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黑白(1 / 1)

微风呼——呼——的萧瑟着,远处房屋一片连一片的废墟,依然还在在冒着黑烟,整个天空都被这浓烟熏的昏黄起来,随着天空异常的下起木灵雨,昏黄的天空中那一片翠绿,似乎勾起了人们对生命的渴望。

不远处废墟上,一个半扇木窗在风的吹动下,吱呦吱呦的转着,高空中的猎鹰或许也是饿了,在废墟上啄着尸体吃,极远处的乌鸦在高空凄厉的嘶叫着,不知是在为谁敲响了丧钟。

然而在这幅荒凉的地方,一个身穿黑袍,披头散发男子身体直直的盘坐着,默默凝视着怀中的一个女子,男子脸上的眼泪和着烟尘,在脸上留下一道道干涸的泪痕。

男子似乎在这坐了好久,但眼泪还在往下滚落着,男子没有擦拭,任由眼泪干涸成泪痕,泪痕上又添新泪,他双手紧紧搂着怀中双眼紧闭的女子,他坚信女子只是睡着了,或许只是困了,需要睡会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缕微风吹起了沈默身边的一张纸卷,原本纸卷上漂亮的人儿翻转了过去,定神细看却是一行锦绣的字迹。

男子也似乎察觉到纸卷上的一行字,转眼定神看去,原本快挤不出眼泪的泪腺,此时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一下子竟流出血来,滴在怀中女孩的素纱裙上。

“好好活下去,替我照顾好哥哥。”

那纸卷上书写的字体,竟是地球上的文字,沈默现在自是没有心思在意这些,就只是文字就让他痛彻心扉。

看着画上唐琪的模样,想起自己和唐琪唐糖一起,在万花海嬉戏打闹的场面,想起自己给唐琪作画时静若处子的欢喜模样,想起唐琪那幅随手涂鸦的画,还在自己怀中贴身放着。

“琪儿...我..们...回万...花海。”沈默哽咽着,说着慢慢起身,轻轻扶起唐琪,然后侧着抱在怀中,一瘸一拐的着朝血腥死的地方走去。

也许是坐久了腿麻了,也许是怕打扰到怀中的美人儿。

捡起血腥生前的早已浸血凝固的衣袍,就这样提在手上,朝着万花海,慢慢移动,一路上不断有灵兽朝着沈默注视着,一边留着口水,但都是只是看着,或许是怕沈默身上浓浓的血味,或许是害怕沈默身上浓烈的煞气。

黑色的夜幕渐渐落下,但天空依旧慢慢飘落着那晶莹翠绿的木灵,照亮沈默前行的道路,照亮这个阴暗的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夜色渐渐褪去,远远看去已经可以看到万花海的轮廓,沈默一夜未合眼,干涩的眼睛透出悲怆和沧桑。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万花海。

还是那般甜腻的花香,还是那五颜六色的花瓣,还是那个地方,但是人...人却已经不再。看着当初唐琪站在那作画的地方,还是那个树下。沈默挪步走到树下,看着树下,似乎看到当初树下站立的唐琪的身影,似乎看到唐琪在对自己微笑,沈默就这样傻傻的站在树下,眼睛中满是爱怜,伸出双手想去触摸近在眼前的唐琪,但是什么都没有摸到。

幻想化为泡影,看着怀中“熟睡”的女子。沈默原本惨白的脸色,更加惨白。轻轻放下唐琪,拿出画笔朝树下,一下一下的挖。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不到饥饿和口渴,甚至是任何身体的疼痛,沈默都感觉不到了。就这样,沈默在相隔十几米的地方,挖了两个深坑,看着平躺的唐琪,沈默如蜻蜓点水般在唐琪额头上亲吻了一下,然后目眦尽裂,在旁边的土地上连捶三下,直敲得周围土地一震一震。

小心翼翼把那幅画贴身装好,一手把自己身上的黑袍右边一半撕扯下来,另一只手同样把唐琪白衣的右边撕扯下来,把一半黑衣轻轻给唐琪披上,然后轻轻抱起唐琪放到坑中。最后看了一眼,那明眸。

