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萝。”他说道,“不过这花名倒是极少人知道,人大多都只知道那江国最后的昏君未进门的王后闺名便是这两字。”
千晚皱了皱眉,又松了松眉,半晌才不重不轻应了声,似乎看起来不是很感兴趣。
青衫公子眼底闪过一抹奇异,最终又恢复了常态。
顺着那条小路,迎面便看见一鹅黄衣裳的女子以及随身的几个侍女,那女子容貌很是美丽,仿佛水墨画中最精心最舒心的一笔,淡若如菊,眉间却是浓郁的愁绪。
“二位是殿下的贵客?”鹅黄衣裳的女子抬头看了眼,便垂下头,慢声细语开口,“不知殿下如今是否还在园中?”
千晚点点头,瞧着她手中端着一盅汤药,指尖修长圆润,一手平躺,另一手扣着盅身,那姿势是深宫贵族中极为恪守的动作,而她面色微白,身体纤细,站在风中,千晚忍不住便开口:“姑娘对有些事情还是少操心为好,否则怕是命不久矣。”
那鹅黄衣裳的女子一顿,倒也没对这般无礼的话生了脾气,柔柔开口:“姑娘有心了。”
千晚见她这般样子,也不再劝,扯了扯银子的头发,便一同离开了。
“在下还以为姑娘对任何事都不上心,原来还是有意外。”青衫公子说道。
千晚抬了抬头,想了想才开口:“凡间一切唯有活着才有可能,对于已经逝去的事物,再去探究又有什么意义。”而且她心中的执念与我何其相似。最后一句话,她没有说。
青衫公子看着面前的姑娘,那双眼仿佛看透一切,冷眼旁观,又仿佛只身迷途,心存不忍。他晃了晃神,抿嘴笑道:“真是个奇怪的姑娘。”
千晚听见那青衫公子独自离去的脚步声,随意行走在重重冷清森严的宫闱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千晚牵着银子大人,独立在这幽径处,蓦然回首,发现宫头的菩提花谢了一地,让人不忍去想上次花开时是怎么样热闹的场景,而这重重深宫长灯下,匆匆经过几个婢子的身影,扰起来不过是碎花离枝,再无人知晓这里曾落拓过谁人足迹。
千晚在宫中又待了数日,从侍女中才听闻那鹅黄衣裳的姑娘是公孙家的长女。
公孙家在江国未亡时曾是个极有名望的家族,公孙一族在江国出过五名王后,三位丞相,数十位谋士,可以称公孙家是江国的半壁江山,公孙家因此被称为凤凰族。
这凤凰族多出的是文官,极少出过武官,这对于整个王室来说是极为稳妥的,毕竟一个王室不怎么会想要一个有着野心又掌握兵权的世家。而这凤凰族却是最为繁盛的时期,葬送在江国最后的国君江驰手中,也许正因为凤凰族被毁在江驰手中,成国才能在短短数月便取了江国。
千晚问起公孙一族为何被灭门,宫中人似乎无人可知,怕是宫闱中的秘事,许多经历过那些事情的人都已经遣散出宫,如今的宫中多是成国的人。只是听闻公孙一族唯有这长女公孙羽叶出了远门,才逃过一劫。
成国攻占了江国,成王温玉便住在了江国的国都,公孙家的长女竟然甘愿进宫,侍奉起新国君。虽是没有名分,但朝里朝外都清楚不过,公孙一族世代忠心,却落得如此下场,不得不对旧王朝的寒心,如今的成国虽然是外入之国,但想来以德治国,若是温玉与公孙家的孤女成婚,对于让旧江国的百姓归顺也是十分有益,至此虽然公孙家已经人丁稀少,但这整个朝野都不敢对而公孙家这个没落家族有任何落井下石的做法,因为可能因为公孙羽叶怕是会是公孙家谱上第六位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