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上眼那一刻,眼前本是一片黑暗。可就在我全身心放松了片刻之后,眼前忽然闪过了一道如匹练一样的白光,犹如一条明晃晃的大路一样,在我面前徐徐展开。
空气中,忽然传来一阵淡淡的、勾人的香味。
像花香。
又像是女人身上的香味。
跟狗七描述的很像。
我又惊又喜。
很明显,眼前这条明晃晃的大路,就是由那香味徐徐展开的一条通往韩海宾所在地方的通道。
爷爷说的果然没错。
视觉有碍时,嗅觉也可以寻找方向。
只是,让我震惊的是:之前爷爷试图教导我用嗅觉辨路时,我只要闭上眼睛,眼前始终无“路”。
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在闭上眼睛那一刻,我甚至连之前爷爷教我的那些口诀都没有念,眼前就出现在了那条明晃晃的“大路”,像是只要我心所念,眼前就会出现我想要的东西一样。
真是奇怪!
但我很快就明白了。
之前爷爷虽然竭力教导,我的功力一般,压根无法达到爷爷的要求。
而我现在体内有了锦世衍的灵体,就像是忽然得到了加持一样,所以无师自通的拥有了很多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本事……
如此,我倒是得感谢锦世衍了。
毕竟,今日是这样的惊喜,以后或许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我。
将我忽然闭目能视路的情况搞明白之后,我庆幸之余,又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浮动在鼻端的香味深深印在脑海中之后,我开始缓缓迈动脚步,缓缓顺着那条明晃晃的“大路”朝前走去。
一步。
两步。
……
我脚下踩着的软软的劣质地毯渐渐到了尽头——我应该已经到了台球室进入长廊的那个门口。
按照记忆,那个门口是一扇铁门。
而我,此刻应该推开那扇铁门,才能走到那条长长的长廊上。
念及此,我本能的伸出手,想要推开眼前的那扇铁门——可让我惊疑的是,我伸出手的那一刻,竟然一下子摸了个空!
眼前,根本就没什么铁门!
卧槽!
感情我之前看到的,都是假象!
难怪我被困在了这个地方,无论我怎么走,总是会重复回到刚开始走进的台球室,然后走过长廊,然后再回到台球室……周而复始,或许走一天都难以从这个地方走出去,更别提找到韩海宾了。
那一刻,我瞬间明白。
只要我跟着眼前的这一条明晃晃的“大路”往前走,完全不需要顾及什么门和长廊。
否则,我会再次回到这间台球室内,再次进入死循环!
走出那扇“铁门”,脚下很快传来一种坚硬的触感。我知道,按照记忆中的情况,我现在应该已经走到那条长长的长廊了——毕竟,我虽然闭上了双眼,但身体其他部分的感觉是不会变的。
一步。
又一步。
……
我缓缓的、小心翼翼沿着长廊朝前走着。
沓沓沓……
谁料,就在我大概走到长廊的一半时,我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轻轻的脚步声!
我蓦然顿住了脚步,刷的一下扭头。
扭过头的一瞬间,我条件反射想睁开眼看看刚刚从我身后跑过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行!
我不能睁开眼。
就在我要睁开眼的一瞬间,我脑海中却忽然响起了这么一道声音:要是睁开眼,那我就会再次陷入了之前走过的怪圈之中,刚刚走过的那段路,就等于白走了!
当时也不知道怎么的,这道声音忽然就从脑海中冒了出来。
我本来就要睁开的双眼,在那一刻硬生生制止住了,又强迫自己不要去过多关注身边的状况,只管往前走就对了。
但就仅仅这几秒钟的时间,等我再回头时,却发现刚刚原本明晃晃的一条大路,此刻已经变的凌乱无比、模模糊糊的,压根看不到刚才那条“大路”了,而鼻端一直萦绕的那股淡淡的香味,此刻也变的更加稀薄。
若是不用心,那香味已经淡的像是要消失了一样。
卧槽!
我心中暗惊。
刚刚身后跑过的那东西,居然是来扰乱我心神的。
若是我刚刚真的睁开眼睛,那后果将不堪设想——或许,我今天压根就找不到韩海宾了!
想到此,我心中一阵后怕。
同时,我也更觉得将韩海宾引到这里的女人诡谲狡诈。
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落入她的圈套!
各种念头从我脑海中一闪而过,我又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稳下心神,学着最初的办法,让自己整个人全身心放松,一直到眼前那道明晃晃的大路再次出现,我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所幸,我刚才反应足够快,并没有睁开眼。
稍稍稳了稳心神,我继续朝前走去。
随着我往前走,之前萦绕在鼻端的那股淡淡的、奇异的香味越来越浓烈,越来越扰人心神……
我明白,我距离那女人越来越近了。
这就意味着,我距离韩海宾也越来越近了……
咚!这个念头才刚刚闪过,我的脸和身体就重重撞到了一扇门上。
猝不及防之下,我的脸撞的生疼,鼻子不仅差点撞歪,而且鼻子上传来一阵难以描述的酸疼后,我的眼泪刷的一下就飚出来了。
“卧槽!”
疼得我脱口骂了一句。
然后,我睁开了双眼。
睁开双眼后,就见我正站在三十七号的那扇木门前,木门脏兮兮的,挂着一条同样脏兮兮的门帘。
而且,那扇木门跟我第一次来一样,轻轻虚掩着。
我居然又回到了三十七号门口!
脑海中闪过一丝意外和懊恼之后,我咬了咬牙走上前,缓缓伸出手,试探着轻轻推开了那扇门。
“你来了?”
就在我推开那扇木门的一瞬间,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道娇媚的、柔柔的女人的声音。
我从未听过这样的声音。
娇媚入骨。
柔软似水。
仅仅三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像是经过了百转千回一样,轻轻的熨帖着我身上的每一个毛孔;又像是有人拿了一根羽毛,轻轻搔在我心头一样,痒痒的、没着没落的。
我一惊,抬眼朝门里看去……
灯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