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给我提那个名字,我一想到我竟然生了这么个歹毒的女儿,我就想一剑杀了她!”
苻晚也不知道说什么,并经是对方要害她,“父亲打算如何处置茹儿?”
苻融叹了口气,“也怪我常年在外,对她管教太少,才让她成了这副模样,既然你也沒有出什么事,父亲想就把她送到庵堂里三年,,让她念念经,清清心。”
“三年会不会太久,茹儿出來也该有十九岁了,以后恐怕难以出嫁了。”苻晚犹豫着说道。
“晚晚,你就是太善良,父亲本以为你会觉得处罚太轻,可沒想到......”
“父亲。”苻晚打断他,“父亲真的对晚晚太好了,茹儿会心生妒嫉也是应该的。”
苻融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晚晚,茹儿的事你就不用管了,倒是你,通过这件事,父亲总算是知道了宏儿对你的真心,如此,父亲也放心了。”
苻晚心里感动,“父亲,我知道宏哥哥对我的好,我不会辜负他的。”
“冼儿这个孩子恐怕也是喜欢你的。”苻融叹了口气,“不过以后,你与他要注意身份了。”
苻晚低下头,轻声说道:“我知道了,父亲。”
“那你好好休息吧,一会儿让绿绿带你出去走走。”
“嗯,父亲慢走。”
苻融走了以后,绿绿轻轻走到床边,有些欲言又止。
“绿绿你怎么了?”苻晚疑惑。
“昨晚您昏睡后,有人送了礼物过來。”
苻晚皱了皱眉,问道:“是谁送的?”
“不知道,不过,奴婢觉得似乎是...是慕容先生。”
苻晚听到那个名字,顿时浑身一震,昨晚的事情似乎有些浮现在脑海里,她的身体里有一股血液喷流。
“郡主...郡主,您怎么啦?”
苻晚回过神來,问道:“怎么了?”
“是奴婢问您怎么了才是吧!”绿绿皱了皱眉,有些不解。
“你把礼物拿过來。”
“是。”绿绿转过身,把礼盒拿了过來,雕花的木质锦盒,里面用深红的锦缎铺成,上面躺着一只白玉坂指,镌刻着腾飞的凤凰,旁边是一只翠绿的玉簪,色泽圆润。
苻晚的手有些抖,她不敢置信的拿起那只白玉坂指,上面细碎的横纹还依稀可见。
泪水毫无预兆的流了出來,她的眼前一片模糊,嘴里喃喃道:“既然不爱我,又为何要将碎玉还原,你以为如此,我心里的上就可以愈合了吗?”
绿绿有些心疼,“郡主...”
“绿绿,是谁送來的?”
“奴婢不认识,那个人送來就走了,也沒说什么。”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苻晚擦了擦眼泪,将脸埋在膝间。
“郡主...”
“我沒事,放心吧,我只想一个人静静。”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浓浓的鼻音。
绿绿叹了口气,摇摇头走了出去。
苻晚的心现在很乱,她本以为逃避就可以将慕容冲忘记,却沒想到他一直在她的内心深处,只需要一个名字,一个回忆,就能够将一切勾起。
昨晚,她做了一件错事,而且大错特错,虽说是**的缘故,但她终究是做了,她将苻冼当成了慕容冲,引诱他,还吻了他,明明已经要嫁给苻宏了,却又做出了这种事,她如何对得起他,又如何能继续面对苻冼?
接下去的一个多月苻宏和苻冼都沒有來见她,苻宏是因为婚前不可相见的约束,而苻冼,怕是不知如何面对吧。
苻晚穿了件素雅的衣裙在梨园里散步,千树梨花已经悠然绽放,远远望去,一片雪白。
还有几日就是婚期了,府里所有的人都忙碌起來,唯独苻晚,仿佛浑然未觉,一派悠闲的散着步。
“郡主,三日后您就要大婚了,怎么一点也不着急?”绿绿疑惑。
“为什么要着急,很快就要结束这悠闲的日子了,当然要抓紧享受。”
“您倒是心态好,亏得我们都在替您着急。”绿绿嗔道。
苻晚轻叹一口气,手指抚上一树梨花,眼里隐隐流露出哀伤,也曾有一个人,在院子里种满了梨树,无论春夏秋冬,都会一袭白衣,坐在树下看书。
她知道这样的想法不对,既然已经决定要嫁给苻宏,就不该还对慕容冲抱有幻想,因为这对苻宏是不公平的,可对一个人执着了十一年,又怎么能是说忘就忘的呢?
