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 ACT·699(1 / 1)

立案办公室的三位法官跟事先通过气似的前后脚相差十五分钟陆续抵达,伊斯兰.奥利姆若诺维奇.穆萨耶夫法官是第一个进办公室的,精神抖擞,看上去气色不错(ps:就是长的像格里高利.派克的那位);紧随其后的是阿西莫夫法官,这位刚过了知天命岁数的lord的存在感一向低于平均值:沉默寡言,独善其身,从不发表看法。斯图鲁松审判员二年级开始在i跑腿,时至今日二人没说过一句话;霍林沃斯是最后一个回来的,面瘫一如既往。

上司回来后的第一件事不是打听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仿佛没察觉海姆达尔别有深意的目光,也没搭理旗杆子似挺胸收腹、立正稍息的克里蒙梭,手里东西一丢,掉头出了办公室,吃饭去了。

俩跟班对视一眼,匆忙跟了上去。

穆萨耶夫法官玩味地勾起嘴角,拖着椅子倾身靠向貌似昏昏欲睡,袖手旁观的阿西莫夫。

“我们什么时候能找到这样的追随者?霍林沃斯的运气太让人嫉妒了。”穆萨耶夫一脸的羡慕嫉妒恨,没有忘记压低音量。

阿西莫夫还是那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架势,穆萨耶夫似乎不在乎人家到底听没听进去,椅子一转,调.戏新进的小年轻们去了。他身后,阿西莫夫干脆往前一倒,趴桌上呼呼大睡。

霍林沃斯突然抬头,“你老看我干什么?!”

克里蒙梭尴尬的低下头,盘子里的番茄沙拉都快被他捣成番茄酱了。

海姆达尔吃得倒是挺卖力,除了肉其他什么都没塞进去。他叹了口气,沉着功底有待锤炼,这么点事就坐立不安。

霍林沃斯终于拿起了擦手巾。

海姆达尔和克里蒙梭如蒙大赦,两双眼睛炯炯有神。

“各国的麻瓜受害案件都看过了,做统计了吗?”

霍林沃斯一句话把不甘不愿的克里蒙梭支走了,而后他摸出一只盒子并打开。

海姆达尔的惊讶毫无保留地出现在脸上。

“很吃惊?”霍林沃斯说完,点燃一根小雪茄吞云吐雾。

“我以为您不抽烟。”海姆达尔说。

“我没有抽烟的理由,不是不会抽。”

“……您找到理由了?”海姆达尔现在相信霍林沃斯已经接到吉伦特即将退休的消息,也明白了一直表现得胸有成竹的老板并非毫无芥蒂。

“情况很糟糕吗?”海姆达尔想到史米格里.利兹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

“怎么说呢,推陈出新合情合理,天下没有什么是永恒的。”霍林沃斯吸了一口雪茄烟。“不过这里是国际威森加摩,需要吐故纳新的又是最高*官,这个位置的更替不是耍耍嘴皮子就能做到的。”

海姆达尔之前有过推断,利兹那番看似告诫的言论打乱了他的思维,让他暂时淡忘了之前的推断。现在听霍林沃斯那么一讲,茅塞顿开。

“史米格里.利兹……”忽然意识到音量有些大,海姆达尔急忙压低了说:“史米格里.利兹是波兰人,吉伦特*官是法裔捷克人,他们都是中欧国家巫师。”

按照国际惯例,最高*官的任免必须遵循轮班制,下一任*官应该是非洲国家的巫师。怎么都轮不到同属欧洲,尤其是地域上极为接近的中欧国家。

海姆达尔刚有些振奋,把利兹跟他的“悄悄话”学给了霍林沃斯,转眼被霍林沃斯泼了一头冷水。

“既然利兹法官成竹在胸,说明这事十之八、九能成。利兹法官年过七十都没入轮值首席办公室,说明上面早晚要重用他。”

“您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海姆达尔握拳。

霍林沃斯看了他片刻,忽而一笑。

“你好像很排斥利兹法官,不是才见了一、两面吗?”

“他说了那样的话,我心里能舒坦吗?”

“他不好看我,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是您的下属,您的前途与我的将来休戚相关,您好才是真的好!”

