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的牌位上,清清楚楚写着三个大字:安筱蓓!
我和红姑娘蓦然怔住了。
一阵寒意,猛然蹿上我们两人的心头,然后刷的蔓延到了我们全身。
许久,我和红姑娘两人都直勾勾盯着那块牌位,谁也没有说话。
“安家要迁坟的那个女儿,就是安筱蓓?”片刻之后,我的目光才从牌位上,缓缓挪到红姑娘脸上。
我的声音,带了一丝干涩。
红姑娘小脸更加苍白了,低声喃喃道:“我天地斋的纸人,还有KTV送果盘的事,都是安筱蓓的鬼魂作祟?还有这安家人,难不成也是安筱蓓把他们害成这样的?”
我没有说话。
这几天的事确实非同寻常。
如果真的是安筱蓓的鬼魂作祟的话,理由呢?
“红姑娘,你仔细回想一下,你之前有没有招惹过安筱蓓或者安家什么人?”现在这种情况,只能从红姑娘这边入手了。
毕竟,我从未听说过安筱蓓。
“没有!”红姑娘毫不犹豫摇了摇头,“安家前几天订纸人,我才跟安家人有过接触。而且,我的纸人虽然昂贵,但都是两厢情愿的事,我跟安家绝对不存在任何过节。安筱蓓又死了好几年了,若不是出了事,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怎么会跟她有什么恩怨?”
红姑娘说的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那就奇怪了:如果红姑娘也跟安家以及安筱蓓毫无过节,安筱蓓为什么要这么做?
更何况,现在安家人大概十几口全部都出事了。
安筱蓓的目的是什么?
红姑娘也眉头紧皱,满脸疑惑。
“稍等,我去查看一下安家人的状况,看看他们到底怎么回事。”沉默了片刻之后,我忽然想起了最要紧的事,紧接着又和红姑娘转回了主屋,挨个查看安家人的状况。
看完安家人状况后,我面色更加沉重了,“三魂七魄都在,就是印堂的神光消失了,所以才会长睡不醒。”
“安家人都是这个情况?”
红姑娘好奇问。
我点点头,“恩,都是一样的状况。”
红姑娘凑到我身边,好奇接着问,“那他们的神光为什么会消失?你能看出来吗?”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神光消失有好几种状况:受到惊吓、患有重大疾病、遭遇意外,或者被人暗中下了毒手。
所以,仅靠肉眼看,是不能推断出他们的神光是如何消失的。
红姑娘一下子沉默了。
我也沉默了。
安家所有人都长睡不醒,神光消失,那肯定是遭人暗算了。
可到底是谁对安家人下的手?
现在是一个巨大的谜团。
整个安家老宅子依旧掩盖在漆黑之中,一片死寂,只有我和红姑娘相对而立,静静站着。
“纸人!”
沉默了片刻后,红姑娘忽然瞪大了眼,“咱们去找找那个纸人,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我精神一振。
没错。
还有那个从娘娘庙出来的纸人!
红姑娘性子急,说找就找,立刻蹭的一下跳了起来,急急朝门外奔去。
“红姑娘!”
我吓了一跳,赶紧跟在她身后奔出了门外,快走几步上前牵住了红姑娘的小手,低低道:“安家有古怪,还是小心些为好。”
我这么说,是想提醒红姑娘做事小心些。
谁料,红姑娘一向性子暴躁,刚才一阵担惊受怕已经让够她憋屈了,我这么一说,她冷哼一声,小手一掐纤腰,扬声气势十足的厉喝道:“我倒要看看,安家到底是有什么鬼东西在作祟。要是被本姑娘给揪出来,本姑娘一定让那鬼东西魂飞魄散,不得善终!”
“好好好!”面对红姑娘的架势,我只得连连点头,“等揪出那鬼东西后,我一定让它魂飞魄散,但咱们现在得谨慎行事……”
“哼!怂货!”
红姑娘没好气骂道。
我知道她心里憋着一口气,只能苦笑。
接下来,我和红姑娘在安家转了一圈,将安家没一个犄角旮旯都转遍了,却始终没有找到那个纸人!
“奇怪!”红姑娘蹙眉道:“难不成这次跟前两次不一样,那个纸人竟然没有来安家?或者,它知道咱们来了,它自己藏起来了?”
滋滋滋……
屋内的白炽灯闪了闪,忽然发出一阵滋滋的响声。
红姑娘的身子也抖了抖,似乎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
我也沉默了。
那个纸人如果没来安家或者偷偷藏起来了,那它会去什么地方?
沉默了片刻,我猛然抬头看向红姑娘,“红姑娘,你知道安筱蓓的坟墓在什么地方吗?”