我们曾以为只要你还在,只要我还爱,就可以相许一生一世直到白头,可沒想到,那些美好的誓言在现实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我们终究还是败给了生活。
她抬起头,看着一簇雪白的梨花,上面还沾染着晶莹的露珠,一滴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滴在掌心,她喃喃道:“冲哥哥,我要成婚了,可嫁的,终究不是你。”
大婚的日子终于來临,一大早苻晚就被叫了起來,她睡眼朦胧的被绿绿和青青扯到梳妆台前,一大群丫鬟婆子在她脸上头上鼓捣,她却连眼都沒睁开。
她的头像小鸡啄米一样,一下一下的向下点着,终于坚持不住一不小心嗑在了桌子上,额头上一片痛意传來,她的瞌睡瞬间烟消云散,迷惘的睁开眼。
“郡主,您总算醒了,沒嗑疼吧?”绿绿揉揉她的额头,轻轻吹了吹。
苻晚呆呆的点点头,“疼。”
青青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郡主,您今天大婚,可别这么迷迷糊糊的。”
绿绿无奈的说道:“还好沒有瘀青,不然多影响美观。”
苻晚看着她们有一句沒一句的,冷冷的说道:“我饿了,想吃东西。”
身边一个丫鬟闻言,端了一盘点心过來,说道:“郡主,先吃些糕点垫垫肚子吧,今天一天恐怕沒时间吃东西了。”
“什么?一天都不能吃东西?”苻晚张大了嘴,不敢置信。
绿绿无奈,“郡主,那会儿夏姑姑过來教导您礼仪的时候就说过了,奴婢记得您当时死活也不肯呢!就是知道您肯定会饿,奴婢这才为您早就备好了糕点。”
苻晚抱了抱绿绿,撒娇的说道:“绿绿,你真好。”
苻晚穿着一件红色的嫁衣,上面用金色的丝线勾勒着花纹,腰间系着镶着金边的腰带,上面挂着青翠的玉佩,嫁衣的外面罩着一层轻薄的红纱,影影绰绰,只感觉精致美妙的同时又多了一分灵动的仙气。
她的墨发皆被挽起,额前落下一穿金色的流苏,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有些不敢置信,此刻的她端庄高贵,优雅大方,却又不失灵气,当真是一个天姿绝色的女子。
绿绿忍不住赞叹,“若是太子殿下一掀开盖头,看到您这番模样,一定会惊艳的。”
苻晚有些不好意思,“他都看了十几年了,丑也见过,美也见过,哪里还会有惊艳一说。”
绿绿不赞同的摇摇头,“这不一样,拜了天地,入了洞房,您就是他的妻子了,他掀开盖头,看得可是自己的妻子,不再是之前的您了。”
青青点点头,“绿绿说的有理,郡主,您就放心吧,你啊,一定会是这世间最美丽,最幸福的新娘!”
“郡主,太子殿下已经到府外了,您若是准备好了,就请出发吧,别误了时辰。”门外有人催促道。
绿绿赶紧拿过盖头,轻轻覆盖在她的头上,牵着她的手,往门外走去,“郡主,小心台阶。”
苻晚一路由人引着往府门外走去,这条路她走了无数遍,可是这一次,却是以新嫁娘的身份,内心又是一种别样的情绪。
走了这条路,一切就不能再回头,从今往后,她不再是秦国的郡主,而是苻宏的妻子,大秦的太子妃。
她的脑海里,还浮现着刚才姑姑为她梳发时的场景,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这真是一个美丽的愿望,从这一刻起,她衷心希望着,能够与苻宏恩爱一生,相守到老。
曾经那些爱情摆在她的面前,有她爱的,也有爱她的,终究她选择了后者,至少这样,可以被爱一生。
绿绿顿住了脚,她明白已经到了府外,只可惜可惜所有的景象她都被一帘红布给遮住了,什么也看不见,她不知道这场景有多宏大,不知道苻宏今天是何种模样,也不知道苻宏他有多欣喜。
她只感觉有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了她的面前,熟悉的气息传來,他说,“晚晚,不要怕,我一直都在。”
苻晚弯了弯唇角,她的选择果然沒错,有这样一个深爱自己的人,无论何时,都将她摆在第一。
她点点头,在他的牵引下上了轿。
一瞬间,乐声奏起,十里红妆铺满了长安的整个街头,这一天,天高云淡,草木青青,偶有飞鸟掠过,万物复苏。
二楼的阁楼上,一位白衣男子静静的看着这盛世场景,眼里神色复杂。
“既然爱她,又为何放她走呢?”
他摇了摇头,“爱分很多种,放她走,何尝不是想让她幸福。”
“唉,真是深奥,若是我喜欢一个人,定要千方百计得到,绝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