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塔飞了不到一炷香的的功夫,便降落在一座古楼前。
只见古楼的周围草木掩映,奇花闪烁,汩汩清,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两边平坦宽阔,古典雅致的亭台轩榭,尽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古楼之上晴空万里,有飞雁穿云,似清溪泄雪。
古楼有四层,一楼大门上的油漆,因岁月长久而被腐蚀,锈迹斑斑,散发着难以承受的沧桑之感。金色的门把手,在阳光的照射下流动着耀眼刺目的金属光泽,仿佛要穿透到看的人的心里。
眼前的古楼显然就是武技阁了。
一些弟子刚从玲珑塔出来,就欢呼雀跃,朝着武技阁跑去。只听“啪”的一声,那些弟子一个个都鼻青脸肿,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
“这里有一堵看不见的墙壁!”其中一名弟子惊呼。
“看不见的墙壁?这怎么可能?”其他的弟子偏偏不信邪,结果都碰壁了。
“真有看不见的墙壁!”
“那不是墙壁,而是结界。”苏长老解释道。
“结界?什么是结界?”弟子们有些疑惑,只有少数世家子弟知晓其中的原委。
“简单地说,结界是一种防护罩,与阵法有点相似,但并不完全相同。它是一种人为制造出来的空间,可以把人或东西与外界隔离。若是想要进入,除非得到允许,否则,就只能以绝对的实力打破结界。”
少年们纷纷称奇,陈墨也感到不可思议,如果能学会布置结界,倒是有着不小的好处。事先布置结界,既能防止敌人逃脱,关键时刻也能用于自保。
白发长老屈指一弹,每名弟子的手中多出了一枚玉制的符印。
“把你们的灵力注入符印中,就能进入武技阁了。”白发长老提醒道。
弟子们照做,果然畅通无阻。
在一楼的入口处有一位病怏怏的老人,他衣衫褴褛,眸光灰暗,毫无光彩,就像凡间的一个乞丐。
看到长老和弟子们来了,他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而后又恢复了冷漠。
“十一师兄!”白发长老和苏长老恭恭敬敬地向老乞丐打招呼。
被称作十一师兄的乞丐只是“嗯”了一声,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众弟子见此非常气愤,这个老头分明没有半点修为,居然对二位长老如此无礼。若不是二位长老称他“十一师兄”,恐怕他们早就冲上去教训他了!
陈墨也看不出这个老乞丐有一丝修为,但他却不认为老乞丐是凡人。
陈墨见过两种高手。第一种就是白发长老那样的,自身的气势如同山呼海啸,汹涌澎湃,不可阻挡。第二种就是叶赤松,尽管看不出他有什么修为,但有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让人仿佛面对高山阔海。
眼前的这个老头明显属于第二种,因为陈墨可不相信学院会让一个凡人来管理武技阁。尽管在他的身上感觉不到一丝的灵力波动,但这正说明了他的可怕。
有多少武者能够完美地敛藏自己的气息,不泄露一丝一毫?只有修为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的武者才能做到!
“第一层是兵器库,第二、第三和第四层收藏了各种武技。每人可以随意挑选一件兵器和三种武技,兵器可以自己留着用,但武技书本必须在一个月之内归还。如有泄露,学院必斩之!现在你们可以进去了,想待多久都可以,没有时间限制。”
老头一说完,众弟子便争先恐后地鱼贯而入,生怕因为落后而错过了什么。
刚进入武技阁,兴冲冲的少年们就感觉压力骤增,整个身体仿佛陷入了泥沼一般,每移动一步都非常困难。
难怪十一长老说没有时间限制,整个武技阁笼罩着一种力场,一般弟子根本无法坚持太长时间。若是强撑着,甚至可能会被压断骨骼!而且,楼层越高,力场肯定越强。
陈墨的肉身强横,第一层的力场对他倒是没有什么影响。
从外看武技阁虽然略有些陈旧,但内部却是别有洞天。只见地板上铺着色调柔软锦织缎绣成的地毯,仿佛熊熊燃烧着火焰。金顶石壁,摹刻着各种各样的奇异图案,有青面獠牙的洪荒猛兽,有吞吐神火的潜龙彩凤,有腾云驾雾的奇人异士……各种图案相互交织,色彩斑斓,宛如一部荒古前的历史,使人的内心的敬畏之情油然而生。
上万件兵器琳琅满目,闪烁流动着奇光异彩,耀眼灼目,吸引眼球。
这里的兵器样式齐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兵器,无一不全。但是陈墨有墨枭剑,这些武器对他来说就显得有些鸡肋了。
最终,陈墨的目光落在一枚钉子上。这枚钉子和普通的钉子无异,表面还附着着棕褐色的铁锈,其他弟子看了一眼就直接把它忽略了。
