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挂着一台印有《水星报》字样的棕红色巫师相机的老头在巴斯泰托火神队训练基地的走道内健步如飞。
今天,基地走道两侧墙壁上悬挂的不再是比赛日程或队员们的海报,视线所及的每一处都被大幅双人活动照片占据。没有具名,没有说明,整幅画面只有两个贴近说话的巫师,自然亲昵,轻松惬意,似乎正分享着让人愉快的事。
所有接到通知奔赴此地的巫师都知道他们是谁,让人诧异的是全世界的巫师媒体竟然不是通过四通八达的消息网知晓此事,而是俩主角的代理人主动告知。
举行今天这个特殊仪式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满足这部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媒体工作者,与其在婚礼当天被挂着相机的陌生人围追堵截,惊扰宾客,破坏气氛,不如主动出击——克鲁姆先生和斯图鲁松先生会在上午十点召开记者招待会,接受媒体采访。每一家接到邀请的报社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全副武装、精神抖擞,扛着长枪短炮、携带大卷羊皮纸和自动速记羽毛笔,清晨训练基地一开门便蜂拥而入,使出浑身解数抢夺有力地形。
那些没接到邀请的媒体也没闲着,天还没亮就在基地外埋伏,试图夹在正规军里蒙混过关,都被火眼金睛且一丝不苟的保安拦下。
卡罗.琼斯所在的《水星报》是受到正式邀请的报社之一,《水星报》是一家走严肃取材路线的报纸,报道多以巫师政界民生等消息为主,巫师运动领域甚少涉足。不是他们不想开拓版面,实际上他们也想积极进取成为综合新闻报,但法国的其他巫师媒体显然不这么看。
这次的获邀让《水星报》的总编喜出望外,同时又感到困惑,他们跟那位魁地奇明星从没有交集,直至意识到递邀请的人是卡罗后才恍然大悟。
琼斯先生被光荣地任命为采访成员之一,有生以来第一次踏踏实实的跟着前辈出来跑新闻。
“快快快,卡罗!”挂相机的老头对坠在身后大老远的小胖子很不满。“看看你那身肥肉,如果你想在新闻界混下去,必须先把你那身肉减了。”
“您这是偏见,”气喘吁吁的卡罗到底年轻气盛,当即扬声回嘴。“报道质量与体重不存在丝毫联系。”
老头一跺脚,“晚了就抢不到好位置了!”
《水星报》对这次的新闻采访非常重视,全体工作者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力图通过今天的报道正式推出体育版块拓展销量,从而有机会与法国一流的巫师报一争高下。
卡罗不吭声,仍然照眼下的频率吭哧吭哧跑。
急性子的老头身子一转,径直跑远了。
卡罗都来不及叫住他。
等琼斯先生满头大汗地赶到火神队为记者招待会搭建的宽阔展厅时,那位性急的前辈和别家新闻工作者为了块方寸之地吵得不可开交。旁边围了不少忙里偷闲看热闹的同行。
卡罗急忙挤上去劝架,好说歹说地把老头拉出重围。
老头根本不领情,“刚才我明明已经占上风了,那块地方是我看中的,他非得……”转眼瞧见对方把那破烂三角架支起来了,老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都是你!”两手一甩。“我不管了!等会儿提问轮不上我们,回去以后拿不出好素材你自己跟总编解释!”貌似真打算当甩手掌柜。
卡罗压根不管这老头的威胁,东张西望后找到守在一旁冷眼旁观的保安,上去跟人家嘀咕。老头十分纳闷,凑过去拉长耳朵,只听到卡罗在道谢。
不一会儿,靠近发布台的第一排座椅四周的魔法沼泽被清除,其中两把椅子被让了出来,其余空位仍在沼泽的包围中让人无法近身。这些座位是新闻发布会主办方最初就安排好的固定席——类似贵宾席,只提供给主办方特别指名的记者——别的媒体工作者都知道这个不成文的规定,羡慕嫉妒恨之余只能埋怨自家单位跟主办方没有那么好的交情。
