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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风霜摧折花无力(1 / 1)

太监们整齐的脚步声仿佛出自一人,那样迤逦而行的队伍,似乎是来自地狱的使者,带着满满的戾气,直奔储秀宫而去。

眼看着储秀宫已是近在眼前,秀玉支去送信儿的小德子方才赶到阿哥所。彼时三格格正逗弄着一只白色的哈巴狗,只见那狗身上套着一件纺丝软里的虎套头,除了脸和爪子,其余都包在衣裳里头,摇头摆尾的只跟在三格格身后逛悠,很是讨喜。

“说吧,这回又是什么事儿!”三格格叫人将狗抱了下去,方才将小德子叫进来回话。也亏着她是个极有远见的,早安排了这么一个人放在她额娘身边,不然就凭诚妃的脾性,恐怕早就无法收场了。

再说这小德子自打被安排在了诚妃身边,来来回回了这许多次,自然是已对这二位的脾性摸的一清二楚,听三格格问话,连一丝迟疑也不敢有,连忙跪下回话道:“秀玉姑姑让奴才来知会格格一声,说娘娘这会子已经赶到储秀宫去了!”

三格格一听,刚拿到手里的茶盏便失手跌到了地上,立时便有人探头进来问怎么了,不过刚露了半个头,便叫她给骂了出去。

“好好儿的,额娘去储秀宫做什么?”三格格虎着脸,心里头疑云密布,“皇阿玛可是说过,任何人非诏不得探视!难道秀玉是死人么,由得额娘这样乱来!”

小德子见三格格动了气,一张原本粉嘟嘟的如花容颜转瞬都被气成了猪肝色,心里不由啐道‘就你那烈火性子的额娘,可也能听进别人的话么’,虽是很不服气,可他口中却仍是规规矩矩给回了话,“秀玉姑姑原也劝了的,只是嘴皮都说薄了,可仍是劝不住娘娘,所以要奴才来知会您快去呢!”

“去!去!去!”三格格脸色铁青,顺手就把一旁摆着的,一组掐丝珐琅青花三宝给拂到了地上去,可怜那么精致的瓷器不过摆了两天,转眼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碎了一地,“事情闹成这个样子,我去了又能如何!”说罢她犹是觉得不解气,也顾不上身前零散的碎瓷片,一个箭步便冲到了小德子跟前儿,连连甩了他几个大嘴巴,“还不是你们这些黑了心烂了肺的奴才们挑唆的,一应吃里扒外的货色,要你们有什么用!都该发落了去慎刑司,乱棍打死才是!”

小德子自认为已是十万个小心翼翼了,谁成想还是挨了打,嘴巴里头咸腥气重的很,心里头却似是吞了黄连一般的苦不堪言。

“奴才皮糙肉厚的,格格仔细伤了手!奴才贱命一条不值什么,可娘娘那里可是十万火急不等人,格格不如先给娘娘解了围,事后奴才自然领罚。”

三格格一听小德子这样一说,倒是也不好再动手打他,腔子里头的邪火发了出来,她那颗灵光的小脑袋这才跟着清醒了过来。

眼下最重要的,却是得想个什么法子让皇阿玛的注意力不要集中在额娘身上,如此方为上策。这个想法不过在脑海中转了一下,却听外头又有声音响了起来。细细一听,竟是不远处有人在背书,三格格侧头一看案上的时辰钟,心里一下便有了着落。

彼时储秀宫中却是一派灯火通明,婉薇正于后殿的西配殿里,坐看她们翻箱倒柜把一些积年的旧物件,一件一件的重新翻了起来。

忽地眼前一亮,婉薇便将茗香唤了过来。只见茗香手上捧着一个表着黄绫子的小匣子,不过十来寸大小的样子。

“前儿个还想不起这东西究竟有没有赏人,可不今儿个就找着了!”

婉薇感叹着从茗香手中接过那匣子,自己亲手打了开来,茗香也跟着凑近了一看,原来里头装着的竟是一个光透艳丽的葫芦瓶。只见那瓶身上绘着喜鹊、梅花花枝、竹子和太湖石,想来是要取喜上眉梢和节节高升的寓意了。

“你可知这瓶好在哪里么?”

