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家养小精灵已经往会客室送了三次饮料,这些饮料散发着浓郁的刺鼻气味,味道实在称不上美妙,但就是这样让人反感的气味在房间内的不断蔓延,也没能让壁炉前那群各抒己见、争论不休的巫师出现片刻的停顿,皱皱眉头,抽动鼻子,别开脸……都没有。
他们仿佛无动于衷,更准确点说丝毫不察。
聚集在壁炉前的巫师们都是巴尔干半岛上响当当的人物——尤其在某一领域,他们的工作和魔法植物、魔药原材料,产业链,制造,销售,以及保加利亚的克鲁姆家有关。希腊“格吕克斯堡商行”的前负责人萨马拉斯——格吕克斯堡巫师商行的主要创办人之一是萨马拉斯的曾外祖父,迄今为止为数不多敢跟妖精抢生意的巫师银行资本家;阿尔巴尼亚魔法部的财务顾问贝里沙先生;“梅迪乌公司”的小梅迪乌先生等。
保加利亚古灵阁的总负责诺卡,还有威克多.克鲁姆先生的私人律师恩达.麦卡里斯也在这个房间,不同于那些专注于让他人认同自己观点的成功人士,这两位进门后只专注于椅子坐的是否舒适,饮料是否合胃口。从二位的面部表情分析,基本凑合。
房间内热烈争论的主题关于克鲁姆家的前任当家,已经离世的塞尔盖伊.克鲁姆,他们中的半数以上没有和这位传奇人物打过交道,听到的无不出自父辈们之口,尽管如此他们不敢有丝毫怠慢,一接到老律师菲利普.卢克希奇的邀请函,便打起精神赶来赴约。
阿尔巴尼亚魔法部的财务顾问贝里沙先生是在场所有人中,除卢克希奇以外与老克鲁姆关系最密切的巫师。那时候他们三人组成的铁三角在巴尔干半岛上谱写的辉煌至今仍被业界的老前辈们津津乐道。
传言贝里沙替老克鲁姆解决了很多棘手的问题,经验老道,稳扎稳打,七十九岁那一年受到阿尔巴尼亚魔法部的邀请担任他们的财务顾问,今年已九十高龄,以半退休的姿态活跃在舞台上。
在座的年轻人们——以九十岁的年龄来算,“格吕克斯堡商行”的前负责人年逾六旬的萨马拉斯还很年轻——都知道,老克鲁姆在世时,他和贝里沙就闹翻了。分道扬镳的原因不明,当年似是而非的流言不胜枚举,虚虚实实,扑朔迷离,五十年过去了,人们还是一无所知。
受邀的来访者们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房间内看见贝里沙,但他就是来了。坐在靠近壁炉的扶手椅上,老态龙钟,行将就木,被宽大的巫师袍掩盖,昏昏欲睡地抬眼打量说话的人。大家都没把握他是否听见了他们说话,但他的表态没有人胆敢公然反驳,每当他习惯性的清嗓子——有气无力的咳嗽声响起,兴致再高的发言者都会谨慎地闭上嘴巴,虔心聆听他的结论。
威克多站在窗前,对他们看似颇具权威性的言论不置一词。
保加利亚古灵阁的总负责诺卡已经喝了六杯特制饮料,私人律师恩达.麦卡里斯笑眯眯地注视着那些大人物们,不厌其烦地把他们每一位的表情打量一遍又一遍。
“我可以在列祖列宗面前发誓,我说的都是实话。”小梅迪乌斩钉截铁的地发表了个人总结。
“我也是,而且我也无话可说了。”萨马拉斯紧随其后。
接下来每一个人都说了类似的话。
再之后,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贝里沙。
现在不是酷暑寒冬,室内气温不低,贝里沙却蜷缩在椅子里,他漫不经心地拿起杯子,手腕颤颤巍巍,离他最近的萨马拉斯盯着贝里沙的前襟,显得忧心忡忡,所幸贝里沙没有撒出一滴酒。
室内的静默并没有因他的无动于衷而改变。
这群人是为了什么相隔几十年后重聚?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一切的关键在于那本从古灵阁金库里偷出来的私人记账本。在卢克希奇的帮助下,威克多迅速查阅了记账本上的每一笔支出,它们都与在座的巫师有关。唯独有一笔,一笔数额颇大的支出仿佛凭空消失一般不知所踪。
