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皇宫里,这个高门大开的地方一旦关住了那还能出得去吗?她想做一只鸟,可是不是一只被人关着的鸟。
赵绾和众位秀女都在一个大厅里等着,她本就不必担忧,按照卫阳的意思她一定会被卫容选上,她不知道为何或许是她的身份的缘故吧。
这里的女人从穿着到妆容争奇斗艳,她只是冷冷站在一个角落里,最好适应方法不是去谈天说地交朋友而是要先站在一个可以纵观全局的地方看。况且她本来也没有要认识多少人的打算,这两年来她希望自己籍籍无名地过下去。可是总是有人喜欢招惹安静的人,一个纤细的女人穿着绿色小薄袄里面穿着规矩的旗装端端正正硬生生有一种多不出的端庄。
“我叫秦采薇,陈州知府的女儿,不知妹妹的名字?”她走过来与赵绾站在一起笑得温柔。
赵绾的目光落在秦采薇的眉眼上,是个眉眼很是秀丽的女子,比她的样貌应该还要好一点。
她微微一笑:“我叫赵绾,冀州知府的女儿。”
秦采薇一呆,方才眸子有些沉下去暗暗无光有些伤感:“你我都是苦命人,父亲才亡又入得宫来。”
赵绾心头一跳,这人也是一个死了的官员的女儿,一届孤女,那么与她又差在哪里呢?她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的身份,如果自己的身份是卫阳动的手脚,那么这个秦采薇到底是动了手脚还是真的是陈州知府的女儿呢?
她一瞬又释然,都不重要,她暂时还不会掺杂进这些事情里面。
她拍了拍秦采薇的手:“姐姐莫要忧心,一切自有天意。”
那秦采薇点了点头二人又随意说了一些七七八八,大致上就是现在这位新帝的事情。
那秦采薇才给她讲了讲这个皇帝的这么多年来的小事情。
卫容今年二十五,八年前便初初成婚,七年前小皇子出生之时太子妃病逝,从今以后卫容只有姬妾再未娶妻,初登大宝前一个月里才选了殿阁大学士的女儿陆婉柔为正妃后来也就升为皇后了。
听说卫容很是宠爱皇后,为了皇后本是要废了选妃制,可是耐不住太后娘娘规劝才依旧沿袭了选妃制。
秦采薇说起卫容的这般深情的时候眼里满是艳羡。
弱水三千取一瓢饮自然该艳羡的。
再说卫容相貌英俊非芝兰玉树不可比,心忧国事,琴棋书画皆通礼、乐、御、数、书、射六艺皆精。
赵绾弯了弯嘴角只觉得有些好笑,这样的男人却是难得只怕是万千春闺少女的梦中情人吧。不过越是这样的人心中藏得就越多,多到难以捉摸。
他很可能是她的恶战!不过,她还是妄想着能避免就避免,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去争斗那些。
二人正说着话,忽然就听见一阵争吵声,抬眼望去。
一个红装的女子正与另一个粉色女子争吵。
那红色的眉目飞扬一些正是青春年少时最该有的神采,珠翠琉璃无一不是上品,耳珰戒子无一不是最好的。只是那个粉色的虽然一身衣服不寒酸但是配饰着实少了一些,头上也就一支碧玉青钗,除去明珠耳坠也就手腕子上玛瑙镯子要显眼一些了。
“你是什么货色?敢同我无礼,让你行礼不过是给你脸面。”
那红色戳着那粉色的额头,一手指头戳歪了竟然弄乱了那粉色的发髻。
那粉色泪珠有些滚滚包在眼里不掉落出来反而期期艾艾楚楚可怜。
二人正是争执,却见一个蓝衣老太监快步走了过来,手里的拂尘轻而一扫细长的喝道:“胡闹,当这里是集市的么?还不快停下!”
那红色转过身来,眉目飞扬指着老太监呵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乃是两广总督徐亮的女儿徐如月,你倒是敢来吼我!”那气势倒是不差。
老太监本是很气但一听两广总督的名字立马脸色转变变得恭敬许多只是找词儿:“小主哪里的话,老奴是怕小主还没进宫,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误会就不好了。”这一句话既为自己一个台阶儿下又抬出两个娘娘打压了那徐如月,一句小主又给抬了回去,
小主,只有进了宫才能叫做小主。
那徐如月一听此话倒也脸上好看了一点儿嘟囔着不屑了一句:“他卫家的皇座还要靠着我们徐家呢。”这句话确实是大逆不道,不过谁也不敢去呵斥她说的不对。因为她说得对,纵然两位娘娘来了也不敢大肆惩罚她。
那粉色的倒是对老太监行了一礼感谢万千。
赵绾倒是心中一叹气,年弱的皇帝怕是朝纲都还没稳固,要靠自己的后宫来牵制朝廷的力量。他的路也颇为艰难了一些。
秦采薇与她相视一眼都没什么变化,只是都勉强笑了一笑。
方才站了一会儿才听见有宣人进屋去,太监扯着细长的声音喧道:“徐如月,两广总督之女年十五。”
赵绾和秦采薇站在一处等着慢慢宣人进去,这时候出来没太监领带的就是落选了的,自然赵绾早已注意到那徐如月是选上了。
待到赵绾进去的时候却是又恰好和秦采薇一道儿进去。二人跪拜了一阵,皇帝端着茶杯抿了口茶才道:“起吧。”
“赵绾,抬起头来。”
声音有些累了或是刚刚喝了些茶到还清楚只是还是有些疲倦。
赵绾抬着头看着那头的男人。
她最先注意到的却是他的那双眼睛,是一双狼眼,因疲倦而卧蚕丛生,淡挂温柔,浅波柔淡浓眉峰聚,影影绰绰,不见威严反倒有些让人沉湎。她眼眸稍微转向他处,这就是年青帝王吗?和想象中的威严飞扬不同呢!
卫容眼眸微暗看着她道:“赵禾一生清正廉洁不求名利,是个好官。你又学到了些什么?”
赵绾微微福身恭谨答道:“未学什么大德大道,写得几个字,画得几幅画。”
他点了点头:“赵禾初亡,留下一届孤女,那便留下名字吧。”
她跪身:“谢主隆恩。”
完事又站在一旁听着秦采薇是如何问答的,不过是和她一模一样连留下来的理由都一模一样,一届孤女父亲已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