换句话说他们其实享有特殊待遇。
事实摆在眼前老头怎么可能不明白,禁不住目瞪口呆,后在卡罗的带领下无比风光地在第一排落座,接受四面八方聚焦过来的欣羡目光。
老头看向卡罗,估计憋了一肚子千言万语,但不知道怎么开口。
卡罗抹了把汗,“您就安心坐吧,等会儿我们有点名采访机会,不用跟那些穷凶极恶的同行争抢得头破血流。”
主办方没有食言,当指针移至10,今天记者见面会的主角,威克多.克鲁姆和海姆达尔.斯图鲁松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一前一后走入会场。二人皆表现如常,没有端架子,也没有流露出刻意的喜悦,穿着亦非常普通。他们在满场交相辉印的闪光灯包围下落座。
火神队的老板勃兰特小姐是这次见面会的主持人,她比俩主角穿的还要喜庆。
“很高兴在这里与大家见面,今天是威克多.克鲁姆先生宣布即将与相恋多年的海姆达尔.斯图鲁松先生步入婚姻礼堂的日子,我们邀请大家来,是为了给二位做个见证。”
此话一出,台下又掀起一片汹涌的灯光。
勃兰特小姐等到闪光灯变弱,才道,“我不喜欢说废话,下面直接进入提问环节。”
相信没有比严阵以待的记者们更希望听到这句话的人了。
“首先是指名采访阶段。”勃兰特小姐扫了眼台下。“英国《唱唱反调》。”
第一排座位站起一人,是个年轻的金发姑娘。
“唱唱反调。”先是自报家门。“请问是什么促使二位决定结婚的?”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吧,”威克多说。“从我决定和斯图鲁松先生恋爱的那天起。”
台下一片寂静,众人表情各异。
第一排座位的某人发出小小的嘘声,声音在安静的空间内显得格外清脆响亮。
“这不是敷衍,我就是这么想的。”威克多说完便不再多言。
“谢谢您的回答,我没有别的问题了。”金发姑娘转向海姆达尔。“恭喜你。”
海姆达尔的身体微微前倾,“谢谢,洛夫古德小姐。”
金发姑娘坐下。
“法国《水星报》。”勃兰特小姐说。
卡罗等了片刻不见老前辈动静,转头发现人家正瞪着自个儿,神经一绷刷地就站起来了。
众目睽睽之下,卡罗定了定神。
“水星报。”卡罗说。“二位结婚以后谁是一家之主?”
身后响起窃笑声,卡罗撇撇嘴。
“一半一半吧。”这个问题由海姆达尔负责回答。“有什么需要就商量着解决,我没结过婚,具体如何操作没办法为您一一描述,请原谅。”
“我还有个问题,”卡罗说。“你们当初到底是谁追的谁?日久生情还是一见钟情?”
老实说这个问题困扰琼斯先生至今,他以为是克鲁姆追的里格——那时候看上去似乎是这样,但里格事后又透露是他先对克鲁姆有意思的,然后顺水推舟神马的……
“结婚那天你就知道了。”海姆达尔故意卖关子。
埋头记录的记者们在心底纷纷表示不满,都记者见面会了还藏着掖着,他们又不是水星报的那个小胖子,不是亲友团成员,婚礼那天无法进场——没有拿到请柬的人对婚礼举办的时间地点一概不知。
卡罗嘿嘿一笑,坐下前说:“那我今天就先不说恭喜了。我没有别的问题了,谢谢。”
勃兰特小姐再度出来控场,“荷兰《火炬报》。”
“火炬报。”一个记者站起来,“我想问当初《巴黎小径报》刊登的消息是否属实。”
四周响起一片嘀咕声。
“《巴黎小径报》刊登了什么?”威克多不解道。
《巴黎小径报》的记者坐如针毡,悄悄瞪了眼前方的《火炬报》记者,恼恨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指责您另结新欢。”《火炬报》的记者居然还随身带着那份报纸,当场拿出来,把那张似是而非的照片展示在众人眼前。“从照片上看似乎是一个戴帽子的眼镜少年,您和这位少年举止亲昵,似乎关系匪浅。
“我曾经那么做过吗?”威克多一脸茫然。
《火炬报》的记者一愣,“照片上人的不是您吗?”