“这不是塞尔盖伊的作风。”卢克希奇认为事到如今不如把事情闹大。
威克多同意了他的建议,因而有了今天的聚会。
知道了缘由的大人物们纷纷拿出有力的说辞证实自家的清白,尤其那些年轻人,他们竭力维护的是父辈们的声誉。
作为本次聚会的见证之一——古灵阁的总负责由威克多亲自邀请,偷拿记账本的经过也当面坦白了。诺卡虽有不快,看在克鲁姆家百余年来的良好信誉,以及威克多敢于承认的坦诚,诺卡行长表示了谅解,但客户的信誉评级还是没能免去被降级的惩罚。威克多同样表示理解。
总而言之,这个结果不是那么糟糕。
“为什么都盯着我看?”贝里沙迟缓地掀了下眼皮。
“我们想知道您的看法。”萨马拉斯作为大家的代表发言。
“你和塞尔盖伊打过交道,你认为他是什么样的人?”贝里沙慢悠悠的说。
“……他很出色。”
“这一点毋庸置疑,还有呢?”
“有魄力,有手腕,也很沉稳。”
“都是好话。”
萨马拉斯苦笑,他没有说死人坏话的癖好,何况他说的是实情。他认识的人中,除了贝里沙,没人敢公开非议塞尔盖伊.克鲁姆的功过。
“也许还带着点旁人难以理解的冲动。”萨马拉斯迟疑道。
“总算有点像样的了。”
“很抱歉,”有的年轻人沉不住气了。“您说的和我们今天谈论的话题有关吗?”
也不知道贝里沙听见了没有,他说:“我在想,”
室内顿时一片寂静,年轻人们噤若寒蝉。
“我好像想起了什么,”贝里沙又有些昏昏欲睡。“它就像罗多彼山脉的晨雾,当你感觉近在眼前,它却烟消云散。”
萨马拉斯小心的说:“念头时常这样,在脑子里一闪而逝,说明它并不想让你抓住。”
贝里沙仿佛陷入了自己的思潮中无法自拔。
“是什么呢?”他喃喃自语。“不是很晚才发生的事情……大概有五十来年了……真是淘气的家伙,是不是不想让我想起来……塞尔盖伊那时候跟我说了,说了什么呢……对我来说肯定不是太重要,不然我不会忘记……可在我回想的过程中又感觉不是件愉快的事……到底是什么呢……”
贝里沙老了。就连卢克希奇都不得不承认。
贝里沙干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椅子的扶手,“塞尔盖伊和其他人不同,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尽管他的突发奇想可能匪夷所思,遭人诟病。可他一旦下定决心,没有人能让他改变主意。我们只能把一切打理妥当,安排到他希望看到的模样,我和卢克希奇……卢克希奇,”贝里沙突然抬头四处张望。“卢克希奇?是不是这样,他真是个给人添麻烦的讨厌家伙!”
卢克希奇举起杯子致意,但不发一言。
“生命真是奇妙,”贝里沙似乎再度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了。“从出生,成长,到老去,被丢进棺材,一系列都像是一幕戏,它可能波澜壮阔,可能风平浪静,最令人拍案叫绝的是它一环扣一环,错综复杂,却又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峰回路转。”
在场的巫师们一头雾水。
贝里沙并不洪亮的老迈之音在房间内回荡,“每一幕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当它们沿着各自的轨迹,忠实尽职地扮演角色,来到了既定的某个时刻,所有的条件充分之时,戏剧的高.潮即将展开,一个前所未有的画面猛然炸开——”
所有人呼吸一窒。
贝里沙低头看向杯子,而后举高它:“再来一杯。”
二、
大家恭恭敬敬地目送贝里沙走进壁炉,消失在绿色的火焰中,彻底离开了这栋气派的房子。
“毫无效率!”小梅迪乌对讨论的止步不前摇摇头。
室内出奇的安静,过了好一会儿,萨马拉斯打破沉默。
“贝里沙那通话到底有什么含义?”