霍林沃斯哈哈大笑。

“我没开玩笑,更不是拍马屁!”海姆达尔老不开心的嘀咕。“再说了,拍您马屁也没用,油盐不进铁壁铜墙。”

霍林沃斯脸一板。

斯图鲁松审判员下意识正襟危坐。

“你连法官都不是,最高*官在你六十岁以前肯定没你的份,还有个前提,六十以前必须是个待对地方且得到重用的法官……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别整天瞎琢磨,去去去,看着就碍眼,赶紧去干点真正有意义的事!”霍林沃斯没好气的撵人。

海姆达尔内牛满面,我本真心向明月……

霍林沃斯弹了弹烟头,“审判监督办公室下午会派人来核实资料,你大概需要跟着再去一次西里西亚巫师监狱,下午就算加班,明天放你一天假。”

“……您上午才回来,怎么知道监督办公室的后续动作?”

“所以你是审判员,我是法官。”

斯图鲁松审判员眼泪哗哗的。

假如他早知道审判监督办公室派来的人是阿黛莉亚.菲林,他绝对会放弃这个表现机会,把它让给对出人头地已经不抱希望的克里蒙梭。面对着朝自己“友好微笑”的菲林小姐,海姆达尔一阵蛋疼。

西里西亚巫师监狱位于一片沼泽当中,它没有固定的入口,需要通过数字占卜学中的追踪魔法确定方位。入口一般藏于某片会自我移动的沼泽中间,正常人很难接受进入方式,需要掉进沼泽,等整个身体沉下去后就自然抵达入口了。感觉有点类似穿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只要相信,它就存在。

海姆达尔以为看似娇生惯养的菲林会有一番挣扎,这位小姐的表现出奇的安静,虽然往下沉到泥浆的那一刻脸色白得都发青了,但还是闭着眼睛完成了这个苦逼但又神奇的过程。

五分钟以后,他和菲林满身泥泞地站在监狱门口。菲林小姐发了疯似的往身上丢清洁咒语,魔法的闪光忽明忽灭,并且一脸的作呕表情,这泥巴的味道确实重口味。海姆达尔本想发挥绅士风度,提醒她留点精力,这才刚刚开始,可一张口对方就呛了他一个“多管闲事!”的眼神。海姆达尔干脆闭上嘴巴,视而不见。

就在菲林小姐忙着抚平内心暴躁的洁癖时,海姆达尔朝监狱的门上丢了个亮得灼人眼球的光团,监狱大门在充足的光照中缓缓开启。

一阵阴风刮来,掀起二人的巫师袍,气温骤降的同时空气中传来吱吱嘎嘎的声音。

阿黛莉亚.菲林在如泣如诉的呜咽声中脸色大变。

对了,忘记说了,西里西亚巫师监狱的看守是摄魂怪。听说与英国那批下岗分流的前阿兹卡班看守有那么点千丝万缕的亲缘关系。

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的海姆达尔镇定地朝嘴里丢了颗巧克力糖,逐渐僵直的身体顿时暖和了几分,转眼看见菲林忙乱地撕扯巧克力外包装,心想这女人的准备工作还挺充足,看来是做过功课的。

单就外貌来看,摄魂怪长的全一样。披着斗篷的大黑影,看不见脸,没有眼珠,教科书上说只凭感觉靠近人,所以即使你穿着逆天道具隐身衣都没用。摄魂怪的身上永远散发着恶臭,也就是体味较重,因为人家从不洗澡。它们吞噬一切温暖——包括记忆中的温暖,因而所到之处滴水成冰,让人由身至心从三伏直接进入三九。

所有的教科书以及巫师都会这么告诉你:摄魂怪是非常邪恶的生物。

一只摄魂怪飘了过来,径直朝菲林去。男人和女人之间,摄魂怪似乎更青睐女人,也许她们身上的温暖源比男性丰富。

菲林小姐浑身僵硬地后退一步,狠狠咬了口巧克力。

“给我停下!”菲林举起魔杖,喝止摄魂怪的靠近。

这只摄魂怪没有为难她,停下了。

菲林松了口气,而后倍感鼓舞,稍微镇定了一下,发现摄魂怪始终安分守己,音量不禁激昂起来。

“我们是国际威森加摩的代表,我们要求与名单上的犯人交谈。”菲林说完看看被占用的两只手,回头命令道,“斯图鲁松,站着干什么,把批准令拿出来!”