“照片上的人是我,但我不记得我认识这么个人,还跟他这么亲密。”威克多摆出一副费解的样子。
海姆达尔纹丝不动,连眼皮都没多眨一下。
台下的卡罗看得啧啧称奇,克鲁姆睁眼说瞎话的功力一向炉火纯青,里格装聋作哑的本领亦是拍马难及。
一个装傻,一个充愣,困扰八卦记者们多时的“偷情门”事件在宣布结婚消息的这一天被不了了之。至于克鲁姆那7个还是8个的私生子女,9个还是10个的地下情人,也在同一时间被浮云。
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记者见面会尾声竟出其不意地来了个全场最高.潮。
最后一位提问记者坐下后,勃兰特小姐素手一挥,主席台后方瞬间翻滚出一幅巨大的双人海报,全场哗然。
这幅海报不是走廊内展示的那一幅,而是一张男站女坐的照片。放大数倍的活动照片中的男人无疑是克鲁姆本人,至于那位笨拙地拖动着长长的裙摆走来,后小心翼翼的坐下的美人儿……
这幅海报不同于之前的扫帚海报,女主角的脸在闪烁的镁光灯的映衬下一览无遗。
众人的目光霎时聚焦到面无表情的海姆达尔脸上。
“我有些话想说。”海姆达尔站起来。“我想告诫那些整日意淫我未婚夫的女士和男士,多谢你们一次又一次证明我挑男人的目光是多么的出类拔萃,所以我不会指责你们对于克鲁姆先生的种种遐想,但我请求你们务必让那些幻想停留在你们的脑子里,千万别把它们当成一种光荣宣之于口或者试图身体力行。我不希望我们将来的生活以及家人们被打扰,假如再有类似事件给我们造成困扰,我将会采取行动。至于是什么样的行动,现在不方便透露。我再次请求你们不要惹恼我,尤其不要惹一个敢穿着深v领高开叉礼服拍摄活动照片并把它们公之于众的男人。”
最后,海姆达尔说:“谢谢。”
记者见面会后是克鲁姆专门为球迷们举行的见面会,对一个体育明星来说忘了谁都不能忘了球迷,各大报社的记者被允许留下来继续采访。记者们不敢有丝毫懈怠,纷纷斗志昂扬的转移战场。
为了迎接来自五大洲四大洋的球迷,巴斯泰托火神队的训练基地被翻修一新。围绕赛场一圈的观众席被逐一加固,并把座位增加到了基础比赛场地的级别。乍一看去密密麻麻蔚为壮观,之前海姆达尔担心增量太多万一坐不满,心理上总会有落差,平白给自己找不痛快。
事后他才清楚的认识到他太小看自个儿男朋友的号召力了,球迷们坐不满不打紧,还有家属呢。不少球迷拖家带口,全家出动,整个场地济济一堂,座无虚席。
球迷们喜气洋洋,好像自己结婚一样。真正是想偶像之所想,乐偶像之所乐。
记者们在场内艰难地见缝插针,一个个被推搡得灰头土脸狼狈万分,耳边除了一声声尖叫根本听不到别的。
克鲁姆出场的时候,全场气氛瞬间达到顶点。
记者们匆忙举起相机,抓紧时间对空中的特制双人扫帚猛摁快门,场地中央由魔法变出了一只巨大的婚礼蛋糕,感谢球迷之类的话语在蛋糕上轮番滚动,天上降下洁白的海芋,场内掀起又一轮的尖叫,不少球迷落下激动的泪水,迭声送上祝福。
卡罗猛一个深呼吸,差点把肺吐出来。
他颤巍巍的抓牢第一排座椅前的栏杆,跟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似的贴边蹭动,在心里咬牙切齿:婚礼那天一定要放开肚子死命的吃,把俩人吃成穷光蛋,今天的消耗太大了。
婚礼当天。
天蒙蒙亮,隆梅尔率先抵达二人位于圣陶代尼的新居。他不是第一次来了,新居落成的当天他是首批受邀做客的巫师之一。斯图鲁松主席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即便今日起的比鸡早,又是儿子结婚的日子,他也没打破自我审美观,不觉得浸没在金色晨曦中车房一体的另类小屋别具一格。
斯图鲁松主席对儿子的新家谈不上多看好,不过也没表态得太明确,反正屋子不是自个儿住。唯独屋后的院子收拾得恰到好处,激活了主席先生的审美情操,八成因为站在院子里看不到那辆古怪的亮橙色敞篷双层巴士。
隆梅尔在院子内的花架下落座,白色木香花宛若流瀑,在一家人的精心照料下枝繁叶茂、花萼硕大,雪白的花苞在晨雾中吐露芬芳。
隆梅尔的椅子被轻轻碰动,他稍稍蹙眉。
“他们出去了?”