“他老了,年纪大的人就爱故弄玄虚。”没了贝里沙的“镇压”,小梅迪乌便有些肆无忌惮。“他过去或许很敏锐,但是这里,”他指指脑子。“生锈了,不管用了。”
“听说腿脚也不好。”有个年轻人附和。
小梅迪乌瞪了年轻人一眼,年轻人莫名其妙。
小梅迪乌说:“你还太嫩,没有在贝里沙背后说三道四的资格。”
年轻人哭笑不得,他总算领教了小梅迪乌的脾气,难怪人们说他不可理喻。
在小梅迪乌的胡搅蛮缠之下,深受“启发”的年轻人们陆续告辞。
萨马拉斯看着一脸得意的小梅迪乌,“我记得你也是‘外围’,你并不认识塞尔盖伊。”
“但是我见过,我哥哥和老克鲁姆先生关系不错。”小梅迪乌理直气壮。
小梅迪乌这次就是代表他哥哥来赴约,他的兄长这几年为了照顾越来越不灵光的眼睛,几乎不太管事了。
“我说,你们就不能坐过来?非得围着那个壁炉?”卢克希奇的声音响起。
二人转身。
“这位是召集大家来聚会的正主,你们的礼貌哪儿去了,也生锈了?”卢克希奇不客气的吐槽。
他说的正主就是威克多。
威克多毫不在意,他只是想查明真相,对这些人倚老卖老的做派根本不放在心上。他们如今不再依附于克鲁姆家的买卖谋生,今天愿意赴约不过是看在祖父的面子上,就连克鲁姆老夫人都不见得能请动他们齐聚一堂。
小梅迪乌愉快地靠了过去,萨马拉斯有些犹豫,保加利亚古灵阁的诺卡在业界久负盛名,换句话说他们是竞争对手,曾经有那么一段时期厮杀得非常凶猛。
妖精不苟言笑的脸上看不出所以然来,萨马拉斯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小家子气,貌似从容地坐了下来。
诺卡却像没看见他一样,径直喝着妖精爱喝的古怪饮料。
“你有什么目的?”小梅迪乌寒暄过后开门见山。
“把账目查清楚。”威克多心平气和的说。
萨马拉斯善解人意的说:“这是克鲁姆家的家务事,你别指手画脚。”
“问一句就是指手画脚?”小梅迪乌马上就翻脸了。
“都是快进棺材的,冲动个什么劲。”卢克希奇不以为然。
“我还年轻!”什么进棺材?!太晦气了!小梅迪乌没好气的说。
大约耐心告终,或者没心情听他们闲扯,诺卡行长放下木杯。
犹如发出信号,几人同时安静下来。
“贝里沙知道,”诺卡平板的说。“我猜。”
几人表情一变。
“您是指……”威克多问。
“那笔钱的去向,我猜贝里沙知道。”
“你不是随便说着玩的吧?”小梅迪乌的语气充满了不信任。
诺卡面不改色。
“我相信诺卡行长的判断。”威克多喃喃道。
诺卡又说:“与其召开这种忙于推卸责任的聚会,不如从某一个人身上下功夫。”
其他人因为诺卡的辛辣而表情各异,但没人再跳出来反驳。
知道塞尔盖伊.克鲁姆的人都把贝里沙和卢克希奇看做他的左膀右臂,尤其是贝里沙,追随塞尔盖伊多年,其实与塞尔盖伊打交道年数最长的是这位诺卡行长。
假如妖精与巫师的关系没有那么紧张,假如诺卡愿意放下芥蒂进一步结交,知己的角色根本轮不到法特米尔.贝里沙。
三、
“上面的讨论结果下来了,国际警察部队已经和保加利亚的傲罗指挥部取得了联系。”
海姆达尔等了半天再没有下文,不由得问道,“就这样?”
