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容安排了九微将他们送上山就回来跟着打仗,也算是圆了九微的愿。
訾然登上怀云来接他们的马车到山上去了,马车一路慢行也免不了颠簸还好怀云准备了垫子她可以垫在屁股下面。
她看着坐在一旁的素玉问道:“怀云公子哪里去了?”
素玉笑道:“先上山去了。”
她点了点头又继续打探山上的情况:“山上都还有些谁?”
素玉道:“我和公子还有个童儿素问。”
她一挑眉:“就你们三个?”偌大的山上只住三个人确实冷清,何况听素玉的意思,这山上照顾怀云的人就是两个孩子确实有些不方便。
素玉点头笑道:“姑娘去了就不止三个了,就有五个人了。”
訾然也笑了握着素玉的手。
马车行到山中忽然停下了,她有些疑惑伸出手拨开帘子去看,她有些诧异,宋林竟然在此处。
“初心!”他桃花似地眼角一勾,嘴唇微微扬着说不出的妖媚。
訾然心头一颤,他这么唤她?九微拔出剑来同九微缠斗在一处,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且宋林带的人众多,九微根本没有招架之力。可是一汉子跳上马车,将马车驾着走了。
素玉也探出头看着宋林撇了撇嘴拉着訾然的袖子:“怎么回事?”
訾然未曾多想立马拔下头上的玉簪,要朝汉子刺去。手还未伸出去,喉咙上一紧,只听得巧儿道:“姑娘还是安分坐着吧。”
她跌坐在马车里有些头疼,原来自己身边的九微和巧儿都不是她自己的人。她瞧了一眼巧儿,也就无疑问为什么宋林知道她今日上山并且还派人拦截她了。
马车停落在一处宅子前。
宅子很大,訾然一路行走一路打量着院中修剪整齐的花草,穿过正堂入了一个房间,房中翠玉琉璃摆得有些奢华,桌上的玉瓶正折着光晶莹剔透的模样,瓶子里面几多的木槿花开得沉默。
她沉了一下眉头,坐在了凳子上又顺眼瞧见了床榻,榻上是湛黄的金丝绒被,她记得做宸妃的时候卫容就让人将西域进贡的金丝隽绣出朵朵桃花在绒被上安排给了她,不过卫容害怕金黄太过耀眼俗气被面子就用了白蚕丝料子。
嘎吱一声……
訾然偏头看着进来的宋林。宋林生得很是漂亮,这时候又是眼角带笑,面若桃花。
宋林指着床榻道:“你不去看看?”訾然不做言语起身去了床榻边,低眼瞧了一眼那金黄的绒被,只觉得被那闪亮刺得头昏脑涨,便转头,这一瞥就见柱子上挂这一幅画正对着床榻。
画上女子薄纱轻拢,雪嫩肌肤若隐若现,一头黑发披雪白肩上,正斜支着头半拢着腿,手里握了一支木槿花。
訾然脸色恼红,顿时血气上涌,气得浑身发抖!那眉目分明就是她!莫大的屈辱涌了上来,抬手便摔了宋林一巴掌:“无耻!”
宋林捂着脸,丝毫不意外她的反应,指着那幅画笑,这笑容让訾然觉得恶心。他道:“我为你画的,你猜猜它的名字?”
訾然冷哼一声,捏了捏拳头,走到柱子面前就伸手哗啦一声扯下那幅画,猛地撕扯那幅画。宋林上前一步就捏住她的手腕,桃花眼怒气重重:“你敢!”
她被他捏得生疼,又定了一下气息,何必管一幅画,撕了画还能撕了他的脑子不成?当即丢开那幅画,冷声道:“放开!”
宋林见她放开画也不怎么有怒气了,低头与她挨得极近:“欲,画的名字叫‘欲’。”訾然不理他,宋林手中使力将她砰一声抵在柱上,低头就去吻她的的唇。訾然厌恶他如此,对他拳打脚踢。宋林哪里理她,只管撕扯着她的衣襟。
訾然匆忙之下脱出腰上先前卡住的簪子,猛地刺进他的肩背。宋林吃痛,后退一步,拧眉痛苦道:“我哪里比不上卫容了?”
宋林丢下话就出了门去。訾然滑下柱子,蜷坐在柱子根,将头埋在双膝之间,静默了许久才抬起了头。她理了理头发,又起身理了理衣服的褶皱抬手捡起了地上的那幅画细细看着。
有人送来饭食,訾然看了一眼一口未动,就连水也未曾喝一口,一直到到了晚上。
宋林听说她不吃不喝,就又来访。訾然正坐在凳子上看画,偏头就看见宋林,她的疯癫也平息了下来,此时只剩一片冷静。
今日她很柔美,长发披肩,耳上的翠绿泪珠状耳坠有些小小的摇摆。宋林心神激荡,就朝她笑道:“怎么不吃饭?”
訾然道:“你喜欢我可是不爱我。”很平静地陈述这个事实,她又凝眉道:“你待我不好,你只是想得到我。”
宋林嘴角冷下,抬手去碰触她的肩膀,她巧巧避开。他尴尬收回了手,有些歉意:“今日吓到你了。”
訾然摆手道:“无妨,我想同你好好谈谈。”
“什么?”宋林又忽然升起些欣喜,她竟然相同他谈谈。
訾然又坐在了凳子上,不去瞧她,只是眼光落在木槿花上。宋林正巧能见她侧脸优美,也坐了下来。
“你该知道我不喜欢你,你其实也不爱我的,你知道的。”訾然一句话出口让宋林呆了一呆,她竟然敢说他不喜欢她,他为了她已经要疯了,她竟然还这么说!宋林脱口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訾然道:“如果你觉得你已经很喜欢我了,那么我就告诉你我永远也不会喜欢你。”她又是淡淡陈述着事实,低眼瞧着桌上那副很具“侮辱”的画卷。
“为什么?”宋林问道。
訾然转眼盯着宋林,叹了一口气:“没有为什么,不喜欢你什么都可以是理由。”又恳切道:“放我走吧,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她指着画:“我不是这画上人,这只是你的‘欲’罢了。”
宋林凝结,猛然起身掀了桌上的灯盏,那画卷飘落燃烧起来,他怒气滔天将她的肩膀扣住,双眼中像是要涌出洪水猛兽来:“你从来不知道我和你的事,你又凭什么说我不爱?”
訾然被他捏得疼痛,绞痛着眉毛大声道:“那只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你看清楚我不是你想的那个人,你加注的好我受不起。”
宋林一顿,松开她向后跌了两步,那画燃烧了一半,他急忙抬脚扑灭火只救回来一半的画。他苦笑一声,坐在凳子上:“那你就听听我的故事吧。”
訾然一垂眼,旋即拒绝:“放下吧,我没什么可听的,我不喜欢听一个我不喜欢的人的仰慕情思。若是你非要说我也只能听,不过……结局只能有一个,我不爱你所以我不心疼你。”
宋林发苦,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她是如何心狠,末了只留下一句让她安心住着便拂袖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