面前的橡木桌出现隆梅尔惯常食用的早餐。
“也好,那我就先吃饭吧。”
隆梅尔端起香喷喷的咖啡喝了一口。
与此同时,老爷和室长带着米奥尼尔脚踏晨光,来到了野莓村的故居前。
海姆达尔放下儿子,米奥尼尔屁颠颠的跑向通往大门的台阶,然后站在不矮的台阶前犯愁,这高度跟家里的楼梯一样。海姆达尔以为他会和往常一样跑回来寻求帮助,结果他摸着台阶面自个儿往上爬了。动作难免狼狈,好歹一点点磨蹭了上去。
俩爸爸没有阻止,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直到他顺利爬至终点,并转身洋洋得意的显摆,二人大力拍手称赞。
打开门,他们走进达丽雅小屋。
屋内没有会磕碰到的尖角,海姆达尔再次放下儿子。米奥尼尔睁大眼睛,最初的警惕淡去后,便好奇的四处摸索,展开他的冒险征途。
米奥尼尔貌似对楼梯很感兴趣,一发现通往二楼的楼梯就开始自发往上攀爬。
这回威克多没给他发挥的余地,抱起儿子,携海姆达尔登楼。
他们进入卧室,米奥尼尔落地,抱着大粑粑的腿东张西望。
威克多与海姆达尔对看一眼,后者拔腿走向大床,在床头柜前停下。
海姆达尔拿出一只写有“野莓村,达丽雅小屋,伊凡.瓦西里耶维奇与约尔夫.思维恩.斯图鲁松收”的葱青色封信,他把信封放在床头柜的烛台旁。
然后,海姆达尔取下了左手无名指上的鹰戒。
威克多摸摸儿子的头,米奥尼尔松开大粑粑的腿。威克多来到海姆达尔身旁,取下藏在衣服里的翔鹰挂坠,与海姆达尔那枚戒指一同搁在了婚礼请柬旁。
二人同时退开一步。
“我们今天结婚。”海姆达尔说。
威克多圈住海姆达尔的肩膀。
身后的小娃娃自然无法理解这突如其来的朦胧感伤源自何处,扑上去又一次抱住了大粑粑的腿,米奥尼尔也要圈圈。
威克多猝不及防,被撞得一个趔趄。
海姆达尔失笑,“个子不大,力气不小。”
威克多摆出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随我。”抱起小娃娃。
米奥尼尔小胳膊一伸,使劲往前扒拉,搭在了海姆达尔肩膀上。
海姆达尔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儿子这是在圈自个儿的肩膀,想通这点,不由得哈哈大笑。
威克多低下头,眼眸深沉地注视着两只宛如交颈的翔鹰,片刻后,他莞尔一笑:我们一定会好好过日子的。
当他们回到圣陶代尼的家时,隆梅尔正在品尝希娜购买的新茶。斯图鲁松主席没有质疑没有不快,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完事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带着二人赶往丹麦魔法部进行婚礼前的正式婚姻登记,这次注册二人和见证人必须到场。丹麦魔法部规定正式注册必须与婚礼定在同一天,关于这一点隆梅尔有点不太满意。而海姆达尔认为他们已经拿了大优惠了,还是按人家的章程走比较通情达理。
丹麦魔法部的婚姻登记处装修得美轮美奂,高耸的穹顶金碧辉煌,遍布精美的彩绘,四周的柱子镂刻着叫不出名字的缠枝花草,地上铺设的大理石光可鉴人,花纹形似流动的河流。
一位戴眼镜的巫师站在河流中央,手捧羊皮纸。
海姆达尔和威克多在巫师前站定,他们的见证人隆梅尔和普洛夫立于身后一米处。
眼镜巫师笑容可掬,先送上诚挚的祝福,而后低头对照羊皮纸上的内容,公式化的宣布丹麦魔法部关于结婚登记的注意事项以及婚后必须履行的责任和义务。这一过程并不漫长,眼镜巫师口齿清晰,三言两语交代完。
他放下胳膊,看向二人。
没有浮华的誓言,没有森冷的威胁,没有不切实际的爱情宣言。
眼镜巫师说:“二位确定要结为伴侣,携手一生?”