婉薇爱不释手的在瓶身上摩挲着,那触感,竟像是在触摸一匹上好的绸缎,极其的滑不溜手。茗香于这方面一窍不通,自是说不出所以然来,只得老实答道:“奴婢不懂这些,只觉得这画画的怪好的,颜色好看、也逼真的紧,就这么看着,奴婢只觉的鼻尖香的不得了,连这喜鹊也像就要飞出来一样的!”

婉薇笑笑,却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说起这瓶的难得,倒是不得不提珐琅器了!如今这珐琅器也分了几等,分别为掐丝、嵌胎和画珐琅,眼前此瓶便属画珐琅一流。而画珐琅中又素以玻璃胎为尊,只因它温度太高了耐不住,可温度过低了,这花纹颜色却又呈色不好,是出了名的难烧。是以,此瓶的第一项尊贵之处便是在此了。其二,你们瞧瞧!”

婉薇说着,便将那瓶小心翼翼的拿了起来,谁知这瓶竟是可以上下分离的。撂在一处时便是葫芦样的,一旦分开了,却是上为天球瓶,下位水洗,好不别致!

众人无不讶异称赞,婉薇也颇为自得,这也是先帝亲赐的,要知道这样稀罕玲珑的东西,连朝堂上有功的臣子们也不曾得过呢!

“奴婢们从来没见过这样好的东西,今儿个听娘娘的话,咱们也都跟着受教了!”茗香嘴甜,赶忙领着人福了一福,哪知有个小丫头子,名叫云京的,却是不明就里的跳了出来。

“这瓶子好看是好看,可奴婢想着前些日子见三阿哥提的那个镏金的六角灯笼,也是玻璃做的,那上头也画了好些的画,可比这个要剔透多了!”

一句话说的茗香心惊肉跳的,想去堵云京的嘴巴,却到底是迟了一步。众人都为这云京捏了把汗,谁知婉薇却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来,“虽都是玻璃制的,可那玻璃是原样来的就原样用了,这个瓶子却得先把玻璃化了再吹成瓶子!”稍事顿了顿,婉薇见那云京还是一副呆头鹅的模样,摇了摇头便又叹道:“也罢!便如豆腐汤和豆腐圆子,原都是豆腐做的,只要你爱吃,这两样在你眼里自然都是好的,难道你还能分出个高低来不成!”

“哦!”云京拉长了嗓音应了一声,满脸欣喜道,“就像奴婢既喜欢茯苓糕,也喜欢芙蓉糕一样,在奴婢心里这两样是一样都吃不絮的,所以自然是分不出上下高低来的!”

婉薇听完她的领悟,不由得又笑了起来,“这话虽是大俗话,可也算的是过了!”说着便让茗香去取金叶子来赏了云京,那丫头也是一个小船载不了重的样子,只瞅着那欢天喜地的样子,倒让众人笑了许久。

正是笑闹间,红苓却眉开眼笑的跑了进来。一进门,还未及走到婉薇跟前,便听她吆喝了起来,“娘娘快去前头看看吧,好生热闹呢!”

婉薇横她一眼,红苓立时便收敛了许多,虽仍是笑着,可却收敛了不少,“瞧瞧你什么样子!年岁一年大了一年,有什么天大的喜事,如今竟连体面也顾不得了?”

红苓抬手指着宫门的方向,强强忍了笑意,说道,“奴婢的体面实在算不得什么!只是这么一闹,想必过了今晚,那位烈火奶奶的面子,倒要丢的满宫都是了呢!”

婉薇不过一笑,便扶着她的手站了起来,“脸面都是自己挣的,偏偏有人不稀罕,那咱们又何苦替人家藏着掖着!走,咱们也去会一会这烈火奶奶去!”

