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后
葬魂谷外飘起了茫茫大雪,鹅毛般的雪片,被凌冽的寒风吹到来往行人的衣衫上,寒风似刀刃,好像往行人衣衫的缝隙里钻,冷的行人直哆嗦。
一月之间,灵兽大军与人类修士组成的军队在两地边疆处“相持不下”,人类每当节节败退时,总有几个强大的修士出来帮忙,化解了灵兽的一次次攻击。这让天府中的天尊很是不解,渐渐天尊感到有点不对劲,万兽楼的兽焰也渐渐感到不对劲,但是看到兽域的树木渐渐枯萎,他没有办法只能进攻,兽焰早就派人调查树木之灵的去向,回来的结果是,树木之灵的确在人类疆域。但不知精确的去向。
这天,人类驻军和灵兽战线已经拉长,整个大陆的边疆都在战斗,面对灵兽不顾性命的进攻,天府抽排个各个部落的人手来抵御灵兽的进攻。甚至就连微型部落也被发动起来,抵御灵兽的进攻。
一队人马,正在葬魂谷外天花乱坠的激斗,都实力不高,四个纳灵巅峰,一个御灵初期,不过五人似乎颇有配合,一个身穿黄衫的小女孩,扎着两个小辫,看起来乖巧不已,正在四人身后,嘴中不知在嘟囔着什么,而女孩的前面四人正在和两个御灵初期的灵兽缠斗,一个如猫般灵敏的黑虎和一只花点斑驳的小麋鹿,看起来可爱不已。但它那双小蹄,如果往前一倾,黄衣女孩就立即嘴中细念一声,其中缠斗的男子身体立即一侧,堪堪躲开小鹿的一蹄。
好似小鹿的双蹄有什么威力似的,缠斗的男子竟不敢接一下。
着实四个黑衣男子配合的紧密无间,黑虎和小鹿分别被两人分开缠斗,不管是前扑狠咬,还是起蹄狠踹,黑虎和小鹿的攻击就像踩在棉花上,无处借力,打的两个灵兽难受不已。
没有多久,两个灵兽似乎慢慢有点力竭,动作都迟缓不少,远处的黄衫少女远远的看在眼里,眼神一亮,四个黑色身影瞬间动作和身法变快许多,而黄衫女子脸色苍白了些,不过眼睛还是透亮,发光。
两只灵兽看到四个身影慢慢逼来,眼中都透出了无力和疲倦,然而四个身影暴起的一瞬,黑虎惨叫一身,随着一个透明的小虎从黝黑的黑虎身躯中慢慢飘了出来,慢慢依附到小麋鹿的头上。小麋鹿眼睛血光一闪,随着一声嘶吼,鹿嘴中竟传出一声虎啸,真震的黄衣女孩懵了一秒,就是这一秒,四个身影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远处小鹿的血眼狠狠盯着少女,它早就对黄衫少女恨的牙痒痒,看到周身没有四人的围堵,小鹿起身一跳,似满弓的银箭,一下窜到黄衫女子身前,身体微微向后弓起,双蹄后仰,好似如惊弦,一下瞬间朝女孩捶下,那威势如坠落的流星,瞬间划过,下一瞬就要踩在女孩双肩。
倏的一下,一个长发飘飘的男子站在女孩的身边,手中不知怎么出现一个黑漆漆的短棍,微微把麋鹿向后一挑,麋鹿顺势重心后仰,一下子便跌倒在地上,没等麋鹿站起,男子手中短棍微微一转,变挑为扎,瞬间把麋鹿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一系列动作行如流水般顺畅,只在两个呼吸间便完成,看的黄衫女孩直直愣在原地,竟忘了自己现在可以动弹。
等会过神来,黄衫女孩定神一看,首先是一道刀痕横在男子的右脸上,虽有斗笠遮掩但那个伤痕的痕迹却一字不落的被女孩看在眼里,肩上白发恣意随寒风飘起,身上却穿着一件怪异的衣袍——半白半黑。
男子眼神古井无波,但透过他的瞳孔似乎能感觉到有一丝丝的悲凉之意。
男子朝底下随意看了一眼,地下被钉在地上的麋鹿没有声息,躺在那一动不动。男子抽出短棍,扫了一眼黄衫女孩,转身便要离开。
“恩人,慢——”女孩看到男子顺势要走,赶紧出声留步道。
男子听了下来,鹅毛般的雪花已经飘落着他的肩上,渐渐另一半黑袍也慢慢变白。雪似乎越下越大了!
“恩?”男子扭了一半身子,看来是想等女孩说完下半句话,再扭过来。
“敢问恩人大名?”黄衫女孩双手抱拳,恭敬道。
“大名不敢当,小名沈奇。”男子扭过另一半身子,看着女孩的眼睛,如她那般透彻水灵,男子一时失神。
“恩人也想必也是去参加两个月后的星象仪入门试炼吧?”
“星象仪?”男子似乎回忆起什么,不知不觉脸色渐渐狰狞起来。吓得女孩身子微微向后缩了缩。
他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一月前,那个老头白袍上纹着的一个星,和那个星象仪少主身上的星,形状可是一模一样,这个名叫沈奇的男子便是沈默了。
“星象仪,我会去的!”男子声音如进冰窖,冷酷不已。直让女孩打了个冷颤。
说着名叫沈奇的男子转身消失了,女孩清楚的看到,转身前男子的脸色已经如敷冰霜。
“沈奇,一个奇怪的人呢。”女孩站在雪地里发呆般喃喃道。竟丝毫没有理会脚下的麋鹿。
半月后
万花海里,依旧花朵飘零,沈默悠悠走到朵朵花梗前,发呆般看着前面一株已经凋零的花,准确来说应该是一株昙花,远处依稀可以看见一个微微隆起的小土堆,在花梗的旁边静默着。
“花都谢了...”看着身前一株株花梗,沈默自语道。
忽然远方传来一声笛声,清扬,悠远,让人一下仿佛回到从前。
渐渐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倏的一声笛声化绵绵悠长为凄厉,似乎在哭诉,似乎也在悲伤。
沈默闻声斜头看去,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站在一颗花树上奏鸣长笛,微风抚起秀发和火红的衣裙随风在身后飘荡。
沈默抬头看了一眼女子,似乎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失望的坐在一堆在花梗上,默默看着不远处的土堆。眼睛渐渐湿润了,但始终眼泪没有掉下来。
树上的女孩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低头疑惑不解的看着沈默,看着这个会流泪的男子。
但她嘴中还吹着长笛,悠远绵长的声音渐渐传到远方,传到每一个怀有悲伤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