海姆达尔面无表情地与她对视,菲林原本还趾高气扬,随着时间的分秒消逝,寒气的逐层渗透,她的气势一落千丈。最后她不得不放下架子,扯出难看的笑容。

“请您把批准令交给这位看守先生,谢谢。”

“不客气,应该的。”

无视菲林的内伤表情,海姆达尔魔杖一挥,那份批准令飞到摄魂怪面前。

【审判监督办公室……】

一种根本不是人的声带能够发出的声音滑过二人耳畔,就像锉刀在玻璃上磨蹭,他们不约而同打了个寒战。

“内部调整,”海姆达尔解释。“这件事现在由审判监督办公室负责,以后就由这位菲林小姐与你们联系。您可得认仔细,认清楚了。”说到这里他又往嘴里塞了颗巧克力。

菲林瞪了海姆达尔一眼,暗恼他多事。

海姆达尔还以无辜一瞥。

“前面带路!”菲林小姐大声吩咐摄魂怪。

谁知道这只摄魂怪却一跃而起,在菲林小姐的尖叫声中在空中180度大转弯。菲林小姐的目光惊恐未定地紧紧跟随摄魂怪,当她发现头顶上方不知何时聚集了一大群摄魂怪之后,尖叫声再度响起。

海姆达尔上前一步,夺过她手里的巧克力,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地塞进她大张的嘴里,止住了那刺耳的声音。

“别叫了,摄魂怪就怕你无动于衷,你越害怕它们越开心。”海姆达尔退后。

菲林一脸难受地从嘴里拔.出那一大块巧克力,海姆达尔那一下差点噎死她,甜腻的巧克力温暖了她的神经,她不再像刚才那样歇斯底里。

“它们在干什么?”菲林害怕的问。

此时,摄魂怪们在他们头上围成一个圈不停转悠。

“大概在开会。”海姆达尔说。“就像巫师一样,它们也要交流。”

十分钟后,菲林忐忑的说:“怎么这么久?”

海姆达尔不怎么在意,“它们的说话速度很慢吧,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它们就让不让我进门讨论了两个小时。”

菲林小姐张口结舌。

又过去二十分钟,摄魂怪散开,敞开了黑洞洞的大门。

海姆达尔撇撇嘴,难道女人在这方面也有优势?!

菲林小姐要求与囚犯单独交谈,由摄魂怪在旁监督。

“你确定?”海姆达尔说。

“你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怕我看见?”菲林口气很冲。

“哎哟哎哟,都已经‘你们’啦,想当年还跟人家眉来眼去。”

“你真不要脸!”菲林的脸涨得通红。

“这话原原本本的还给你。”海姆达尔嗤笑。

菲林刚想说什么,突然又改了主意,她咬咬嘴唇,掉头大声叫道,“把犯人带出来,我要和他们亲自交谈!你们在旁边监督!”

实际上对于一个大活人来说,与其让摄魂怪有机会近距离的接触你,还不如与一屋子恶贯满盈的强盗同处一室。不过看她那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海姆达尔决定尊重女士。

他们走过一道又一道布满污垢与蜘蛛网的厚重栅栏门,来到东区,摄魂怪之前已经把需要转押的犯人集合到了这里。

“哟,娘们啊!”有个犯人惊叫起来,整个监狱乍然苏醒。

菲林在热火朝天的吆喝调笑包围下如惊弓之鸟,稍有风吹草动就一惊一乍。她捂住耳朵,恨不得蒙上眼睛,含胸埋头的急急朝前走。

直至进入临时转押区域,那番炸了锅的嬉笑才逐渐消失。

“那边有个房间,我原来就是在那里和他们谈话的。”海姆达尔仿佛没有看见她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把小隔间指给她看,临了好意提醒,“当心,这些人很狡猾。”

“是吗?!”菲林露出个笑容,即便脸色惨白,即便泪水盈眶,那份轻蔑却鲜明刺人。“轻而易举地就被你说自杀了,看见女人大惊小怪迈不动腿,我看他们的脑子也不怎么管用。”

海姆达尔并不生气,不慌不忙的说:“希望我们离开的时候你还有抬杠的力气。”

菲林撇撇嘴,眨掉眼泪,掉头吆喝着摄魂怪做工作去了。

海姆达尔吃了颗巧克力。

“嗨,美人!”

海姆达尔回头,看见一面栅栏之隔的另一边地上的光头老者,身上穿着形似家养小精灵才会穿的大布袋子,右眼浑浊左眼清明,目光犀利,脸黑得不可思议,几乎看不清五官,不知是肤色还是脏污,双颊下陷得厉害,皮包骨头犹如干尸。

“我等你很久啦。”光头老者利索地爬到栅栏边。

海姆达尔朝栅栏走去,一只摄魂怪悄悄飘落在他身后,干枯的长爪子危险的伸出。突感汹涌寒意的海姆达尔一回头,举起魔杖定在他与摄魂怪之间,而后朝魔杖尖端猛地一吹,金色的火焰如拍岸惊涛蓬勃而出,摄魂怪发出难听的尖叫仓促飞离。

这点火当然烧不到摄魂怪,这东西除了呼唤神护卫驱除别无他法——至少以海姆达尔目前的水平除了神护卫,别的法子均伤不到摄魂怪的要害——但火焰是温暖明亮的,它们讨厌所有与温暖有关的东西,吓它一下足矣。海姆达尔不需要跟它们战斗,适时的警告甚至是恐吓很有必要。前面说了,它们很邪恶,一旦有机可趁,根本不去管你是谁。

“干得好!”老者笑得前仰后合。“这帮趋炎附势的龟孙子!要不是情况不允许,老子早就想教训它们一顿了!”