待走到前殿时,却见宫门大开,四禧领着桂喜几个小太监挡在门口,并没放诚妃一干人等进的门来。

“好你个狗奴才,胆敢拦本宫的路,你是有几个脑袋几条命,活得不耐烦了么?”诚妃有些气急败坏,在她眼里马上就要尘埃落定的好事,却要坏在这几个阉人手里,她岂有不急的道理。

她急四禧可不急,只见四禧仍是那副看上去极为恭敬的样子,满脸赔着笑,道:“娘娘如今领了协理六宫的权,奴才按说不该拦!可皇上那日明明说的是非诏任何人不得见我家主子,且不论娘娘眼下的擅闯之罪,单只这搜宫一条,若没有皇上的圣旨,奴才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放您进来!”说着,四禧领着桂喜等人便跪了下去,“还请娘娘去请皇上的圣旨,到时候再治奴才的罪,奴才自然是没有不认的!”

“你!”诚妃的脸上笼着浓重的阴影,被四禧这一通话噎的气结,心下一横,将四禧踹翻在地,便要硬闯,“今儿个这储秀宫,本宫是搜定了!”

毕竟尊卑有别的规矩摆在这里,四禧他们也不敢跟她有肢体上的碰触,眼见就要宫门就要失守,婉薇见时机已到,这才施施然的走了出来。

“宫闱禁地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婉薇收敛了笑意,待看到诚妃时,才刻意换上一副诧异的面孔迎了上去,“这么晚了,姐姐如何来了?”

四禧见婉薇出来,才领着众人散开了包围圈,诚妃越过众人,几步走上前来,“本宫如何来,你不知道么?”

看她满脸的打量之色,婉薇故作不解的指了指天,“姐姐心思如风云般变幻莫测,妹妹还真的是猜不到呢!”只是不过须臾,婉薇却又像想起什么一样,猛然拍手道:“可是纵火之人已经找到了?若真如此,姐姐倒是不必先来储秀宫,正经先去回了皇上才是最要紧的!”

诚妃脸上愈发的不自在了,却好在没有发作,“如今既然是本宫理事,就不劳妹妹操心了!眼下过来,只是因为上回咱们散了之后,本宫丢了一只翠玉耳坠子!想着妹妹身边多有能人,且那坠子又是皇上赏的,怕来日皇上问起了不好,所以才趁夜来走一遭。”

这话说的好没道理,话里话外无不在说婉薇上梁不正下梁歪,若是换了旁人,必定不能忍。只是婉薇不同,这局是她布的,看着诚妃身在局中而不自知,她自然是由着她折腾的。

今晚这事,说大也不大!只是万事跟皇权牵扯上了,自然小事也是大事了!所以眼下诚妃不管进没进储秀宫的门,这逆旨不遵的罪名她都已经背上了,婉薇倒想看看,她该如何全身而退!

“若想搜宫倒也不难,只要姐姐有实打实的证据,妹妹自然是不拦的!敢问姐姐,证据何在?”

“证据便在你的宫里,一搜便知!”

“原来如此!”婉薇一脸的恍然大悟,诚妃会错了意,还以为婉薇服了软,正得意的要往里头去时,婉薇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原来你既没有圣旨,也没有证据,那便恕本宫无礼了!”

诚妃没有防备,被婉薇用力一推,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便要摔倒,幸好秀玉还算伶俐扶住了她。

“你!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诚妃仅存的一点耐心终于耗尽了,她本就有备而来,一声‘来人啊’喊得更是底气十足,却见五六个大力太监从后头走上前来,气势十足。

“给本宫制住她们!谁若不服,先赏她几耳刮子!”

“放肆!本宫是皇贵妃,你们想以下犯上么?”婉薇亦不示弱,也由众人身后走到了人前来,“诚妃,纵使你有六宫的权柄,也别得意的忘了尊卑!”

这句话才是真正戳到了诚妃的痛脚,她这一辈子,最不服气的便是这个,若论先来后到,她才是颙琰的第一个女人!凭什么她们这些后进门的,反而一个个的都越过了她,她不服气!不服气!

不知是怎么伸出手的,反正她就是鬼使神差的打了婉薇一个耳光。那一下子用了十成十的力气,一巴掌过去,婉薇的半边脸迅速的肿了起来。

“大胆!”

颙琰的出现,不仅令诚妃意外,更令婉薇意外,尤其是在看到安常在等人,她的心中突然开始有些烦乱。

“谁给你的胆子,竟敢以下犯上!”颙琰厉声呵斥着诚妃,诚妃也自知理亏,只沉默着跪了下来。婉薇却顾不上她,颙琰此等阵仗过来,只怕是出了什么事了!“你,快去阿哥所传太医!”

