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生辰?千晚突然意识到过几天的确是她的生辰,她生时父母皆去,而封清越的生辰明明是比自己早一日,便生生改了时辰要与自己同一日,怕是自己会感伤父母双亡的凄苦。
“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一回阮家倒是把这件事忘记得一干二净。别想拿去年那糕点糊弄我,压根不是自己做的,只是搭了把柴火,却厚着脸皮说跟着吴老师傅学了好几日学会的。”他似乎想起那件事也是极为不悦,拧紧了眉头。
“那我今年真的给你做一份,你觉得怎么样。”千晚呆呆地说道,先前那些情绪在这封清越怒其不争的表情下倒是飘散地一干二净。
封清越倒是笑了,笑得同往日不一样,笑得极为阴阴的,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你每年不都这般说,年年都糊弄我。”
“这次我说的是真的,你信我……”
长街上的人已经散去,雪落下,属于这个季节第一场大雪,覆盖了整片,街上寂静,只能偶尔听见窗内嬉笑打闹。月躲入层层的云中,终掩了身形,只是散着微微的光泽。
千晚已经靠着封清越的肩膀有些犯困,眼帘止不住的向下合,她的手绕着封清越的腰倒是紧紧地抱着,喃喃低语道:“阿越,我记得我都记得,你别离开我太远。”
封清越神色不明,心中闪过很多东西,空出的一支手抓起了一旁的酒,想了想,又放下。他瞧着窗外的雪渐渐大了,眼中带着凉意,他另一只手挽着千晚的肩膀,他侧过脸,雪吹进屋子,千晚似乎被冷了冷,缩了缩身子,靠得更近。他低头下细细吻着她的唇,带着千酿酒的芬芳,药的苦涩,雪的冰凉,一一吻过。
千晚抬起头,眼睁开条缝,看见的是一寸白衣,觉得嘴角微微有些疼,便极为认真应对。
世间诸多不幸,若注定以残局收场,不如肆意而为。
他的手带着凉意,一一往下,缓缓解开腰上的腰带,露出她圆润的肩,他的眼里,神色难测,他抬起头,瞧见的是一张面若桃花的面容。
他知他的阮蒹葭不是什么倾城佳人,但是那数十年的相伴相守已经跨越了千千万万,她睁开眼看得见这世间的第一个人是他,学会第一句话是唤他,第一个字是他教会的,从蹒跚识路到如今长成芊芊少女,陪她身边的只有他。予他而言,是种大幸,为如此,受天道千刀万剐又有何惧。
他吻着她的锁骨,如同膜拜。他封清越一生,不惧何事,不跪天地,不跪神明,唯一刻在他心间上的不过如此而已。他听见她的低低的不知痛苦亦或欢乐的碎了的声线。他手挽过她的发,解下她的簪子,散了的发,铺斜一地。
他抬起头,落尽半睁开眼的千晚眼里那张脸褪去常日里的冷清与疏远,他的眼里盛满了许多情绪,他的唇艳红,他的脸微微冒着细汗,他的发遮住了白雪,他的衣襟微微松开,露出白皙的胸膛,他压着声音说,蒹葭,可以么。
纵然曾经如何如何,天下倾灭,沧海成田,轮回多世,她始终找到了他,无论是何种模样,终是她要寻找的人。她的眼里微微湿润,手捧着面前这张脸,细细吻着他的额头,一点点从下,吻着他的唇畔,愿是抵死缠绵,死生与共。
他的眼慢慢沉下来,如同染上极为绚烂的色彩,抚摸着她每一寸肌肤,每一寸都是为他而生,这种难言的情感只能流淌在俩人之间。若他这一生天资聪慧,坐拥富贵,执掌半个扶歌,终被历史记载,万古流芳,于他而言这唯一的变数只是他掌心的人,从一开始便已经无力招架,千军溃败。
她的眉眼被落上雪花,似乎有些冷,她缩了缩,半裸的身子缩进他的怀中,他褪去身上的外衣仍在一侧铺在白虎毯上,他拥着她,躺在一侧的外衣上。
窗外的珍珠帘子摇摇晃晃,他抬了抬手,拉下细细的竹帘,窗外月色渐冷,屋内熏香阵阵,只能隐约听见女子低低地喃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