着他的介绍李青玄才获得了这一份能糊口的工作。当然,娶媳妇生孩子是别想了。
“我今天赚了七个铜板。这样,今天的晚饭我请怎么样?”
阿牛的体质远超过李青玄,干活速度也快了不少,所以赚得也多。
两人并肩来到一家铺子旁,阿牛喊道:“老板娘,来三个肉包子!”说着便丢出了三枚铜板。
这家包子铺的包子分量足,价钱也便宜,所以大街小巷的人经常来光顾。吃着包子,李青玄叹了口气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阿牛一口吞下包子,拍了拍李青玄的背。“知足吧,咱们这份工虽然苦了点,也时不时会挨揍,但工钱也够多了。再说,比起墙外的那些人,我们可算是幸福的多了。”
李青玄并没有多说什么。阿牛是一个乐天派,什么事都往好的一面看。不过阿牛有一点说的没错,自己什么本事都没有,能活在围墙的庇护下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在墙外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一命呼呜了。
等吃完包子天色有些暗了,还在路上的行人步履匆匆地回屋,好像晚一点就会受到什么杀身之祸一样。
李青玄来到一处散发着霉味的街道,掏出钥匙进了屋。屋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椅子,一些生活用品还有几件换洗衣服。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李青玄便点亮了桌子上的油灯。
坐在床上,李青玄从枕头底下取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地解开后放进三个铜板。数了一遍后再塞回枕头底下。李青玄也没有什么夜间娱乐,脱了衣服后倒头就睡。
“呼呼呼!”窗外突然刮起了风。李青玄从睡梦中惊醒,发现桌子上的油灯不知什么时候熄灭了!四周的温度大幅降低,如坠冰窟。李青玄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脚居然不听使唤。
窗外的风越来越大,李青玄只觉得浑身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全身动弹不得。李青玄的意识逐渐模糊。这时,胸前浮现出一道神秘的纹路,发出了一道微弱的光芒。
能动了!李青玄一骨碌翻下床,手忙脚乱地从桌上拿起一个火折子点亮了桌上的油灯。
随着昏黄灯光的亮起,室内的寒冷顿时被驱散。但窗外的风依旧在呼呼作响,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
“砰砰砰!”大风撞击着门窗,李青玄睡意全无,将油灯紧紧抱在怀中。说来也怪,橘红色的火苗居然没有一点温度,李青玄就这样抱在怀里也没有被烫伤。
屋外呼啸的大风持续了一夜,李青玄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等李青玄迷迷糊糊地醒来,天已经大亮。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油灯,里面的油不知道什么时候烧完了!
“哐啷!”灯盏掉落在地,李青玄只觉得一阵后怕,吓得浑身发冷。
李青玄弯下腰想要捡起灯盏,但由于动作幅度过大自己跌下了椅子重重摔倒在地。
“完了完了!这次的油灯怎么会烧得这么快!下一次街道供给得等十天后才有。可这十天,没有油灯的庇护我该怎么活下去啊!”李青玄瘫坐在地,双目空洞,不知如何是好。
“砰砰砰!”屋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李青玄吓得直接钻回被窝瑟瑟发抖。
“这是哪门子事啊!不是说好的只有晚上才会有危险么?”
“砰砰砰!”敲门声继续响起。
“我们是【禁卫队】的,屋里还有幸存者么?”
李青玄连鞋子都来不及穿,打开门道:“有!有!我还活着,我还活着!”
屋外站着一名身穿银白色盔甲的男子,在面罩的遮挡下看不清面容。见李青玄推开门,说道:“请不要乱跑,在排查完成后我会带你进行关于【污染】的测试。”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等一下,我的油灯已经在昨天用完了,万一……”
“不用担心,入侵的恶灵已经被我们处理掉了,短时间内不会有危险。等测试结束后,会额外拨给幸存者一些配额。”
李青玄坐在凳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庆幸着自己的劫后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