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在一旁目不转瞬地看着悍妇惨状,慢慢软到在地的木教授忽然骇然大叫一声,想挣扎着站起身,却被他身后眼疾手快的黑衣人一把按下,可仍旧不服输地拼死嚎叫扭动着身子作垂死挣扎。
元骁见状不禁摇着头对他嗤之以鼻,阴笑道:“这么等不及赶着去死吗?那我就成全你!”她说完当即转身大步迈向一扇高大的金属门,那正是通向放置着木乃伊棺木的房间的大门。
“把那老棺材瓤子带过来!”元骁站定到铁门前,回身对身后的人说,异牟禽笑吟吟地望着她的背影,吩咐两个手下将木教授拖去金属门前,自己也款步跟上前去,瞥都没瞥一眼仍在地上痛苦挣扎打滚的已经把自己抓扒得面目全非的悍妇。
异牟见元骁娴熟地在金属门旁的电子屏上输入了一组号码,大门当即传出一声蜂鸣,不禁惊奇地问道“颦儿,你怎么会知道密码呢?”
“因为我心里一直由衷期盼着接下来的这一刻呢!”元骁面向已经向内弹开的厚重金属大门语气平静地回答,内心却翻涌着难以抑制的波澜,说不清是紧张?激动?还是兴奋。
金达饭店中的一干员工见事情败露,面对方程等人先是胡言乱语地推说一番,之后便缄默不语、一言不发的死扛。心急如焚的何冬铭扬言要把这一干人当场暴揍一顿,可那些人却仍不为所动。方程推断这些人肯定是知道说出真相的后果会比隐瞒真相要更严重的多,想必他们手上多半都是有人命的,因此才会死不开口。可如此一来,料想元骁此时更是凶多吉少,情急之下方程猛地揪住那位神色比起其他人更加惊慌的胖厨师,往门外拖去。
被单独带到另一间屋子的胖厨师被安置在一把椅子上,椅背紧抵在如他面色一般惨白的墙面上,他汗流如注,双腿瑟瑟颤抖,正怯懦地斜眼瞅着方程。
方程挺身立在胖厨师的身前,神色凝重,眼中氤氲着寒光射出腾腾杀气。只见他突然发掌向胖厨师迎面劈去,胖厨师惊慌之下紧闭双眼、脖子一缩准备强自挨下这情知避闪不急的一掌。岂料这光听耳边风声便知其凌厉的一掌,却只从他耳边呼啸而过,并未伤他毫发。
惊魂未定的胖厨师木讷地转头,顺着方程的手臂去看他打在自己脸旁墙壁上的手,惊异地发现方程已经变掌为拳狠狠砸在墙上,用力之猛使其拳头凸出的关节都已鲜血淋漓,血水沿着惨白的墙面缓缓流下形成了条条鲜红刺眼的血柱。正自惊疑之际,方程已经收回拳头置于唇边,轻轻舔舐起来。
胖厨师呆呆注视了半响,霎时间心下一片茫然,可随即他便惊恐地圆睁双目,张口结舌,身子僵直不动了。略带片刻后,才发出一声迟来的惊呼,从椅子上滑落在地,颓然瘫倒。方程俯下身来将光洁的手背在他眼前来回晃了晃,胖厨师竟吓得嚎啕大哭起来。
“说吧,那个被你们掳走的女孩现在在哪儿?”方程起身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地上如虫子般怯怯蠕动的胖厨师,冷冷地问。
再说元骁与异牟禽带着木教授进入储藏木乃伊的房间后,逼着木教授打开了所有棺材上方的射灯,室内顿时敞亮了起来。异牟禽好奇地吩咐手下的黑衣人逐一将棺盖打开来查看,口中不断发出“啧啧啧”的叹惋之声,侧目看向木教授时脸上渐现鄙夷之色。
“颦儿,你想如何惩治这老恶徒?”异牟禽面带愠色地发问。
元骁沉吟片刻后道“先把外面地上跪着的人松开两个,叫他们把地上躺着的那个悍妇拖进来”
这次不用异牟禽再做吩咐,他手下的两位黑衣人直接就依元骁所言出门去了。片刻后,把自己抓挠的血肉模糊、面目全非的悍妇被两位身穿蓝色连体工作服的男人抬了进来,看她四肢无力瘫软的样子想必已经没了气息。
“放到最里边的地上!”元骁冷冷地吩咐到。两人依言将悍妇摆到屋子最里侧,也就是那座盛着血水与尸体的玻璃器皿旁边。
“把那玻璃箱子的盖子打开!再把里面的尸体捞出来放到地上!”元骁再次开口吩咐道。一旁的异牟禽与两位女侍连同木教授等人均诧异地望向她,一时猜不透她到底想干什么。