陈墨拿着它看了半天,各种方法都试过了,也没看出什么门道来,即使注入灵力,也没有丝毫反应。陈墨咬咬牙,还是选了它:既然把它放在兵器库,应该不是无用之物。如果真是无用之物,那么,他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走到第二层时,陈墨感觉到周身的压力明显增强,果然,这里的力场比第一层要强的多。来到这里弟子,表情都不想刚才那般轻松了,有的人额头布满了汗珠,甚至有的人实在扛不住这种压力,随便从书架上拿了三本武技就下楼了。
第二层还有老牌内门弟子在,他们显然不怎么待见这些新晋的内门弟子,用一种倨傲的眼光俯视新弟子,那是上位者看待下位者的轻蔑。
陈墨没有理会他们,而是仔细地挑选武技。这里的拳法、剑法等武技倒是很多,只是品阶都不高,陈墨不怎么感兴趣,他看了半天,最后拿起了一本《论剑道》。
这本书没有记载任何剑术,只有一些关于剑的描述。其中,它记述了剑道的起源、在剑道中有所成就的人物、前人在剑道的经验总结以及剑道的感悟和心得。
其实,武道之路上的感悟非本人亲身经历,若是旁人将体会传述他人,根本没有太大的用处。因为只有武者亲身体味才能有所感悟,从而得出自己的“道”。
至于玄之又玄的剑道感悟,对于陈墨更没有什么作用,只能借鉴一下而已,毕竟,要想有所成就,不可能沿着他人的道路前进,只能走自己的路,悟自己的道。
第二层的武技对陈墨没有什么吸引力了,他走向楼梯,准备迈向第三层。
“范师兄你看,那个新来的内门弟子,不过筑基境的实力,竟然也想去第三层。武技阁的第三层即使是我们,也要颇费一番功夫才行。这小子,简直是做梦!”一名老牌内门弟子嗤笑道。
“哼,学院里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多的是,总有一天,他们会发现,自己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无论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什么,真是可怜可悲可叹啊!”旁边一名弟子不加掩饰地讥讽。
这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大,所有人都能听到,老牌的内门弟子皆是冷眼旁观,抱着一种看戏的态度。而跟陈墨一起进来的内门弟子脸色非常不好看,因为这两个人的话不仅仅是针对陈墨,更是针对所有的新晋内门弟子!
但凡练武之人,哪个没有血性,况且他们都是同辈中的佼佼者,心性颇为高傲。平日只有他们小看其他人,如今却被他人如此轻视,怎能不恼怒。他们很想进入第三层,让那两名弟子闭嘴!但他们承受第二层的力场就已经很勉强了,绝对无法进入第三层。若是尝试,多半会失败,到时候更是自取其辱!
但眼前的气又怎么咽下去!此时,他们非常希望陈墨能够到达第三层,好对那两个讨厌的家伙还以颜色!即使是对陈墨抱有敌视态度的人,也放下了心中的嫌隙,希望陈墨给他们这些新弟子争一口气。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墨的身上,他的每一个步伐都会牵动其他人的心神。有些弟子甚至心中暗自祈求,他们担心陈墨会停下脚步,无法前进。
走到楼梯的一半时,陈墨的身体微微一滞,然后停了下来。
众人见此,心中顿时凉了半截:果然不行吗?
“哈哈哈哈!范师兄你看,那小子果然不行了!你猜他会怎么下来,滚下来还是爬下来?我猜他是滚下来。”之前的那名弟子肆意地大笑,言语中的轻蔑刺痛众人的耳膜,“废物就是废物!一天是废物,你们这些人就注定要一辈子被我们踩在脚底下!”
泥人尚且有三分气,何况是有血有肉的武者,但此刻,任何的言语反驳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所有人心中都感到无尽的屈辱与愤怒,却又无处发泄。
正在众人绝望之时,陈墨忽然转过头,看了那两名弟子一眼,没有说一句话。随后,他便步履从容地走上了武技阁的第三层。
陈墨的身影消失了,但所有人都记得他望向那两名弟子的眼神。那是一个漫不经心的眼神,却仿佛是九天之上的鲲鹏看着栖息在低矮树枝上的乌鸦与麻雀,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明俯视平凡的苍生。
那种眼神,没有轻蔑,更没有敌视,只有随意。但正是这种随意的眼神,让两人格外愤怒,他们脸色铁青,冰冷的目光满是杀气。
他们身为内门弟子,平日里谁见了不恭敬,而今天却不被一个筑基境的弟子放在眼里,被一个新晋的内门弟子小瞧!
这令他们难以忍受!
第二层沉寂了片刻,随后爆发出阵阵高呼:
“陈师兄好样的!”
“陈师兄好样的!”
预料之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其他的老牌内门弟子脸上收起了戏谑的神色,默默地转过头,不再观望。
随后,四名炼体境的弟子也走上了第三层。不过并没有引起轰动,因为若是以炼体境的实力都上不了第三层,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网太烂,上传了很长时间。今天只有这一更了。没有意外的话,明天回学校,恢复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