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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雪蹲在灶边烧柴,孙灵芝围着灶台炒菜,北焰偶尔也进来帮忙,提一提水,拿一拿东西。趁北焰出去劈柴的时候,孙灵芝就翻了翻眼睛,瞄着北雪的眼神道:“妹子,你知道小舅舅今天来?”
“不知道。”北雪头也不抬地答道。
孙灵芝就在心里冷哼了一声,“那你怎么先把小舅舅截到你们夏家去了?”
截?北雪愕然。不由抬头看她。
孙灵芝只好不阴不阳地道:“按理说,小舅舅的马车进了三河镇,从镇中的大道走应该先到我们北家才是,怎么还拐着弯去了你们夏家呢?”
北雪并不笨,可孙灵芝这样说话,就算不笨的她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再一想到刚才她见到自己的神色,已及她又瞟了一眼其中一辆空着的马车。
费了好半天工夫,北雪总算是想明白了。
原来她是在计较自己是不是把小舅舅马车上的好东西都挑了去,而剩下不好的,才拉到北家来。
想到这,北雪差点就去扶额头。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总是用自己的心胸去衡量别人的行为,这样难道不累吗?
有些事情不用解释,时间慢慢会证明。可眼下之事,北雪若是不说明白,自己背着黑锅倒没什么,那么以孙灵芝的肚量,她是不是会一直耿耿于怀,万一再伤及腹中胎儿,那可得不尝失。
北雪很无奈地道:“大嫂,马车上的东西是来之前小舅舅就分装好的。里面分别有小舅舅、大舅舅、还有风大人三个人备的礼,我的那一车比你们这一车要小,具体都有些什么,我还没仔细看。”
“是吗?”孙灵芝的心里似乎舒服了一些,但显然还有些不太相信的样子。
既然说了,那就让她心里彻底舒服了吧。
北雪又道:“俗话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我毕竟是外姓人了。大舅舅和小舅舅怎么会心里没数。你也知道外祖家人丁少,一共就这么兄妹三个人,互相之间肯定是要帮衬着的。而我是两位舅舅唯一的一个外甥女,本来我还没买东西去看看他们呢,结果他们经常给我带东西,这也就是一种疼爱罢了,哪能及得上娘亲自小带着舅舅一起长大的关系亲厚。”
孙灵芝握着炒勺的手,就顿了顿,脸上的僵硬似乎缓解了一些。
北雪趁热打铁又道:“说来说去,大舅舅和小舅舅就是惦着娘亲。我是嫁出去的人,以后要侍候公婆的,娘亲也指望不上我。最后侍候在娘亲身侧的还不是你们,所以大舅舅和小舅舅爱屋及乌,也不会亏待了你们的。”
这句话,似乎说到了孙灵芝的心坎里,那脸上的笑容顿时就笑开了。
北雪就在心中叹气:都快当娘的人了,真是个孩子。
不一会儿,北焰抱着一捆柴进来,笑呵呵地道:“大舅舅他们可真是细心,仅是给灵芝的安胎药,护胎补品就几大盒子,还有一些养身的上好药材,看来大舅舅和小舅舅他们这几年在县里过得不错。”
北雪脸上笑着,嘴上却没说话。
自然是不错,就因为几年前帮助富商之子翻案杀张小姐之事,两位舅舅家都不知道捞了多少好处。这钱到了有些人的手里就是个数字,而到了另一些人的手里就可以下崽的。大舅舅和大舅母还不就是这样的人,这几年也不知道他们用那些人家答谢的本钱生出多少银子来。所以给自家的年节礼也就日渐丰厚起来。
这年节礼给了是情份,不给是本份。
在北雪的眼中不管人家有多少钱,那能给自己送来些,不止是钱财之事,更是情谊。而且她更是觉得当年的事不必对孙灵芝说,即便当年她没有帮忙出主意,想必今日的礼,依着大舅舅和小舅舅的为人来看,也不会少了自己的。
还有自己当年其实也算是谈了条件的,那做伞的手艺虽然学到手了,伞铺也开起来了。只因夏昱突然离开,自己力不从心,伞铺无人经营,一直处在带死不活的状态。
这样一想倒是辜负了大舅舅的一片心意了。若是改日见到大舅舅,他问起伞铺经营得如何,还真是有些无颜面对的感觉。
饭做好之后,苏牧何留在北家吃了饭。
饭后也不多留,和苏氏一番话别之后,登车回了泾水县。
苏牧何走了,孙灵芝就开始围着大炕,一样样地翻看着苏牧何送来的东西,大呼小叫地直叫人眼皮直跳。北雪就起身道:“也不知道贞姐儿在家里做没做饭,我得赶回去看看,别让两个孩子饿着了。”