四禧接旨一溜烟跑开了,婉薇不动声色的转了个身,只把自己没挨打的脸对着颙琰,“皇上,夜里寒气重,您如何来了?”婉薇试探道,只是见一旁的安常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红肿的脸,她的心里便愈发烦躁了些。如何太医要去阿哥所里请,难不成?婉薇心里一紧,却不敢再想下去。

“绵恺适才被飞石掷到了头,现下太医都在阿哥所,你!”

没等颙琰把话说完,婉薇眼前便变得漆黑一片,她只觉身子轻飘飘的飞上了云端,继而便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绵恺,我的绵恺!

再醒来时,颙琰仍是陪在身边。婉薇睁开眼睛一见是他,心中愈发觉得不祥,眼泪便似绝了堤的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只是用力的去握住他的手,连说一句话、一个字的力气也没有。

颙琰看她一副断了肠的模样,猛然竟想起他们早夭的七格格来。那一次她也是这样的伤心,之后又大病了一场方才回缓过来,这一次若是绵恺有个三长两短!

颙琰不愿再想下去,心中愈发对今晚的罪魁祸首恨得咬牙切齿起来。

“传令下去,着慎刑司好好拷打那个狗奴才,看他究竟有无人指使!务必要他多吃点苦头,也好给旁人提个醒,看谁还敢肆意妄为!”

“皇上,依嫔妾看,恐怕只拷打他一个不足以震慑人心!”那声音自人后传来,只听得几声花盆底扣在地上咚咚的声响,前头的人很自觉的便左右分站,让出了一条路来,原来竟是安常在!“若无禁足一事,想来那班伺候三阿哥的奴才也不至于懈怠如此!连伤害皇子的事情,他们尚且做的出来,来日若要做出更大逆不道的事,却也不稀罕了!”

“正是呢!”莹嫔不等安常在把话说完,便强行抢过了话头去,“永和宫一事至今尚无定论,皇贵妃清白与否嫔妾不敢妄下定论,可若说到追究,自然那班看管平安缸的奴才却是首当其冲,第一个逃不过的!”

颙琰颌首以示赞同,追根朔源再想到这一连串的事情是由诚妃那里起的头,不由就含了几分厌恶的看向了诚妃,沉声问道:“诚妃以为呢?”

颙琰话语之中的压迫感令诚妃很是有些喘不过气来,视线一经与颙琰的目光相撞,看着那样冰冷的目光,她的一颗心都跟着凉了半截。如今在她暂理六宫的时候出了这样的事情,而刚才打人又被抓了现行,此番事发,旁人自然要疑心是她趁着储秀宫落魄而搞的鬼!

可她的心里何尝不冤屈的慌呢?只是如今说什么也迟了,谁让小德子确实是她宫里的奴才!如今被人拿了个正着,就算喊破了喉咙,这冤屈也是注定洗不掉的了!

“臣妾对奴才管教不善,还请皇上责罚!”

“诚妃姐姐倒是难得的精明!也是,这管教不善的确要比纵奴行凶罪责轻多了,一个无心,一个有意,自然不可相提并论!”

董贵人仍是那副看热闹不嫌事多的样子,她这一闹,倒叫诚妃更是着了恼,只是碍着颙琰在这不好发作,便只得咬紧了银牙,皮笑肉不笑的恨声道:“董贵人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先前皇贵妃禁足之事,你说那菩提子的手串丢的凑巧,如今本宫的奴才一时不稳行了错事,你又冲着本宫来了!只是不知道你这般摆布了我们两个,最后你可能捞到什么好处么!”

那董贵人从来都是个最为乖张的性子,仗着有几分宠爱,从来都是目空一切,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眼下见颙琰的脸都气的发了青,目的既已达到,也不过是对着诚妃浅浅一笑,却是不肯再多说一句。

诚妃满口的牙齿咬的咯吱咯吱作响,见她这般不敬自己,愈发气的炸了肺!只是眼瞅着颙琰的神色越来越差,却也只能把肚子里的牢骚又给咽了回去。

那厢婉薇虽说哭的肝肠寸断,可众人的话,却仍是一字不落的全都落在了她的耳朵里。从眼下的情形听起来,绵恺的伤应该没有大碍。了解到这样的信息,婉薇心中方才真正的放下心来,不过今晚的围魏救赵,可是一箭双雕的好啊!