愤然转身,拿起画笔,朝身后一扫,周围的泥土便纷纷填上,转瞬便遮盖了唐琪的全身。

听到泥土的抖落声,沈默一屁股瘫软的坐在地上。看着周围的落花,一切是那么的熟悉,一切又是那么的陌生。

看着抖动的双腿,沈默慢慢爬起,折下一枝雪白的昙花,插到唐琪坟头。

待夕阳再次落下,有些刺目的落霞,映在沈默的脸上,似乎脸上多了一丝血色。

看着远处的两个土堆,沈默揉了揉红肿的眼睛,转身不回头,拿着唐琪的半片衣裙,渐行渐远。

距离万花海不远处的一个叫青山的微型部落里,人们被天空散落的木灵已经深深的吸引了,都争相恐后拾取四周的木灵。此时部落的街道,拥塞不堪,大街上更是人声鼎沸,叫骂声,大喊声,哭闹声连成一片。此时街上的居民脑袋里全是木灵,这都是钱啊,贪婪笼罩着这一方人类。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也不过如此!罢了,罢了。

此时街上走来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只有一半黑袍,另一半不知去了哪里,手中还提着女子穿的素纱裙,准确的说应该是半片素纱裙。身上唯一半片黑袍上也沾满了血,远远的就闻见刺鼻的血腥味,大街上拾取木灵的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扭头看了一眼少年,就急急拾取木灵去了。

没人愿意理会别人的故事,毕竟自己的故事还没落笔,怎会在意他人。

像男子这样的事,青山部落里的人也都见怪不怪,外出被灵兽杀了的猎人数不胜数,这个人自然只是其中一个。

黑袍男子微低着头,径直走在大街上,没有理会周围人的目光,也没有理会天空飘落的木灵,似乎周围一切他不敢兴趣。

男子直直走到一个叫金丝玉缕的店铺中,男子抬眼扫了一眼四周,走到柜台前。此时柜台后一个老妇人正在打着瞌睡。

男子走到柜台前,朝柜台上丢了一个袋子,这也吵醒了老妇,老妇此时正魂游天外,被吵醒后,老妇气冲冲的抬起头,入眼是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她,惊得妇人朝后缩了缩,然后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入鼻中。

男子把手中的半片素纱衣裙轻轻放到桌子上,然后把身上半片黑色衣袍脱下,浓烈的血腥味把老妇熏的直干呕。

“把这两片衣服缝合起来,做成衣袍。”男子脱下衣服,没有理老妇。转而坐到柜台前的凳子上说道。

等了好半天,老妇才缓过神来。看到桌子上的小袋,老妇眼中冒着精光,但打开一看是木灵后,看似失望的道“现在满大街都是木灵,说实话,现在这个不值钱。”一边说道,一边却偷偷把袋子塞到自己的衣兜里。

男子没有言语,朝老妇扔出十袋,齐齐落在柜台上。

老妇眼看十个袋子飞了过来,眼中都快冒星星了,检查无误后,眯着的眼睛微微一转,似乎还有些失望“孩子,说实话,现在满大街都是木灵,你这点木灵还不够喝杯茶的,不信你可以出去问问。”

男子似乎没有听到,也没有言语,只是从纳物灵器中取出酒在喝着。

听到老妇言语,男子额头微微皱起,忽的起手,朝老妇甩出二十个小袋,一个接一个砸在老妇的鼻梁上,直砸的鼻梁都有些歪了,满脸是血。看到男子出手不凡,老妇一脸惊恐。捂着满是血的脸,从指缝中偷偷看着男子。男子却是云淡风轻,看起来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似得。

“够了么?”骇人的声音传来。

“够了,够了。不知大人想做成哪一种衣袍?”老妇似乎没有把脸上的伤势放在心上,谄媚的说道。

男子却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们店铺里有住人的地方?”

“有,有。就在楼上。还有一个单间。”看到男子没有回答,老妇脸上也没有丝毫的不高兴,反而殷勤的回答道。

“明天衣服给我。”男子带着不容质疑的语气说道。

“好好。”老妇低着头恭敬的说道,活像一只谄媚卖弄的狗。

男子没有在意老妇,径直走上楼去,留下老妇一人伫立发呆,笑嘻嘻的擦了把脸上的血,神采奕奕的继续坐到柜台后,数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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