二人同时点头,“我确定。”
“请签字。”眼镜巫师递上羊皮纸,两只白色羽毛笔飘来。
他们毫不犹豫的签下姓名。
“我宣布,从现在起,威克多.克鲁姆先生与海姆达尔.斯图鲁松结为合法伴侣,你们的婚姻关系将受到丹麦魔法部及北欧理事会全体成员国的承认和保护。恭喜二位。”
二人笑容满面的与眼镜巫师握手,道谢。
“哦,差点忘了。”海姆达尔从口袋里摸出首饰盒。
首饰盒中躺着两只一模一样的银白色男士婚戒,唯一的区别在于一只略大一只略小。指环造型利落简洁,没有花纹,也没有宝石镶嵌,戒指内侧印有一行精致的花体字母,分别是对方的姓名。
威克多的棕眸盈满笑意。
在各自父亲的见证下,他们分别为对方戴上了婚戒。
威克多满眼柔情的举起海姆达尔的左手,在他的无名指上落下一吻。
“谢谢,亲爱的。”
婚礼当天上午11点。
作为主角之一的威克多,由两方家长陪同,在婚礼会场门口迎客。斯图鲁松这边因为没有女主人,作为舅妈的纳西莎暂代一天。二人的婚礼就在圣陶代尼杉树林的另一头举行,那儿有一条清澈剔透的溪流,溪水潺潺,绿影婆娑,凉风习习,为夏日的婚宴增添了几许舒爽沁凉。
威克多对树木的爱好遗传自父亲,普洛夫对威克多新家周围的环境特别喜欢,把婚宴选在这儿举行让克鲁姆爸爸满意极了。
迎客间隙,隆梅尔问:“你母亲还是不肯松口?”
一说到这个普洛夫就头疼,“虽然不再满口指责,但也不想听到关于婚礼的任何细节。每当我们试图把话题往婚礼上绕,她就很不开心。不过相比较当初的激烈已经和缓很多,我相信她会慢慢想通的。”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是你们隐瞒她才让她的反应比预期还要激烈?”隆梅尔慢条斯理的说。
普洛夫迟疑道,“……你是这么看的?”
“我怎么看无关紧要,关键是你母亲的看法。”隆梅尔说。“既然我们亲上加亲了,我也不想里格以后在你们家为难,他不可能一辈子与你母亲不见面。”
普洛夫点头。
“所以,我认为你们一开始就不该隐瞒她,什么都安排好了再透露,如果是我,我肯定也生气,你们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
普洛夫为难道,“我们就是怕她不答应才先斩后奏。”
“老人家的心思确实难以捉摸。”这当然是客气话。
如果可能,隆梅尔真心不想再跟那偏激顽固的老太婆打交道,可惜天不遂人愿。
又一波客人到来,打断了俩老爸的溜号。
“恭喜恭喜!”小拉卡里尼笑吟吟地信步走来。
威克多挑起一边眉毛上下打量他。
小拉卡里尼脸上的笑容更夸张了,装模作样地摸了摸自个儿的下巴。
“怎么样,是不是很帅?”拉卡里尼教授今天穿的比老爷这个主角还花枝招展,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新郎呢。
来踢馆的?
老爷不动声色,“请。”
小拉卡里尼假装没听到,故意左顾右盼。
“里格呢?怎么没看到他?”
“找他干什么?!”老爷皱眉,难道真是来砸场子的?
“说不定他一看到如此俊美不凡的我,就打消主意,不想跟你结婚了。”
真是来踢馆的!
老爷的脸一沉,转眼瞧见据说忙得连饭都来不及吃的亚当.克劳斯容光焕发的走了过来,看得出来,他也是精心打扮过的。
这一个个的都想逼他在大喜之日大开杀戒啊。
克鲁姆老爷的脸色变换莫测。
“你好,克鲁姆。”亚当与众不同的开场。
“谢谢,我好极了。”威克多镇定一笑。
“里格呢?”
“招待你们,有我就够了。”
小拉卡里尼一把揽住亚当,喧宾夺主的说:“走走走,跟这五大三粗的家伙有什么好说的,我跟他在一个学校待了一学年,以后还要继续对下去,太不美丽了。里格一定在里面,我们去找找。”
威克多不好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那俩居心不良的家伙兴致勃勃地混入会场。
tbc
作者有话要说:说个事,其实是请假,因为工作需要,必须出趟远门。
本来我以为撑死了一个星期搞定,结果不然,抠门的单位没有如预期的给我定飞机票,这次来回要乘火车,而且是普通的快车。我算了下,前后乘坐火车的时间加起来大概要十天半个月。
29号晚上的火车,29号那天的更新这两天会找时间写,到时提前上传,争取把婚礼写完。但后面肯定要停更了。总而言之是这样的,从30号开始请假,一直到7月10日。如果11日可以更新,大家自然会看到,如果11日不能更新,我会借文下朋友们的留言回复,届时请大家注意留言。具体动向我会在新浪围脖上注明,关注了咱围脖的朋友就比较省事了。
这次先去黑龙江,再掉头去帝都,从帝都坐火车回家。上中学的时候去过一次黑龙江,这都过去少年了。坐火车到哈尔滨要31个小时,我还犯愁这31小时要怎么打发……
作为南方人,对黑龙江的天气只能通过天气预报上的数字,现在去哈尔滨需要带件长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