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雨一听,欢快的坐了下去,拎了壶酒:“忠义,这么长时间不见,要不要喝点儿酒?”
李忠义微笑着拒绝:“若是平日喝点儿也就罢了,可现在我身在军中,又不擅饮酒,实在不宜。”
“这倒是。”静雨并不多劝,只是给自己倒了杯,就将酒壶放在一旁。
一碗米饭伴着“啪”的脆响落在了静雨跟前。她嘴里含着口酒,差点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震得喷出来,咽下去后才嘀咕了句:“不需要这么大力气吧。”
许虎的瞪圆了眼睛,正要开口又被李忠义打断:“静雨,你怎么不给虎子倒一杯啊?”
静雨吃惊:“你会喝酒吗?”
许虎看到她那询问的模样就来气,因为她什么都不了解自己,也不想了解。“会,当然会!”
静雨心里有点儿不相信,却依旧递过酒壶:“想喝就说话啊,也没人笑话你。”
许虎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大杯,仰头一口灌下去,压制那层层涌上来的酸涩。李将军要喝,她便亲自为他倒,自己要喝,她连问都不问。
李忠义见许虎这样,连高高兴兴吃顿饭的心思都没了,匆匆扒了几口,便要告辞了。
静雨虽然察觉到饭桌上气氛不是很好,但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见李忠义要离开,急忙起身:“稍等下,我有件礼物要送你。”
许虎竖起的耳朵清晰的捕捉到了这句话,又苦笑着喝了一大杯酒,醉眼朦胧中,看到静雨果然是将那把闪亮的银枪递到了李忠义手中。
李忠义看到那把银枪便眼睛放光,只是看到黯然伤神的许虎,还是迟疑了片刻:“虎子也擅长枪,不如你给他把。”
静雨却大大咧咧的道:“我有其他更适合他的礼物,这个你拿着吧。”
李忠义余光瞥见许虎脸上恢复了些神采,便笑着接过银枪告辞了。
许虎和静雨一直到看不见李忠义的身影了才朝院内走去,借着微醉的酒意,许虎开口问道:“礼物呢?”
静雨摸不着头脑:“什么礼物?”
“你刚才说你有更适合我的礼物啊。”许虎友好的提醒。
静雨卡了壳,然后说:“那是客套话,别当真,我还没吃饱,回去接着吃了。”
许虎通红的眼睛狠狠的盯着她,如芒在背。
静雨飞快钻进了屋子,努力的吃饭、吃饭,避开许虎愤怒的视线。什么世道啊,连句瞎话都不让说了。
静雨很郁闷。
她吃完后,许虎依旧在慢慢的扒菜,喝酒。
气氛诡异的安静,她不忍多待,怕伤害自己的小心脏:“你慢慢吃,我好了,先出去了。”
“你去哪里?”本以为他点点头就完了,没想到冷不丁来这么一句。
“我……”静雨第一个反应是去青楼,可是总和个未出阁的男子说这事儿也不像话,便说,“我收拾收拾东西,明日离开。”虽然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可是她没有理由留下来啊。
许虎手里的筷子掉到桌子上:“好,你去吧,明日我送你。”
静雨听到他这么痛快的放行,心中隐隐的有些失落,但说过的话,又不能不算数,只得回屋收拾包裹,不过,真没什么可收拾的。
许虎努力的让大脑清醒着,她要离开,他用什么办法才能留下她呢?可是喝了酒的脑袋实在不给力,总是朝着昏昏沉沉的方向发展。
无奈之下,他洗了把冷水脸,又站在凉凉的夜色中。一直想到了深夜,也没想出个好办法来,还坐在竹椅上睡着了。
在外晃荡了很久、挑了份礼物的静雨回来后,便看到许虎在阵阵凉爽的秋风中睡熟了,双目紧闭,面色发白。
静雨忙将手探向他的额头:好烫!“虎子,虎子。”唤了几声又不醒,再看看他父亲屋里的灯,一直是暗的,想必是没有回来。
静雨将他抱了起来,这才惊觉他的整个身体都是滚烫的。心中一惊,她抱着虎子脚步飞快的直奔医馆,“砰砰砰”的砸门声在夜里分外刺耳,终于叫出来一位满脸周围的老婆婆。
“我朋友病了,大夫你快看一下。”静雨寄得顺着打开的门就迈了进去,大有不治好病人你这老婆婆也别想舒服的架势。
老婆婆看清她怀里的人时,眼睛一亮,诊完脉后,一脸凝重。
静雨心下紧张,手里出了些虚汗:“他到底怎么了?”
老婆婆答道:“喝酒太多,伤了身子,又染了风寒,心中烦闷,要好好劝导,我开几服药,今晚就住这里吧,我让小徒弟熬好药,你看着他喝了,千万别让他今天再吹风了。”
静雨连连点头称是,按照老大夫的指示,将许虎放在床上,又喂他吃了药,心里忍不住的想,自己可能上辈子欠许虎的,自从见了他,便为他鞍前马后。
等许虎吃完药后,静雨便打算轻手轻脚的离开,哪知道许虎一把拽住她的手:“不要走。”他的眼睛是依然闭着,眉毛皱着。
“好,不走不走。”静雨嘴上哄着他,却试图掰开他的手,没想到他握得更紧了。
静雨无奈,只得放弃,随手一抛,药碗便稳稳的落在了不远处的桌子上。
她坐在床边,任许虎紧紧握着她的手,大脑空白心中安详,很快也有了睡意,趴在床边睡熟了。
只是黎明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身上披着被子,而许虎只是蜷缩在一张薄毯下,火气当即就蹿了上来,这样病岂不更重了?
浅眠的许虎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不快,睁开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她。
看着平日神采飞扬的人这么虚弱,静雨的心一下子软了,将身上的被子重新覆到他身上,柔声说:“你染了风寒,必须要盖好被子。”
那声音带着丝宠溺的味道,落入许虎的耳朵,觉得甜蜜美妙的不可思议,他在被子下扭扭身子:“可是你这样也很容易染风寒的,要不……”上来挤一下,将就将就?后面实质性的半句话,许虎无论如何说不出口,只是脸已通红,期待她明白自己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