“你小声点,它们的心眼不大。”海姆达尔在栅栏前蹲下,无视恶臭与肮脏,从口袋里摸出根雪茄。

老者眼睛一亮,就跟色狼看见裸.女,那个垂涎三尺。

海姆达尔躲开他着急伸出的手。

“快给我,快给我,老子想死它的滋味了……”老者的两眼都冒绿光了。

“答应我事别忘了。”

“不会不会。”老者再三保证。

海姆达尔通过魔法点燃了雪茄烟,并递了过去。

谁晓得这老头条件还挺多,“一个人抽有什么意思,我告诉你,虽然我现在做不了自己的主了,如果在外面,达成协议的时候我们都是有仪式的。这里没有酒,那只有一起抽烟。”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

明明馋得要死却还要顽固的坚持己见,对于这点海姆达尔非常佩服,能够克制自己的人通常都很可怕——这里的“可怕”属多种含义。

海姆达尔递给老者一根未点燃的雪茄,老者厚颜无耻地要求对烟,海姆达尔断然拒绝,魔杖一挥,差点烧掉他的眉毛,老者被烫得哇哇叫。

摄魂怪在头顶乱窜,海姆达尔这么做属于违规,可摄魂怪本身就是个违规的存在,海姆达尔对“知法犯法”毫无抵触。

老者使劲喷吐烟雾,就跟久旱逢甘霖的人,竭尽所能鼓嘴巴,仿佛这样能多吸半根。

海姆达尔看着手里的烟,尝试吸了几口,费劲地压了又压才没让自己咳得惊天动地。

老者回头瞪着那支几乎没怎么动的雪茄,“你不要给我!”

海姆达尔把雪茄对着地面拧了几圈掐熄,老者一通惋惜哀嚎。

“浪费啊浪费,天打雷劈!”

“少废话,”海姆达尔目不转睛。“你的条件我已经达成了,现在该轮到你了吧。”

“别急啊,我还有个条件你不记得了?”老头咧出一口牙,不止缺了几颗,还黑黄黑黄的。

海姆达尔拿出一块手绢,老者立马把烟丢远,趴在栅栏上。

“拿近点。”

手绢停在栅栏前方,老者抬高下巴嗅了嗅。

“不行,再近点。”

海姆达尔闻言照办,手绢离老者又近了几公分。

老者出其不意地一捞,被早有防范的海姆达尔躲开,上次那条手绢就是这么被抢走的,海姆达尔不指望能拿回来了。

老者开始出现焦躁的情绪,犹如困兽在笼子里转圈,还把丢在地上的烟头拾起来吸了吸。之后他不甘心的冲回牢笼边,要求再闻一次。海姆达尔很痛快地答应了,但他还是分辨不出手绢上的香味,他甚至连这是什么香都说不上来。

老者彻底暴躁了,两只漆黑的爪子在脑门上抓来抓去,抓出条条血痕,因肤色黝黑看不清晰。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没有我皮郎辨认不出的香味……”

“怎么样,你认输吗?”海姆达尔好整以暇地收好手绢。

老者死死抓住栅栏,“宝贝,这到底是从什么东西里提炼出来的?”

“你听说过香精吗?”海姆达尔说。

“香精?”老者一脸茫然。“难道我已经跟这个世界脱节了?我从未听说过香精……”

“现在你听说了。”海姆达尔不打算跟他解释,解释了就歇菜了。“这下轮到我了吧,把你知道的全告诉我。”

老者一动不动,似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

这些个自视甚高的专家在引以为豪的领域内遭到打击时都是这种世界末日的苦逼架势,海姆达尔摇摇头。

“假如你把知道的都告诉我,下次我就把香精带来。”海姆达尔丢出诱饵。

老者果然上当了。

“你说真的?!”