一想到这样狠辣狡诈的人,就这样无声无息的隐藏在绵恺的左右,就像一只吐着信子的毒蛇,时刻准备着露出它的毒牙,婉薇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一时又气又急,方才强灌下去的药竟被她哇的一声,又给全吐了出来,人也无力的把头耷拉在了炕沿边上。颙琰躲避不及,秋香色的团龙常服上也因此而洇湿了一片。

“朕知道你受委屈了!”颙琰毫不在意衣裳上的污渍,只是怜惜的拍着婉薇的后背,“朕已经做主将绵恺从阿哥所移到了你的丽景轩,这些日子便由你来亲自照顾他!至于那些不中用的奴才,朕也一并交由你来发落,这样可好?”

“臣妾,臣妾谢过皇上!”婉薇挣扎着想要起身,不过刚抬起头来,却又不支的跌落在了炕上。

“躺着吧!看起猛了头晕!”

婉薇由得颙琰将她放平在炕上,又给她揶好了被角,眸子里的他笑意融融,似是春天午间令人晕眩的日头。婉薇被那笑容晃了眼睛,也是精神不济,竟不自觉的沉沉睡去。正在这时,却见红苓捧了药碗走进来。

“咦?”莹嫔眼尖,一见红苓的托盘上有两碗药汤,不由的便蹙着眉头拿帕子掩了嘴,倒好像那药已经到了她的口里,“什么好东西!还连连煎了两碗来,便是没病,也要被这苦药汤子给苦坏了!”

颙琰亦是不解,看向红苓的目光,威严之中也瞬间添了一些探究。众人的视线一下便都转移到了红苓的身上,红苓见状不急不恼,手里捧着托盘施施然的跪了下来。

“这两碗药里头,这青玉碗里盛着的是酸枣仁汤,太医说可定心神使人安眠,方中又有甘草,入口也不会过分的苦涩,特意嘱咐了奴婢要睡前端给娘娘服用。另外这琉璃盏里盛着的,不过是一杯疏肝醒脾的代茶饮罢了。娘娘原本就有脾胃不和的症候,前些日子便愈发的重了,偏生太医又进不来,奴婢听闻用白梅花、玫瑰花、厚朴花、白芍和炙甘草配成方子煎茶可醒脾气,便从先前剩下的药里凑了些许给娘娘饮用,倒也见得一点效用。”

“朕只说要你们主子禁足,可没说不准你们主子就医!可见这些奴才糊涂,竟会错了朕的旨意!”颙琰眉毛一挑,看着安然睡着的婉薇,心中却不合时宜的冒出了一些旁的念头来。邪教连年肆虐不停,败绩累累,眼下朝中良将难求!她的哥哥倒还有些天赋,似乎值得一用。

想到这里,颙琰已是打定了主意,“既是因当值太监玩忽职守而致看护平安缸不力,致使永和宫走水,那便将那晚当值的一干太监杖杀,以儆效尤!储秀宫上下无罪开释,禁足即刻解除!”

“皇上英明,奴婢谢皇上恩典!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红苓伏地叩头不止,口中三呼万岁声犹未止,颙琰却早已走到了门外。众妃一见,也连连跟上,方才还人满为患的暖阁里,登时便清净了下来。

“可走远了?”婉薇的声音幽幽传来,人也利落的从炕上坐了起来。“三阿哥可好些了?此刻三阿哥身边都有谁在伺候?可信得过?”

红苓听她连连发问,赶忙上前将婉薇扶下炕来,“娘娘放心!茗香在看着呢!阿哥所那些乳母嬷嬷们,奴婢也叫四禧锁在后头东配殿了,只等娘娘精神好了再审她们呢!”

婉薇听后只是默默的点点头,便由得红苓给她将头发梳好挽起。此刻实在不是自哀自怜的时候,诚妃的身后隐藏着这样一个人,的确是件再棘手不过的事情!

刘佳玉蓉!婉薇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拳头紧紧的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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