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丰州的两日光景硬被华摇光连夜带日磨成了一日半,几乎是不着地的赶路,等到了丰州,连着手上将近五万的兵力都已经疲倦不堪,将丰州的兵力部署做好,华摇光又马不停蹄地同丰州的州使,连同几位颇有经验的部下商讨建州如今的状况以及如何反击沈雪阁,州使连同部下提及那沉雪阁都不免是一番慷慨激昂的愤慨,那沉雪阁占领建州之后,当着建州跟丰州两城百姓的面,用五马分尸,剥皮滴油等酷刑对待建州的州使以及下部,这番森凉凉的做法令两州百姓人心惶惶,更令建州的军心几乎有些溃散。
听说这个酷刑是沈沉月提出的,华摇光不免想起那个几乎趋向于病态的疯女人,如今这般更为残忍的做法怕是因为沈沉梵的病逝,沉雪阁的人不会太蠢,若是细想,不免会察觉一二,她总觉得似乎有些脱离了原本的轨道,她揉了揉额头,接过良辰刚刚煮好的药盅,准备喝了便就寝,明日怕是有一场恶战,又不知道会发生哪些变数。
这夜,丰州人心惶惶,枕戈待旦,等着明日的一场大战,那头的建州却是颇为不平静,仿若是命运因曾经的一个小缺口而偏离了原有的轨迹,朝着不可发展的方向跌跌撞撞前进,轰然倒塌所有人的命途。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两军便对上了,在建州跟丰州的鹿野之中,那是华摇光第一次带着兵马对抗这个华国的造反者,她抿着唇,眯着眼,天色有些暖,身上的铠甲在阳光下似乎有些暖意,她瞧见建州城门之上的红衣沈沉月,还是如往日一般,出战的领头是玄三,这个在墨州永远臣服在沈沉梵手下的人。她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唇,这场力量极为悬殊的大战,对面的几乎是她手下的两倍,她听见身后有人已经有些踌躇不安的脚步声,她举起战旗,猛手一扔,那战旗越过一侧的人,掠过鹿野之上凉劲的风霜,紧紧地插进一侧土包上面,顺着风发出低低的声音。
“华国华承骑!战!”她声音很低,很有力量,像是风呼啸而过带来之后的狂风暴雨般的力量,带着铁血刀鞘冷冷的生锈,带着华国最高层王室最为傲然的尊贵愿意将热血洒遍整个华国土地。
乱,便战,退,则亡。
对面的玄三眯着眼瞧着那马头上最为显眼的白色铠甲女人,手中的枪被他掌心一寸寸磨着,然后高喊一声:“沉雪阁!迎战!”
鹿野之上的茫茫白雪上溅上最暖的血,融成最冷的冰,那几乎算得上华国十年间拉开的第一场最大的战争,没有荣耀,只有流下的血跟倒下的兵,最终的结局几乎是可以看见的,华容骑战败,死伤总总有一万三千人,沉雪阁却是以八千人伤亡取胜,但是唯一沉雪阁损失惨重的是主将玄三被华摇光斩于马下。
华摇光左肩被他的枪刺了一枪,勾起左脸颊,有些疼,她左边的头发尽数被砍下来,剩下的头发似乎是在血水里泡过一样,模样着实很丑,她瞧着对面那些人抬着玄三的尸体跑回建州,她用剑支起身子站在土包上,脚下插着是华国的战旗。眯着眼,想了很久,眼神放在城墙之上的沈沉月等人,手竟然微微一抖,一侧守着她的华容骑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嘴巴里已经不住地唠叨:“小主子咱们赶紧撤吧虽然我们把那个玄几的脑袋砍下来了但是您看起来伤势也很重,特别是脸上那块,伤了皮肤就毁容了今后大主子怕是要不得已给你招亲了您看你平时脾气就不大好,这华朝想嫁给您的人本来就少再这么丑了怕是要守着王庭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