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来找你做什么？”张凤娇厉声问道，逼视着小花。
“妈，你老疑神疑鬼的，干嘛呀？我能与她聊啥，不都是听她一个人吹牛么？”小花有意掩饰，一边仔细观察着母亲的神色。
“哦，你也知道跟她说不到一块儿呀，那还废话那么多！我早就不想聊了，才选择离开，就你这个笨丫头，啰里啰唆，说个没完没了，哼，闲的吧？”张凤娇点着小花的鼻子，嫌女儿反应太迟钝，不屑地望了小花一眼。
“哎，我不是找不到理由嘛。她一说起大学，激动得不知道时间，一个劲儿地哇啦哇啦说着也不停，你叫我有什么办法！”小花装出很委屈的样子，哄得张凤娇一脸都是愤怒。
“哼，傻丫头，你别理她她就觉得无趣，就会灰溜溜地走啦。什么同学不同学的，聊不到一块儿，干嘛还要胡侃？”张凤娇得意地看着女儿，教女儿如何去拒绝别人。
“你一直在后边看着，听着我们说话？”
“我有那么无聊么？我刚刚才到，见那个丫头不走，只好耐着性子打瞌睡。她一跑开，我就走出来，不想与她碰上，免得糟蹋粮食！”
小花心里骂了句“恶心”，面上还是很可亲的模样，笑着问：“妈，你嫉妒人家是大学生吧？背后说人家坏话，难道你心里不平衡？”
“死丫头，你一点不会讲话，闭上你的臭嘴，老娘的内心怎么想，轮得到你来乱猜？！不想挨打就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小花不服气，嚷道：“妈，我随便说说，你干嘛骂人呢？”
“啪”，一个耳光打在小花脸上，她捂住脸道：“妈，你疯了么，凭什么打我？”
“凭什么打你？你倒有脸问我，我一向觉得女儿家家，就是要嫁一个得力的人家，上大学顶个屁用！你以为我羡慕她家？得了吧，我懒得理他们一家人！”张凤娇嘴角翘着，不屑地瞪着小花。
“你是个文盲，根本不懂得知识有什么用！”小花瞧不起母亲，觉得她太粗俗，都让人感到不堪啦。
“懂不懂有啥用，你告诉我，我为何要懂得什么知识？吃好喝好，一家子过得好好的，不就行了吗？你一个丫头，却好意思教训老娘，胆子大了啊，小心你的皮！”张凤娇再也不顾形象，骂骂咧咧的，恨不得再扇女儿几个大巴掌。
小花冷冷地问：“你是不是只想着弟弟，从不在乎我的死活？”声音尖锐，像是生铁相互摩擦发出反胃的音响，表达了强烈的不满情绪。
算了吧？说多了，母亲又要蹦起来，到处叫骂，引来一群人来参加“活动”。
小花见母亲脸色愈发难看，不敢再刺激她，笑着说：“妈，咱们是母女，肯定很亲啊。你不要疑神疑鬼的，落霞说的闲话我是不听的！”
“跟我耍心眼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俩打小好的跟一家人似的，经常背地里捣鬼，当我是傻子呀！你跟我说明白，刚才你俩到底在讲什么？！”张凤娇还是不高兴，一想起落霞的神态，就觉得有事要发生。
“能说什么！她不过反复安慰我，说我挺不幸的，竟然连个大学都没得上，叫我不要太伤心。其它的，也没什么了，还要我都说完吗？”
“你跟我装呢！你打小成绩就一般，我们这样的家庭还读大学？你少废话，恐怕她来捣鼓叫你与我为敌，找我的麻烦吧？”
“你喜欢怎么理解都行，与我无关，该说的我都说清楚了，你就别怀疑这怀疑那的了！”
“幸亏我躲着，要不落霞还不赚取一顿饭了啊！”
“妈，你讲话能不能别这么恶心人？我儿时好友过来吃你一顿饭，怎么啦？你心疼啊？”
“我瞧着她那神气的样儿，心里就特不舒服！你少跟她来往，我们家算啥啊？高攀不起她，我们就少理她，免得带来不必要的烦恼！”
“妈，你对她家有成见？”
“嗯，我讨厌她的娘，伪装好人，动不动想法子找茬！”
小花感兴趣地问：“不会吧？她妈妈虽然不大和气，也不该和你有矛盾啊？人家是教师，你是什么，值得与你计较？”
张凤娇跺脚骂道：“你这个混账东西，会讲人话吗？你妈怎么啦，见不得人啊？她娘你不知道，尽会使阴招，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想起往事，张凤娇咬牙切齿，说出了其中原委。
张凤娇喜欢占点小便宜，时常到落霞家里借盐借油，借的不亦乐乎，而张明艳每次也都笑着借给她，什么都不说。
可终于有一次张凤娇知道了张明艳的厉害。
张明艳将胡椒粉拌到了盐中，而张凤娇几乎不能吃辣，这一回呛的要命，终身难忘。她也因此记恨上张明艳，大骂此人虚伪、龌龊。
“妈，其实你这样的人，就得这样治理，要不你都借成习惯了！换成是我，我也这么对付你，想想落霞妈妈还真是厉害！”
“你这个蠢货，懂什么啊？帮着别人害你亲娘，脑子里装着什么呢！再胡咧咧，我打烂你这张臭嘴，叫你这个野丫头再成天胡扯！”张凤娇怒不可遏，怎么生成这样的女儿，真是人生的悲哀。
小花心里窃笑，原来不是自己一个人对母亲有意见，别人早就对付过她了。哼，你不是天天对我横吗，在别人面前还不是一只小绵羊？
“你少跟落霞来往，听见没？她与她娘一个样，都很精明，你玩不过她，到时被她哄死也不明白，知道不？”张凤娇语气严厉，盯着小花的眼，冷冷地看着，表情有些狰狞。
“听见啦，你别这样子，挺吓人的！”小花不解，母亲动不动就变成母老虎，样子不好看哪。一家人面前，用不着这么吓人吧？
“饿死了，做饭啦！”张凤娇赶紧到厨房拾掇，很快一顿饭就做好了。
“青菜鸡蛋面，颜色挺好，应该不错。”落霞说着说着，面色就变了，不高兴地朝母亲瞪了一眼，母女差别也忒大了吧？
“怎么啦，不服气呀？一共就四个鸡蛋，你一我三不正好么？一人两个，岂不成了男人的那个玩意儿了？”
“哎呀，妈妈你说话不感到脸红么？你扯那个干什么！”小花不屑地望母亲一眼，赶紧吃起面条，免得母亲又要胡说八道。
“不好意思啊，呵呵，很快都要嫁人了，什么会不知道呢！”
“够了！”小花很厌烦母亲的流里流气，一个中年妇女不讲究可以，但不能在子女面前这么表现吧？
“你小小年纪，不能吃太多，胖了人家不喜欢。不像我这个年纪了，身边也没个男人，在乎什么胖瘦的，老娘高兴怎么吃就怎么吃！”张凤娇发狠道，眸子里有一种空虚到疯狂的可怕的东西。
“自私呗，找什么理由啊？”小花低低地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