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墨匍匐在地上,紧紧握住拳头,一言不发。
皇上也被皇后深深感动:“皇后……既然皇后做如此决定,那朕准了。”
王妃抱着瑞儿磕头道:“谢谢皇后谢谢皇后。”
“快把瑞儿抱下去吧。”皇后轻言细语也带着点虚弱,身体摇摇欲坠。
“豫王,朕命你明日启程去西山,现在就回去收拾行装吧,望你早日得胜归来。”皇上看着豫王又看了一看底下的这黑压压的官员,起身扶着皇后离开了。
皇上刚刚走,底下的这些人都议论纷纷,对今日皇上的举动都异常诧异,自从皇上登基到如今终日都是由着皇后和朝中几位老臣来扶持,第一次见皇上如此果断,看来皇嗣之事真的是惹怒了他。
搞了半天,也不是一直病猫。
不过豫王确实这次闯了大祸,皇后娘娘还不容易怀上皇子居然……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朝廷中本来就分为三派,一派豫王的一派皇后的,还有一派看戏的。
今日皇后娘娘倒是处理得相当得当,能有这样的胸襟着实不易。
不管哪派都找不出错处来。
唯有康誉沉默不语,皇后娘娘的心思果然深重,皇上今日确实大怒,决定也下得果断,如果小世子真的关入离人府,豫王回蕃地永不入京,那这事也就解决了,可是偏偏豫王也不是任人打压的人,若是他借故小世子的病好不了又或者给他多准备几日,按豫王的性子一定会加倍力量反扑。
皇后一定是在栖凤宫得到了晓得,猜准了豫王会如此才会不顾病体匆匆赶来,她看上去是赦免了豫王一家,从宽处理,把世子从离人府赦免了出来,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把他们分割开来。
一方面王妃与世子远离京城不得回宫,另一方面派豫王出征,但又忌讳豫王手握兵权,因此便暂时把世子与王妃留于宫中,如此豫王就必须带兵回宫,虽然兵符并不在他手上,可谁知道他是不是暗地里有自己的打算呢?如此一来,若是豫王大败而归便可治他的罪,若是得胜归来,人质在皇后手里他也只能乖乖把兵归还。
康誉慢慢的上到自己的马车,其实他也觉得皇上今天气势全开,终于有了一个皇帝的样子,但他也觉得皇上的决定不是那么妥当,豫王从不是一个软柿子,若是真的把世子留在离人府,豫王爷绝不会善罢甘休,哪怕掀起腥风血雨他也不会在乎。相比之下倒是皇后娘娘这一招更胜一筹。
百墨抱着瑞儿坐到马车之上,他揉了揉瑞儿的穴位,瑞儿马上清醒过来,豫王妃一直都不是一个胆小而惊慌失措的人,今日确实是被瑞儿吓坏了,似乎被鬼魂附体一般,皇后娘娘又因此失去龙嗣,这简直就是弥天大祸,若是被杀头也不为过。
她自己若因此受罚并不会觉得什么,而自己的瑞儿就是自己身上的一块肉,是比自己性命更要紧的人呀,失去了瑞儿她这一辈子还有什么意义?
她红肿着眼睛看着瑞儿醒来,捧着他的脸道:“瑞儿,还认识娘亲吗?”
瑞儿乖巧的点点头:“当然认识,娘亲你眼睛怎么了?”
豫王妃一把抱住瑞儿,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瑞儿,你还记得刚刚在大殿之上的事情吗?”百墨问。
瑞儿歪着头想了想:“皇后娘娘给我们赐了粥,然后还夸了我,摸了我的脸。”
“然后呢?”