“你还想怎么样?”霍林沃斯问。
“那是a级通缉令上的罪犯。”
“他们比你清楚,通缉令是国际警察部队发布的。”
“我的意思是他们为什么不来找我?”
“你什么时候变成保加利亚的傲罗了?”
海姆达尔顿了一下,“他们可以来找我了解情况,我肯定知无不言。”
“有必要的话会找你的。”霍林沃斯见他还杵在那里,奇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可以申请参加这次的围剿行动吗?”
这样的安排说明一点,上面根本就不重视路德维格.布朗的危害性,而海姆达尔的急切则被误读为难以妥协的私人恩怨。
霍林沃斯看了他半天,海姆达尔假装镇定。
“你是不是以为警察部队缺了你就办不了案了?别太自以为是,斯图鲁松审判员!”
海姆达尔急道,“不是,您误会了,我也许能帮上忙。”
“做好本职工作,然后回家带孩子去!”霍林沃斯强硬的说。
海姆达尔脸色一变。
霍林沃斯不禁有些后悔,但没表现出来。
海姆达尔低下头,“是,我去工作了。”
四、
“这么好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彼得的尖叫在前厅上空回荡。
“告诉你有用吗?”海姆达尔情绪低落的说。
彼得左右看看,把他拉到角落。
“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说。”彼得催促道。
海姆达尔简单描述了一下,某些细节并未透露。
彼得捶胸顿足,“早知道那天我就和你一起去保加利亚了。”
a级通缉犯啊,那个大名鼎鼎的布朗教授啊,他早就想会会了。
“你是第一次听说?他们没让你参与?”海姆达尔问。
“你以为警察部队就我一个巫师警探啊?如果每个案子都能轮到我,我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尽管如此,彼得仍旧一脸懊恼。“就算我有机会参与,大概也不会点我的名。”
“为什么?”
“我现在的本职工作就是带那群不思进取的菜鸟,他们什么时候转正,我什么时候解脱。”彼得抱头哀嚎。
“当初你接任务的时候八成不是这样。”海姆达尔猜测。
彼得没有否认,他当年被教官cao的死去活来,以为终于有机会报复社会,没想到……
彼得满腹辛酸泪。
“我走了。”海姆达尔说。
“走?去哪儿?”彼得傻乎乎的问。
“响应老板的号召,完成本职工作后回家带孩子。”斯图鲁松审判员一脸怨气地离开了国际巫师联合会大楼。
但是他并没有立刻动身返家,也没有乘坐天马班车,更没有租用飞天扫帚。
海姆达尔拿出怀表看了时间,掉头钻进了条小胡同。
五、
电话响了足足7声,终于被接通。
海姆达尔稍等片刻,那边一片空白,什么声音都没有。
“你好~”他只好主动出击。
那边还是静默无声,要不是还算有点经验,海姆达尔保管以为巫师接线员忽悠了自己。
“你老板在吗?”
【在。】
那边传来古怪的颠簸声,可能电话正在转移中。接下来又是一阵模模糊糊的说话声响起,话筒被接了起来。
【想我了?】
斯图鲁松室长沉默片刻,“你有空吗?我们见一面。”
【真的想我了】
海姆达尔破罐子破摔,“没错,想你了,所以赶紧的,见或不见,直接点。”
话筒内传来大笑声。
斯图鲁松室长安慰自己,咱这是敬老,是美德。
【周末?这几天英国天气不太好……】
“我等不了周末,越快越好。”海姆达尔毫不犹豫。
老菜皮的声音稍待片刻后才再度响起,【你忽然这么积极,我有点害怕了。】
“别来这套,我相信梅林会有害怕的情绪,你,格林德沃,怎么可能。”
【我越来越觉得你不对劲了。】
“警告你好好配合我的行动,不然我就向各大媒体投递小纸条,说你躲藏在英国密谋已久,准备择日东山再起。”
【我明白了,你说个地点吧。】
海姆达尔有些无语,这家伙难不成是m?
