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之后,西楼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写作业,脑子一团糟,最简单的数学题她都没办法解开,于是她便打开了自己的英语书,打算背单词,却在扉页看到了沈无言的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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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写出来的字母跟汉字一样,透着一股子轻狂,可因为字母本身的圆滑和纤细,又让她觉得多了一丝优雅,仿佛看到这么几个字,就能看到那个男人的脸。
他嚣张且狂妄,同时又优雅精致。
他喜欢白色,心却是世界最黑。
他冷漠无情,可也有独属于他的温柔。
她想到了他教她读单词的时候,他嫌弃她发音不准确,每个单词都要拆开来教,虽然是一脸不耐烦,可又是那么认真。
他总是说她做的菜味道将就,可每一次她洗的碗盘,碗底最干净的那个一定是他的。
他……
西楼手腕突然无力,课本滑落,她弯腰去捡,却正好看到她英文课本里夹着的‘情书’。
两份,一份是别人送给她的,一份是她抄写下来的,她真的像沈无言说的那般,每天除了写作业,每天还会花时间去抄写这些东西,这是最后一封,她还没来得及快递出去。
她打开了,里面是一首诗,席慕蓉的《一颗会开花的树》。
“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佛於是把我化做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当你走近,请你细听,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当你终於无视地走过,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那不是花瓣,那是我凋零的心。”
当时她觉得这首诗很好,于是在上面写了一行字:给亲爱的沈老师。
那一行字还在,字迹却已经模糊不清,指尖拂过,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掉了一滴眼泪,泪水模糊了钢笔字的痕迹,让字迹模糊不清,可脑海中的人脸却清醒如常,仿佛刀刻一般,每一条线都清醒明朗。
……
阿飘回到沈家的时间,就在西楼离开后不久,她撒够了气才回来,结果到门口就被陆焰之拽住了,屋里一群人等着审问她。
第一个问题是:“那个什么阿姨到底是怎么死的。”
阿飘扁了扁嘴,掏出枪对着一人说了‘你放屁’三个字,随后耸了耸肩膀:“就这样,本来还有半口气,结果被我吓死了。”
医生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估计派他这个彪悍的妹妹去保护西楼,是沈无言这辈子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
这事儿听在他们耳里是个笑话,可正常的人只会觉得可怕。
陆焰之给她讲了下午发生的事,西楼很冷静,没有踩进贱人的圈套里,但她还是走了,完完全全是被阿飘彪悍的气势吓走的。
听完之后,阿飘觉得自己很无辜:“那人流血过多,又是关键部位受伤,年龄还那么大了,根本活不下来好吗?根本不怪我。”
说完,见没人帮她说话,她又跺了跺脚。
“进屋之后,她们俩都吓腿软了好吗?要不是我先过去探了探气息,等她们反应过来,那人早就死了。”
众人还是不语,阿飘凑到自家大哥面前,轻声问道:“西楼……真是被我吓走的?”
医生点了点头,表情有些无奈。
他和阿飘的身世造就他们冷漠的性格,这里的人大多都是如此。
可西楼不一样,她的童年是温馨而美好的,而他们是从生下来就不懂得何为‘陌生人的关爱’,是带着邪恶成长的邪恶之子,又怎么可能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