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周心男受伤的关系,两人便直接回府了。当赵贺踉踉跄跄地背着挂彩的大小姐回周府的时候,正在打盹的门房吓了一大跳。不是说去狩猎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而且大小姐还受了伤。
将依依不舍的周心男交给女管事后,隐秘地跟她打了个暗号安慰了一下后,赵贺一路哼着小曲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说来也怪,自己对生母和妻子都难以启齿的往事,这一路来对着周心男却是一口气全说了出来。说完之后更让赵贺感觉一阵舒爽。难道这就算传说中红颜知己的感觉?想想也是,自从到了这周府,好像相处得最多最融洽的就是这大姨子周心男了。脾气虽然时好时坏,不过跟她在一起总是很轻松,不用想那些尔虞我诈的事情。虽然有些时候帮她打架的确很累。
撇开其他的,这周心男还是周洛洛的姐姐,并蒂莲花供君采!哧溜,赵贺忍不住吸了吸嘴角的口水,哎呀赵贺啊赵贺!你怎么能这么邪恶。
“夫君,你回来了?怎么这么早,狩猎结束不是要到傍晚么?”
赵贺还在幻想着呢,一声清脆的女声就打断了他。
看着越走越近的周洛洛,赵贺一阵激灵,脸上不禁有一丝心虚。
自己只想着好事了,怎么忘了自己的这个娘子是个大醋坛子,上次只是跟她提了提木兰的事情,就赏给自己一巴掌,这次要是……
知晓自己妹妹性情的周心男也对此事很是担忧,便和赵贺约定了,现在不公开他们的关系,等找个好时机再说。
“你怎么身上还有血?你受伤了?”周洛洛看着赵贺衣服的血迹大惊失色,语气透着一丝惶恐,连忙上前拉住了他。
赵贺把衣服脱了下来,笑着说道:“没事,这全是那些动物的血,倒是大姐,刚刚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受了点伤。”赵贺别开头去,不敢看周洛洛那明亮的眼眸。
“啊!大姐受伤了?严不严重?我赶紧去看看。”
看着匆匆跑出去的周洛洛,赵贺心里更慌了,这两姐妹感情这么好,到时候自己岂不是会死得很惨?
晚膳的时候,周心男不知道是真没胃口,还是因为害羞避着赵贺,桌子上就只有赵贺夫妻两个。
周洛洛给赵贺夹了一筷子菜,然后端着碗就在那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有心事?”赵贺小心翼翼地问道,不会是自己和大姐的事被她看出来了吧!
“是啊!”周洛洛放下碗筷,托着下巴说道:“今天父亲来信了,说最近很多人向我家提亲,而且大姐也老大不小了,看爹娘的意思,好像要给大姐定门亲事。”
“什么?”赵贺吓了一大跳,直接站了起来,手里碗中的饭都蹦出一大堆。
周洛洛奇怪得看了赵贺一眼,皱着眉头问道:“你这么大反应干嘛?虽然我也很舍不得大姐,不想她出嫁。”
赵贺连忙坐下,擦了擦额头的汗,心想着一定要把这事搅黄了,有点心虚地讪笑道:“哪有,我只是替大姐担心罢了,放眼整个京城哪有人家的公子哥配得上她。”
周洛洛不疑有他,叹了一口气:“我跟姐姐自小感情就很好,我也不希望她离开家里,唉,要是再有个门当户对的世子肯入赘就好了。”
我啊!我啊!一个,两个都是娶啊!赵贺恨不得毛遂自荐,不过想着周洛洛以及自己那位丈母娘,怎么也是说不出口。
周洛洛愁眉苦脸地看着他:“而且这次提亲的还有老家那边的大人物,恐怕不是那么好推脱的。以前因为我的事情,爹娘已经拖了好多关系,这一次大姐恐怕没这么好运气了。”
赵贺挑了挑眉头,如今赵周两家已是姻亲,权势滔天也不为过,还有能强逼周家的人?
“沧州除了你周家,还有其他大家族?”
“是一般的大家族就好了,我周家也不怕,听爹爹说对方是东海阁的少阁主。哎呀好头痛,还是看爹爹能不能想想什么办法吧!”周洛洛说完也没心情吃饭了,想直接回房了。
东海阁?
听到这个名字,赵贺忍不住眯住眯眼睛,不过还没思考一会,就看见周洛洛起身了。
“夫人,你不吃饭了?”
周洛洛升了个懒腰:“嗯,好累,想睡觉了。”
“一起啊!”赵贺一听睡觉,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周洛洛回头给了赵贺一个白眼,冷哼一声道:“一起个大头鬼,今天让你办的事情都忘了,狩猎一点风头都没出,哼!想进我房门,先去建功立业。”
赵贺一头栽倒在地上,姑奶奶啊!怎么还记挂着这件事!
