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现在公司效益不好,都发不出工资来了,大家哪有钱去买公司的股份?”王一鸣丧气的说道,“.年轻的都另谋出路去了,剩下的都是上了年级,就算出了社会,也找不到其他工作的。”
“你按我说的去做就行,就说我和薛总各出五千万购买公司的股份份额。”
“各出五千万?那就是……一亿?”
宋得之很是头疼,铅笔在手指之间灵巧的转动着,上学期间养出的坏毛病,一烦恼的时候就喜欢转笔头。当时学校是半军事化管理,因为这个坏毛病还被班主任教育了几次。
“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没指望靠员工的那点钱渡过信昌纺织的经济危机。信昌纺织不是差个几千万,而是差好几亿,这还不算上外面的债务。员工集资的那点钱,对于信昌纺织的经济危机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
我让员工出钱认购股份,不过是让员工燃起希望,拧成人一股绳罢了。”
“……”
“薛仲扬出钱,可以让别人误会信昌集团在总部并没有放弃信昌纺织,我出钱是让别人看到,我对信昌纺织的决心。你直管按我说的去做,放心好了,会有人出钱购买公司的股份的。”
“是!我这就去。”
张一鸣灰败的心,因为宋得之的话,而重新燃起了希望,他看着宋得之,再也不是看着不中用的绣花枕头,也许这个女人真的能给信昌集团带来希望也说不定。
“等等!”宋得之喊住了他,想了想,慎重的说道,“保险起见,你找几个人蛋托。”
“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卖鞋的有鞋托,卖袜子的有袜子托,要想这件事情办的是顺利,我们自然要找一些托就行。你把你的私人账号告诉我,我该给你汇一百万,你找二三十个人,记住,一定要找靠的住的,口才好的,让他们去忽悠。”
王一鸣怎么听怎么感觉像是诈骗,搞传销的,王一鸣虽然觉得不妥,但是自己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只能按照宋得之的意思去办。
宋得之折腾了一整天,晚上九点多,才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家。
回到家,宋得之没想到会碰到一个意外的人。
“老爸!”
宋金国也来了,父母在客厅一直等着她,桌子上的饭菜都凉了,他们也没有先吃,就像是小孩时候一样。她做错了事情,父亲罚她,不准吃饭,全家人也是一起挨饿的。
“老宋,你别碰着他肚子!”
宋得之是扑上来的,宋金国的心都要被他吓掉了,他抓住她的肩膀,隔开半个身子,“小祖宗,你小心点,碰到孩子怎么办?”
“爸,你什么时候来的?”
“下午到的。”
“下午?你怎么不让我去接你?”宋得之抱住了父亲的胳膊,黏着他撒娇,“爸,你有没有想我?很想我,很像我,茶饭不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宋妈妈啐了一口,“滚一边去,这是我男人,他茶饭不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也是对我。”
宋得之吐了吐舌头,“爸,你老婆吃我醋了。真是没度量。”
“你这丫头,要是有人对仲扬这样子,我看你吃醋不吃醋?”
宋得之往沙发上一坐,双腿放在桌子上,很是威武霸气的说道“他敢?看我不拿棍子打死他!”
桌子上有葡萄,宋得之捏了葡萄来吃。
周围不少的佣人,宋妈妈看到,赶紧走过来,把她的腿给放下来,“小祖宗,大家都看着她,你别给我丢脸了行不行?”
宋得之看了看自己的腿,“薛仲扬又不在,现在我说了算。”
“老宋,你看你把她惯的!”
“反正仲扬不在,她想放就放吧。”宋金国看着宋得之的肚子,满脸的高兴,“之之,我和你妈不想回大陆了,你在香港,我们就你一个女儿,老了自己所要守着你过的。我这些年存了些钱,我们想在附近买个小房子,不知道这附近的房价如何?买个两居室的房子,要多少钱?”
“这个房子很大,房间也很多,你们随便挑个房间住就是了。为什么要搬出去?”
宋妈妈有自己的考虑,“那怎么行?你们还年轻,和我们一起住不方便的。就在附近买一个就行,来来去去也方便。”说着,看着周围的忙碌的佣人,“你这里又是佣人,又是保镖的,我们也不习惯。”
宋得之也不习惯又是佣人又是保镖的,而是没办法。
“我也不清楚,等仲扬回来,我让他问问。”
“那行。”
“爸,妈,你们还没有吃饭吧?”
宋妈妈起身去厨房热饭,“你不吃,我们那敢吃。我去热热,你陪着你爸爸聊聊天。”
“以后不用等我!我以后会经常晚回来的。”宋得之冲着厨房喊道。
“仲扬回家祭祖,怎么不带你回去。”
宋得之不愿意谈这个问题,冷淡的回道,“他爷爷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我们两个是想看相厌,索性不见。”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任性呢?”