既然安筱蓓是这起事件的“主角”,那我们自然要找到她。
“这种事我一向不会过问……”红姑娘下意识摇了摇头,但却蓦然顿住了,然后快速从身上掏出手机道:“我认识一个人,对这些杂七杂八的事门儿清,我向他打听打听。”
解释完之后,红姑娘转过身打了个电话。
很快,她挂了电话走向我,“安筱蓓的坟就在城西坡头,狗七会亲自带咱们过去,不过他张嘴就要五万块。”
狗七,应该就是红姑娘提到的那个人了。
带我们去一趟安筱蓓的坟就要五万,狗七真够狗的。
“五万就五万吧,找到纸人要紧。”我虽然暗暗腹诽,但表面上还是一派淡然无波的模样。
“这五万你掏!”
红姑娘大踏步朝安家门外走去。
“凭什么我掏?”我快步追上,好奇问。
“因为我没钱,而你刚从周志远那里赚了不少。”红姑娘回答的理不直,气也壮。
她还叫没钱?
我苦笑,只得答应,“好,我掏!”
红姑娘瞥了我一眼,表情终于有了愉悦,“这才像个男人!”
我一脸无奈:掏钱跟男人不男人有什么关系?
车上,张帅和韩海宾两人无聊的在用手机斗地主,见我和红姑娘回来,两人精神一振,巴巴问,“怎么样,找到那个纸人了没有?”
“开车,去西郊坡头!”我和红姑娘上了车,也没过多解释,直接让张帅开车。
张帅和韩海宾相互看了一眼,识趣的没有再追问。
然后,张帅一踩油门,破奥拓发出一阵轰鸣后,快速朝城西驶去。
“不用去接狗七过来?”车子开往城西时,我好奇问红姑娘,“他不是带咱们过去吗?”
红姑娘淡淡道:“不用管他,他自己过去!”
我点点头,轻轻合上了眼。
刚才在安家看到的情景太过震撼,我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消化刚刚看到的东西,只能闭目养神,先缓解一下情绪。
“到了!”
大概半个小时候,车子猛然停住,张帅回头看了一眼我们,低低道。
我起身朝车窗外看了一眼:外面山峰起伏,层峦叠嶂,山脚处更是郁郁葱葱,被夜色笼罩着,显得黑暗而神秘。
“坡头就是那个小山头。”
见我朝车窗外看,红姑娘指了指山脚下一个凸起的小山头,“很多人都说坡头是风水宝地。”
我点点头。
确实。
跟它后面的山相比,坡头确实只能算做坡。
“红姑娘,你问问狗七到了没?”我对红姑娘说道。
嗡。
我的话音刚落,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就在我们车子一侧响起。
“我靠,小牛!”
张帅惊呼了一声。
我从车窗朝外一看,就见一辆黄色的跑车停在了我们车旁,一个个子矮小的男人在车上冲我们招了招手。
“他就是狗七。”
红姑娘向我介绍了一声,然后率先推开车门下了车。
我、张帅和韩海宾也跟着下了车。
“牛逼啊,还是新款的Huracan。”下车之后,张帅和韩海宾立刻围上了那辆跑车,一边摸一边啧啧感叹,“听说才刚刚上市,这兄弟居然就买上了,真他妈的牛逼!”
我对车完全是外行,就是想不通路上这么颠簸,为什么要开一辆地盘这么低的跑车过来。
只是碍于礼貌,我什么都没说,只跟着红姑娘一起迎着那小个子男人走了上去。
“红姑娘,好久没见,想死你了!”那小个子男人穿着一身皮衣,留着长发,打扮的油头粉面的,上来就冲红姑娘拥抱,嘴里不停夸赞,“几天不见,红姑娘越发漂亮好看了。”
至于我,他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只不过,他个子太矮,冲红姑娘拥抱时,还得踮起脚尖。
这个子矮小,油头粉面、打扮“新潮”的男人,就是狗七了。
只是夜色太暗,看不清他的面容。
红姑娘一把推开了他,态度冷淡,“废话少说,安筱蓓的坟在哪儿,带我们去!”
“哎哟,红姑娘你这可就伤了我的心了……”狗七捧着心脏,一脸受伤的模样。
红姑娘啐了他一口,“你要是再废话,那我们可走人了!”
扔下一句话后,红姑娘作势欲走。
“别别别。”狗七果然急了,赶紧跑上前拦住了红姑娘,满脸堆笑道:“你们要是单独想看安筱蓓的坟,那我现在就带你们过去;但你们要是想看安筱蓓,那就不用过去了。”
我和红姑娘相互看了一眼,齐齐开口问,“什么意思?”
狗七吹了一下刘海,拜了个自以为帅气的造型,脸蓦然一板,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开口,“因为……安筱蓓的尸体……失踪了!”
灯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