一夜无话。
早晨赵贺还迷迷糊糊的,就被明雪叫醒了,心情很差的他自然把气撒在了小丫头身上,不理会明雪的抗议,直接就将她的头揉成了鸡窝状。明雪找周洛洛告状,随后赵贺便被周洛洛教训着出了院子。
来到厅中,就只见周洛洛不停地走来走去,不时还愁眉苦脸地摇头叹气。
赵贺接过明雪小心翼翼递来的茶水,在小丫头惊恐的眼神下偷偷摸了摸她的小手,随后又抽出,看着周洛洛有点好笑地说道:“你一大早让我起来,不会就是为了看你转圈的吧!”
周洛洛看着赵贺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出来:“你还笑,你知道么?刚刚宫里传来了消息,说陛下马上就要确定去吴州的人选了,你怎么就一点都不急呢!”
赵贺装作很是遗憾地说道:“没办法啊!反正这差事也轮不到我身上。”
“怎么轮不到。”周洛洛撇了撇嘴,“好歹你也是赵家的大公子,公公又贵为太傅,他在陛下面前不是很能说上话么?”
赵贺摆了摆手,无奈道:“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在我家就我两个弟弟得宠,只怕让父亲去说,这差事还是落到他们的头上,你就省省心吧!”
听到这话,周洛洛更不高兴了,不过却是没有发怒,眼睛一转,反而是用手捂住了脸,又挤出了几滴眼泪,哭诉道:“呜呜呜!我的命好苦啊!我想你封官拜爵只不过是想哪一天我再被人掳去西北,有个有权有势的夫君的能相救,没想到……呜呜呜……我一个妇道人家出去帮你打听,帮你抛头露面却被你这样说,呜呜呜……”
明知道是苦肉计,赵贺还真拿周洛洛没办法。赵贺双手举起,作了一个投降状:“好了好了,我去争取还不行么,不过这事估计我那个父亲也帮不上忙,我去找其他人打听一下。”
周洛洛一听脸上立马雨转多云,拉着赵贺的手有点怀疑地问他:“公公都不行,还有谁能帮你,再说了你还能认识什么达官贵人?”
赵贺听到这里又不高兴了,拍了拍胸脯说道:“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别看不起人,你等着,我今天就去把这名额要过来。”
不过一出周府,赵贺整个人就像泄气的皮球瘪了下来。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很是头疼。光顾着嘴上爽了,牛皮吹得差点自己都信了。这硕大的京城好像自己认识的人除了亲戚就只有胡汉三酒馆的那一票醉汉了。
“赵公子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呢?”
正当赵贺一个坐在长桥边苦想对策怎么回家交代的时候,迎面传来了一阵香风。
咦!熟人。
看着眼前巧笑嫣然的悦心,赵贺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笑容:“悦心小姐啊!今天这么有这么好的兴致出来逛街,看你挺忙的,正好我想起有点事情,失陪了。”说着就要落跑。
这女人身份扑朔迷离的,就算自己也看不透,性情也是古怪的很,赵贺可不想再和她扯上关系。
“哦!赵公子有事啊!那便算了,本来我还想带赵公子见个朋友呢!”悦心一脸的遗憾,将手中的折伞收起,“恐怕我那位叫夜叉的朋友无法一睹赵公子的风采了,我还是找别人吧!”
“哪里哪里,有空有空,悦心姑娘的朋友一定要见见。”赵贺一听这话,只能是硬着头皮回头。
悦心捂嘴轻笑,而赵贺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边。
两人来到秦淮河边的花满楼,在下人的带领下直接走进了后院。
赵贺看着白天生意照常火爆的花满楼,不禁摸了摸下巴。白天做酒楼,晚上做青楼,这花满楼的老板也是个人才。
“说吧!到底有什么事,这里也没外人,你想威胁我什么?我这一百来斤就交代在这了。”赵贺看着对面一阵笑眯眯的悦心心里没底,直接破罐子破摔了。
悦心听他这么说忍不住又是一阵轻笑,脸上却是装着一副凄苦的样子:“哎呦,赵公子说得什么话,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臭男人盼星星盼月亮都想当我的入幕之宾呢!赵公子就这么看不起妾身么?”
赵贺撇了撇嘴:“都是明白人,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入幕之宾?我看是入瓮之宾吧!这女人放前世就是个女间谍头子,找自己会有好事?鬼才信。
不过还没等他说完,对面的悦心却是做了一件让他瞠目结舌的事情。
“你干什么!这光天化日的,我可不是随便的人。”
赵贺看着顷刻间脱得已经只剩一件薄如蝉翼的小衣的悦心,两只眼睛已经有点用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