瑞儿歪着头想了想,摇摇头:“不记得了。”
百墨看着瑞儿,摸了摸他的头,显而易见,瑞儿是掉入了皇后的坑里,把自己卡得死死的。
他抱着瑞儿下了车,直接进入王府,王府前早等着两名太医,一看就知道是皇后娘娘派来的,太医上前道:“豫王,皇后娘娘心系小世子,替派我与王太医一同过来候诊。”
百墨无法拒绝,让他们把了脉,两位太医轮流把完后恭敬的说:“小世子脉象平和,身体康健,豫王可以安心去西山了。皇后娘娘说,宫里离太医院近,请世子与王妃暂住宫中,方便太医院调养。”
百墨淡淡一笑:“辛苦两位太医了,来人,带两位太医下去领赏,喝一杯茶坐坐,等世子换完衣服随你们回宫。”
太医们原本很怕百墨会不情愿交出世子,见他如此爽快自然欣喜若狂,赶紧退了下去。
“出来吧。”百墨道。
花落梦从窗幔后走了出来,他们消息一直互通,豫王在宫里发生的事,还未出宫门他便已经知晓了。
他把了把瑞儿的脉,又翻看了他的眼睛,忽然他轻皱眉头,在瑞儿脸上闻了闻:“迷迭香。”
“迷迭香?”百墨问。
“好厉害的手段,你们吃腊八粥之前吃过什么?”花落梦问。
百墨摇摇头:“并没有什么特别,瑞儿吃了一块玉露糕。”
“那便是了,瑞儿的糕点里有失魂草,这种草药有些苦味,把它的汁水挤出来兑入玉露糕里便能掩盖苦味,这失魂草单吃了只会让人腹泻,但若是吃了失魂草的人又闻了迷迭香便会瞬间发狂,我想,皇后一定是在手上涂上了迷迭香,她摸瑞儿的时候便把迷迭香的味道传入了瑞儿的鼻中,让他发狂,继而摔倒。”花落梦摇摇头:“好狠的女人,尽然连自己的亲骨肉也不放过,豫王,你这步棋或许想救回来很难了。”
百墨并不做声,只是默默的走了出去,把瑞儿交于王妃,看着王妃上车与两位太医回宫去了,王妃频频回头,她并不完全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眼神里尽是担忧,却没有诉说分毫。
看着马车远去,豫王的眼眸瞬间冷得像冰,就像是冒着寒气的冰窖,让人心生凉意。
他回到房中:“紫衣。”
一抹紫色瞬间来到了豫王的跟前,紫衣依旧一袭紫色,恭敬的站在他的身边。
百墨一掌而出,紫衣瞬间被内力推出很远,重重的甩在墙上,发出“咚”的一声响声,紫衣吃痛的从地上爬起来,捂住肩膀一言不发,态度谦卑。
“皇后有了身孕,你为何没有告诉我?是谁要你自作主张的?”百墨的声音很低,但那声音里的怒气就像是一团黑暗,说不定什么时候便会电闪雷鸣。
紫衣轻声道:“是紫衣自己自作主张。史太医让我转告给您,皇后已经有孕,我便想皇后有了皇嗣是豫王实现抱负的最大阻碍,所以我就自作主张放出银狐想让皇后小产,谁知计划免疫成功。”
“是吗?”豫王看着紫衣,他坐了下来:“紫衣,你跟了我十年,十年里你没有一次忤逆过本王的决定,本王的计划是什么你不会不知道,你没有那般蠢,说,这件事是谁做的?”
紫衣沉默着。
百墨见她沉默冷笑道:“不会是碧玉也不可能是绿袖,是蓝枫对吗?也只有他会用这种不过脑子的招数,害人害己。你可以不回答我,但蓝枫的命我留不得,半个时辰之内,他的名由你收。”
紫衣抬起头有些欲言又止。
“王府不留无用的人。”百墨说。
紫衣一听,瞬间不见了人影。
一片雪花落到了阅筱的头上,她扬起脸,那密密的雪从天而降,阅筱惊喜的叫到:“下雪了!下雪了!”