苏氏就转身去厨房装了一些菜递到她手里,“拿着回去给孩子吃。”
这点吃食没什么,可是当着孙灵芝的面,北雪就不想拿,忙推脱,“娘,我回去给孩子们做就是了。再说除了二叔下田去中午不回来,小姑和三叔都要吃的。”
苏氏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硬是将一只鸡和两样菜往她手里塞,语气已有几分不悦,“我现在还是这北家的当家人,你又没拿别人的,是你母亲亲的,有什么不好拿的。”
一句话,不拿也得拿了。
北雪只好笑着接过菜包,眼角的余光却瞟向了孙灵芝。就发现孙灵芝的眼神眉梢间瞟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心疼和轻视。
回到了家,夏贞正准备给两个孩子煮面,但却一副张着手臂,不知该干什么的模样。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姑,最近已经进步很多,不但整日带孩子,还帮北雪打下手干活,就连她喜爱的书和刺绣都放到一边好久没碰了。薛氏的离开不仅对北雪是一个考验,对夏贞更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大嫂!”夏贞见北雪回来了,一脸沮丧地从厨房跑了出来,顶着一脸被烧柴熏染的黑圈道:“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儿这柴就是引不着火。”
北雪进去一看,那柴居然是潮的。就笑了笑道:“我从娘家带了菜回来,还有小舅舅不是送了糕点过来,你们几个就围着吃一口,晚上我再给你们做。”
夏靖宇和轩儿看见终于有吃的了,拍着手直叫好。
接下来的日子,夏季还在田里忙着,夏骆那屋的读书声越发多起来,油灯几乎是每天都亮到深夜。夏贞每天疲累得孩子睡下,她也赶紧躺好。唯有北雪还在日以继夜地忙着。
首先秋天到了,一家人的秋装需要备着。有衣服的翻找出来洗一洗晒一晒,不知道哪一天天凉了,就需要穿了。孩子的衣服早就小了,必须重新做新的。
夏骆看着北雪和夏贞整日缝得辛苦,就道:“大嫂,不用给我做秋装了,我那不是还有一套。本来说今年秋天的大考,又因为帝王移主而改到了明年春天,所以这衣裳就不急了,我在家里不出去穿什么都一样。”
北雪就灿然一笑,“那也不行。”又道:“你年纪也不小了,要是爹娘在家,可能都张罗着给你议亲了,这么大的人了走出去没有件像样的衣服怎么行。再说咱们家又不是做不起衣服,你看小舅舅送来的布料就有好几匹,不给你们做衣服,留着干嘛!”
夏骆不再说什么,返回自己的屋子,更加用功地读书。
待一家人的衣服做得七七八八了,就到了秋高气爽的日子。
夏季在田里最后一次的农活也做完了,只等着太阳公公使劲地晒着,让颗粒更饱满之后,就开始收割。此时的三河镇,远远望去,一片金黄,风一吹来,麦田、稻谷、夹杂着草木清香的滚滚浪潮阵阵袭来,很有秋天的味道。
北雪就和夏季商量着,“这几日天气好,咱们是不是应该和着泥巴抹一抹墙面。要不然这样到了冬天,大家可是要受冻的。”
“行!”夏季知道,北雪这是做好夏昱一直不回来的长期准备了。一开始外面流言如沸,夏季还气愤不已,可时间过去了大半年之后,夏季也开始觉得外面说的会不会就是真的,大哥真的就不会回来了。这个夏家就只剩下现在的几个人了。不知道为什么,心酸中还有几分惊喜。
夏季觉得自己一定是疯魔了,不然怎么还觉得有惊喜。
和泥很简单,要先弄一些黄土回来,然后把麦桔剪碎连着水一起和进黄土里,反复的折腾,踩踏之后,待水和黄土还有麦桔都完全融合了,这泥巴也就算和好了。
全家总动员。夏季爬上梯子,用抹板往墙上抹泥,夏骆用木桶将泥提到夏季面前,夏贞看着两个孩子不去搞破坏,北雪则给夏季打下手,一会儿递一下铲子,一会儿挪一下梯子等等。
整整三天的时间,大家通力合作,终于把夏家的房子都重新抹了一遍。特别是北雪住的东厢房,夏季抹得又精细又均匀,不但所有的缝隙全都堵住了,抹的泥更是比别的房子上厚了一倍。
北雪稍觉安心,这一下不但自己这间冬天不会冷了,其它人那边也会暖和许多。
房子修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