“我就这脾气!这辈子改不了他。我喜欢一个人,就是不喜欢。我也学不来,阴奉阳违那一套,明明不喜欢一个人,还要假装交好,恶心不恶心。”
宋得之心里着急,劝导,“他怎么说都是薛仲扬的爷爷。”
“仅仅是薛仲扬的爷爷而已,和我没有关系!”
“怎么能没有关系呢?这女人嫁给一个男人,不光是嫁给了这个男人,更是嫁给了男方的家庭。薛仲扬的爷爷再不对,再不好,也是长辈,你要敬着才是。”
“仲扬不愿意委屈我,我也不愿意委屈自己。”到底心口的那团气难消。
“饭菜热好了,过来吃吧。”宋妈妈喊道。
宋得之吐掉了口中的葡萄籽,去吃饭。
饭桌上,宋得之没什么胃口。
这是薛仲扬走的第一天,她竟然犯了相思病,竟然觉得饭菜香了,也不知道薛仲扬晚饭吃了没有。
想到这个,宋得之又生气,他去了,也不知道给她打个电话,发个短信什么的。
“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吗?这些不都是你平时爱吃的。”看女儿吃的少,宋金国心疼的看着她。
说曹操曹操到,手机响了起来,宋得之摸出一看,果然是薛仲扬的,宋得之乐了,“我吃饱了。”说完,拿着手机,蹬蹬的上了楼。
“怀孕了,饭量不是会大增吗?怎么吃的这么少?”
宋妈妈看了一眼宋金国,“你闺女想男人了。”
“噗……”
……
卧室内,宋得之躺在床上,一边望着自己的头发,一遍听着薛仲扬的声音,薛仲扬的声音好听,隔着话筒,像是在午夜天台里传来的男声。
“小泽睡了没有?”
“早睡了,今天累坏了。”薛仲扬回道,“你只关心你儿子,也不关心你,关系我?”
“薛仲扬,我赠你一句话。”
“什么话?”
“路边的野花啊,你不要采啊……不要采……嗯嗯啊啊……”宋得之用小调唱了起来。
“哈哈……”
“你今天怎么样?什么时候你能回来?”宋得之想他,很想很想,他不在,饭菜都不香了。
“过几天吧。你在家里乖不乖?”
宋得之翻了个白眼,“你别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我又不是你闺女。”
“浙江余姚的风光很美,我现在住在芝林,早上起来,站在山顶,还能看到雾海,真遗憾你没有跟我一起来。”
“你去爬山了?”宋得之的声音尖锐了起来。
“没有,坐缆车上去的。”
“真的?”
“真的!”
“你骗人是小狗!”
“好,我骗人,你是小狗!”
“薛仲扬,我是当律师的,你别和我耍嘴皮子,你耍不过我的。”
“谁说的?”
“……我很想你,我的‘小鸟’想回‘鸟窝’了。”
耍流氓,宋得之自叹不如。
薛仲扬是个闷骚的男人,外面装的衣冠楚楚,谦谦君子,脱了一副,那就是一“衣冠禽兽”。
“‘小鸟’好久没有回‘鸟窝’了,不会一着急,进错了‘鸟窝’吧?”
“你放心,我认‘鸟窝’!哪里的‘鸟窝’也不如你的‘鸟窝’消魂。”
宋得之的脸烧的厉害,她觉得浑身都热了,用手扇着,鼓着腮再也不敢接话,流氓碰到流氓,没有最流氓,只有跟流氓。
“听到吗?是一种翠鸟的叫声……”
果然有婉转的鸟鸣声,是两只鸟在叫,一声应一声,像是在对话,一个鸟叫声高亢些,一个低沉些。
“真好听,你捉一只,回来给我养吧。”
“不行,人家是一对。”
“那全部捉回来。”
薛仲扬声音轻扬,“你想每天晚上听他们求欢的叫声?你在创上的叫声,比那只公鸟叫的好听多了。我喜欢听你叫。”
“薛仲扬,你去死吧!”
“你舍得?”
“我舍得!”
“我现在就站在悬崖边上,你让我去死,我就跳。”
“你跳啊?你不跳,你就是猪!”
“好,我跳,你别后悔。”话音一落,宋得之就听到了薛仲扬的喊叫声,“啊……”然后就是哗啦啦土石滑落的声音还有飒飒的风声,“仲扬!”宋得之喊破了嗓子,那是灵魂被惊吓到,发出的颤栗的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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