元骁则气定神闲地看着那两人哆哆嗦嗦地掀开玻璃器皿的盖子,将其中的尸体徒手捞了出来,浸着血水的尸体湿漉漉地被小心摆在地上,身周随即流出了一滩暗红的血水,还散发着阵阵怪异的恶臭。
“然后,把地上那个悍妇扔进去!”元骁语气平静的没有一丝起伏,就如同电视上美食节目中按部就班地向观众和主持人介绍着烹饪步骤的大厨。
悍妇庞大的身躯刚一被投进去,玻璃箱内的血水霎时便溢出了不少,两个“投手”和附近的木教授都急忙向后闪身避让,却还是溅上了不少发臭的血渍。
“现在”元骁说着顿了一下,转头看向木教授漠然的一字一顿地继续说道“请你自己爬进去!”她抬手指着此刻躺着红脸悍妇尸体的玻璃箱,眼中流露出一种不由分说的威严与冷酷。
一直站在一旁好奇观望着的异牟禽先是一愣,随即“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他身旁的几位黑衣人也同时忍俊不禁地放肆大笑起来。
便在此时,已被松绑的木教授颓然跪下,如小鸡叨米般不住向元骁磕头,声泪俱下地求起饶来。
元骁冷哼一声,问道:“她们呢?”
“谁?”木教授茫然失措地颤声问道。
“当然是那些被你制成木乃伊的人!她们是不是也曾经像你现在这样求饶,求你饶她们一命?还是她们根本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你制成了干巴巴的木乃伊躺在这间不见天日的小屋内冷冰冰的棺材里?”
木教授一时语塞,木然望着元骁半响,便重又惊慌失措地不停磕起头来。
“爬进去!”元骁再次斩钉截铁地命令道。
“还是说,你要跟那刁妇一样试试我虫儿的厉害?”异牟禽在旁邪魅一笑,帮腔着问道。
此刻,情知在劫难逃的木教授一边抽泣,一边哆嗦着站起身来,脚下一软差点又滑到下去,幸好被身旁两位身穿蓝色工装的男子抬手扶住。
“看来你们得帮他一把”看出木教授四肢疲软无力的元骁对他身边的两个蓝色工装男子说道。
在两人的合力胁从下,木教授费力地抬脚攀上了玻璃器皿的边缘,借着头顶强烈的光线望着血水中躺着的血肉模糊悍妇,他心中怯意更甚,迟迟不肯将脚跨入箱内,身旁费力托举着他的两个男子也跟着僵持在那里。
异牟禽见状嗔怒地眉心紧蹙,频频摇头,他一旁的一位黑衣男子见状,笑着大步上前帮忙,他猛地一推,就势将木教授倒扣着推进箱内。更多的血水溢了出来,黑衣人身手敏捷地避开,身上纤尘未染。两个就近的蓝衣工装男子就倒了霉,渐得脸上和胸前均是血水,当即躬身呕吐起来。
木教授在玻璃箱内拼死扑腾着,他强自挣扎着站起身,慌张中踩踏到沉在箱底的悍妇滚圆的尸体上猛地一个趔趄又倒头栽了下去,血水飞溅如盛放的红色烟花,样子煞是好看。
始终镇定自若地冷眼旁观的元骁忽又不动声色地说道:“扣上盖子!”
两个已经被溅得一身血水的蓝色工装男子这次只稍稍一愣便咬着牙狠下心立刻行动起来,他们一个强按着奋力反抗的木教授,另一个抬起盖子大力朝箱上扣去。木教授虽拼死抵抗,却根本不是两个已经几乎癫狂的蓝色工装男的对手,他被盖子扣在了箱内。可由于盖子是活动的,无法封死,两个男子不得不合力死死按着,片刻不能离手,以免木教授挣脱出来。
此时,已经躺倒在箱内血水中的木教授手脚并用地用力撑着箱盖,那样子真像一只掉进红酒杯里胡乱扑腾的甲壳虫。箱内的血水由于之前木教授的一番扑腾少了近半,因此他此刻在箱还是有狭小的呼吸空间的,他极力让自己的脸浮出水面贴近箱盖,贪婪地呼吸着那带着恶臭的空气。
异牟禽此时看着木教授那副狼狈相,不禁拍手笑得前仰后合,“颦儿,你说这该叫什么呢?”他眼珠一转做思考状,随即兴冲冲一脸欣喜地抓住元骁的手腕说“我想到了!就叫做‘鸳鸯血浴’!颦儿你说妙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