一个半小时以后,他们在布鲁塞尔的烙铁酒吧见了面。烙铁酒吧的地下包间从不对外开放,只有懂得门道的人才有机会进驻,一些见不得光的行动就是在烙铁的包间内被策划出来的。海姆达尔安慰自己,咱来见识坏人们的根据地,以便将来有一日把他们一网打尽。
海姆达尔注意到他是只身赴约,别说监视的人了,那位忠实的追随者也不见踪影。
“你看上去精神不错。”海姆达尔说。
格林德沃一改往日披头散发的奔放风格,花白的头发被打理得一丝不苟,脸上的胡子也剃得干干净净,身上的巫师袍做工考究,整个人看上去既体面又有风度。年轻时不愧为大帅哥,底子好,老了依然有看点。
“你在跟我寒暄?”格林德沃奇道。
“这叫仇恨值转移,我的礼貌也就应运而生了,”海姆达尔一脸苦逼的在对过的椅子上坐下。“有一个更加深恶痛绝的目标取代了你原本的位置,所以我现在看你觉得好像没当初那么惹人恨了。”
“路德维格.布朗?”格林德沃微微一笑,尽管满脸褶子,老帅哥的风华依旧扑面而来。
海姆达尔皱眉,“你说你都这么大把年纪了,既然已经从坏人的岗位上退下来打算重新做人了,弄得这么八面玲珑、消息灵通累不累?!还有你的思考能力,完全可以让它运作得迟缓点,纵容它长点老年斑,生点锈……”
“你要喝什么?”格林德沃若无其事地把菜单推了过去。
他们都要了黄油啤酒。
“这里的奶油炖杂菜很不错。”格林德沃说。
斯图鲁松室长假装没听到。
饮料上桌后,包间的门在客人的要求下被关闭。
“你在哪儿发现的路德维格.布朗?”
让海姆达尔松了口气的是老菜皮本质上就不是个喜欢唠家常的人。
“保加利亚的跃马酒吧。”
格林德沃拿啤酒瓶子的手一顿,“索菲亚的那家?”
“你知道?”
“去过。”
海姆达尔点点头,没有大惊小怪。
“我看不透布朗的打算。”海姆达尔把与布朗见面的经过描述了一下。“我既希望我猜错了,又希望我没有猜错。”
“他让你害怕?”
“……有点。我觉得仅凭我自己对付不了他。”
“布朗十分狡猾。”格林德沃评价。
“有大魔头的这句肯定,布朗教授这辈子算是值了。”
格林德沃也不生气,“我早就不是大魔头了。”
海姆达尔一本正经的说:“你是在沙滩上被晒干的那一波。”
“i和警察部队怎么打算?”格林德沃问。
“这你就不用知道了,反正就是没我什么事。”海姆达尔模棱两可的说。
即便他们今天如此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说着无关痛痒的话题,格林德沃也不会天真的以为海姆达尔已经放下戒备,把他当成一名普普通通的巫师。
“既然你的上司们有了判断,你不惜冒巨大的风险找我见面又是为了什么?”格林德沃灌了口黄油啤酒,然后表情古怪地看了眼酒瓶子,八成味道不太好。
“圣徒组织还没有解散吧,你依然拥有一呼百应的绝对权利吧,”海姆达尔直言不讳,抹了抹嘴巴。“我不要求别的,借我点人手,不需要杀人放火那么高端,一般的就行。”
格林德沃一愣,然后咧嘴笑了起来。
“我没听错吧?”
“如果你不肯借,那就是听错了。”海姆达尔话锋一转。“我坚信布朗最终难逃法网,届时功劳算你一份。我说话算话。”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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