“决不食言。”

老者手舞足蹈。

海姆达尔一词一顿,“但是,你要把我需要的都告诉我。”

老者急忙点头,“我说我说,那天……”他小心翼翼的左右张望,待到海姆达尔靠近栅栏,他才续道,“包克是自杀的。”

海姆达尔眯了下眼睛。

“别急别急,我还没说完!”老者生怕得罪了他,香精没了着落。“他是自杀,但也是死于非命不得善终。这个结果是他自己造成的,他违背了誓言,所以他付出了代价:他的生命。”

海姆达尔皱眉,“死于非命,但又是自杀?这不是矛盾吗?”

“不矛盾。”老者浑浊的右眼倒映出死亡的暗影。“巫师世界每个人都能做到,只要满足一定的条件。”

海姆达尔恍然大悟,“赌咒?”

老者嘿嘿笑了起来,笑声在吱吱嘎嘎的回声中格外瘆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海姆达尔说。

“我和包克做了十九年的邻居,这鬼地方什么消遣都没有,除了鬼哭狼嚎就是摄魂怪之吻,难得有个不怕摄魂怪的话痨跟我做邻居……你知道么,包克那个人越害怕话就越多。”

“他是因为什么赌咒,又是因为什么违背了誓言?他在监狱里住了近二十年。”海姆达尔问。

“你知道叨忒吗?”

“不知道。”

“祂是古埃及的神祗,据说叨忒留下一本叨忒之书,书中记述了天神传达给世人的旨意,这本书因战乱灾荒颠沛等原因已不复存在,但书中关于巫师存亡的预言仍留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

(ps:这不是咱原创,叨忒之书是古埃及只有法老有权阅读的神秘读物,每当碰到无法解决的疑难通过翻阅这本据说是天神留下的书就能迎刃而解,其实就是现在塔罗牌的前身。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古埃及的法老靠“算卦”解决问题?!咱在这里借用天神之书,大家不必较真,看过就算。)

“我只相信梅林,巫师的力量源于自然。”

老者不在意的一笑,“你不相信,不代表别人都不相信。”

“……难道包克是死于这个不知是真是假的预言?”

“我不知道当初他的保密协议的形式是什么样的,但是他死了,因为他告诉了我,现在我把这件事告诉你,我们是命运共同体了,斯图鲁松。”

海姆达尔刷地站起来,“我什么都不知道。”

老者仍然在笑,就跟戴了张面具似的诡异。

“早晚会知道的。”

“故弄玄虚!”

就在这个时候,尖叫声响起,声音从小包间里发出,是阿黛莉亚.菲林。

“快去快去!”老者突然醒过神似的,瘆人的面具消失,骇人的表情也随之淡去,他兴奋地大叫。“英雄救美,以身相许,这种好事便宜你小子了!”

多大年纪了,为老不尊。

而且。

“老子喜欢的是男人!”斯图鲁松审判员咆哮着奔向小包间。

“你带了什么东西?”威克多一大早就见海姆达尔把两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小心塞进兜里。

“给你祖母的见面礼,总不好空手上门。”

“准备了什么?”

“……蜂蜜公爵甜品店限量版黑糖蟾蜍饼干,还有一套金色雕花玉石烟嘴。”海姆达尔有些忐忑。“你祖母会把盒子丢在我脸上吗?”

威克多吃惊地看着他,幸好俩人关系不一般,不然这番言论太贸然了。

海姆达尔其实没打算听他的回答,径直道,“没关系,我选的都是死沉死沉的精装版,特地嘱咐店家往最精美最敦实上包装,即便她想丢也甩不动。”实在不行他还可以预先施加几个让人拿不动的咒语,相信那老太太不至于当众跟他动魔杖……

威克多啼笑皆非,心头酸酸的,里格这是草木皆兵,如何造成的不言而喻。

他圈住海姆达尔的肩膀,“我很抱歉,亲爱的。”

“我不接受,跟你说了少来这套,跟你没关系。”海姆达尔说。“你不能为你祖母的喜好负责。”

威克多摸了摸他的脸蛋儿,“昨晚你一直翻来翻去。”老爷以为是克鲁姆老夫人把海姆达尔忧郁得一宿没睡好觉,尽管对这个猜测他自个儿都感觉不靠谱。

海姆达尔摸了摸脸,手感上自然摸不出憔悴啥的。

“昨天下午听了个鬼故事,晚上做恶梦了。”海姆达尔一想到那危言耸听的老光头就光火。

tbc

作者有话要说:在北京的时候看了个健康节目,营养学家说正常人每天吃4到8两的水果就够了……可是,西瓜好好吃,那种中不溜大的,我一下子可以消灭掉大半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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