无数飞舞着的雪花,迈着优雅的步伐一步一步一点点的降落在世界的角落,晶莹剔透,纯洁无瑕,自然古朴,依依袅袅,既像天鹅弹落的华羽,又好似玉人摇荡的梨花。雪落到地上,轻轻的,无声无息,黛色的苍穹之下,片片白色的花瓣,似乎柳絮一般的雪,芦花一般的雪,轻烟一般的雪,流转,追逐,来时纤尘不染,落时点尘不惊。一朵朵六角小花,玲珑剔透,无一重样。
阅筱欣喜的抬起头,那雪忽然下得更大了一些,铺天盖地的飘了下来,落到了她的脸上头上睫毛上,她欣喜若狂,拉着碧玉在雪下的蹦跳。
“这雪简直太应景了,下得太及时了。”阅筱开心地像个小孩。
今日的她穿着浅淡的橙红颜色长袭纱裙纬地,外套玫红锦缎小袄,边角缝制雪白色的兔子绒毛,一条橙红色段带围在腰间中间有着镶嵌着一块上好的和田美玉在段带左侧佩带有一块上等琉璃佩玉佩挂在腰间,一头锦缎般的长发用一支红玉珊瑚簪子挽成了坠月簪在发箕下插着一排挂坠琉璃帘,更显妩媚雍容,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原本殊璃清丽的脸蛋上因成这寒冷的凤晕出粉色显现出了丝丝妩媚,勾魂慑魄;若是原似嫡仙般风姿卓越倾国倾城,现却似误落凡尘沾染了丝丝尘缘的仙子般另男子遽然失了魂魄,但最另人难忘的却是那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
迟未寒在窗前看着她,如水般温婉柔美,如狐般灵性智慧。有与尘世无关的真纯;与容颜无关的美丽;与贫富无关的优雅;与外在无关的灵动。她的脸好像绽开的白兰花,笑意写在她的脸上,溢着满足的愉悦。她的嘴角上扬的美丽的弧度,她在大雪中转身,露出一个很温馨的笑,连嘴角的弧度,都那么完美到位,让人无法移开,是的,他就这样被吸引了,笑萦绕在心头,无法抹去。
迟未寒呆呆的看着大雪之下的阅筱,她就像是一个精灵,她的笑她的闹真真正正的牵动她的心,让他挪不开目光。
阅筱在雪中转着圈圈,抱着碧玉笑闹,就像是落入凡尘的仙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美。
大雪纷纷扬扬落下,那一片雪花在空中舞动着各种姿势,或飞翔,或盘旋,或直直地快速坠落,铺落在地上。初下雪时,往往雪片并不大,也不太密,如柳絮随风轻飘,随着风越吹越猛,雪越下越密,雪花也越来越大,像织成了一面白网,丈把远就什么也看不见了,风越来越大了那朵小云变成了一片白色的浓云,慢慢地升了起来,扩大起来,渐渐遮满了天空下起小雪来了陡然间,落起大块的雪片来了风呜呜地吼了起来,暴风雪来了一霎时,暗黑的天空同雪海打成了一片,一切都看不见了。
花肆意的绚烂着自己美艳,雪花像在欣赏自己的恋人似的静静相依凛冽的寒风像似被感动了,没了踪影雪地上只有满树梅花轰轰烈烈,开成一团红色的云雾,在我眼前弥漫开来那一缕缕的清香,被苦寒久久的煎熬,愈发浓烈沁人心脾
花飘飘洒洒的,如蝴蝶般落满梅花。梅花含羞涨红了脸,娇艳地含情脉脉,像似在面对思念已久的恋人。晶莹的雪花,轻轻地吻着梅花绯红的花瓣。鲜艳的梅花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娇柔、艳丽。像羞涩的初恋的女孩,红晕朵朵挂满脸蛋,尽情地为自己的情人,绽放着美丽的心事。
洁白清纯雪花、傲然挺立寒风中的梅花、清冷淡淡的清香,如一幅流动的画,在冬的美景里,一览无余地如水般流淌。冷艳绝伦雪梅相依的美景。雪梅相依相恋的情景,给这萧杀的冬天,平添无限生机和甜美的温馨。一树树的梅花在枝头,犹如一群群清纯的少女,嬉戏着争先揭开自己的面纱,绽放开一朵朵美丽的笑脸。又像似在举行一个盛大美丽聚会,千朵万多的梅花,个个神采飞扬热闹非凡。雪花殷勤地围着她们跳舞,梅花轻扬着笑脸,抛洒着一股股清香的爱,随着雪花一起共舞。累了,就一同相拥而眠。
“大人,若是你真有心便要勇敢追啊!”青墨忽然在迟未寒身后说:“就好比这梅花和雪花,梅花静静等待,雪花飘然而至,他们才能在一起,就这样看着可什么也得不到,对方也不会知道你的真心。”
迟未寒脸有些红,不搭理他。
他看着雪下梅间的阅筱,心跳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