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侄儿就晓得这天下,唯有姑姑待侄儿最亲!”话落一个大老爷们贵为刑部尚书,扑通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周围朝臣看唐蕴墨的眼神,就像看一堆恶不可嗅的狗粪。
容与也想一脚踹他去千里之外。行动却是上前虚扶一把,“行了,这宫门口的,地面也还有湿气,也不怕人看你笑话。起来罢。”
她侄儿一面爬起来,一面还道,给自己姑姑磕头有什么怕笑话的云云。脸上也没任何不自在。完全无视周围嫌恶鄙夷的目光。
容与头都痛,天下第一虚伪颁给她这侄儿绝对没人不服。
她这四十多岁的干侄儿还知道关心她,凑上来孝子贤孙样,“姑姑昨日缺了早朝,可是身子有何不适?侄儿担心了一天一晚,正想着姑姑今日若也告假早朝,就去侯府给姑姑请安了。”
容与眼角余光不动声色瞟到那些看似在走自己的路,实则不知把耳朵拉了多长的朝臣。故意‘压低’声音,又刚好让附近周围的人能隐约听见,“也没甚,不过前一日睡得晚了,便有些疲累。”
她有意误导,她这油条子一样的侄儿果然立刻想歪,一脸我懂的心照不宣猥琐神情。
陆续进入奉天殿,不多时皇帝上朝,又是重复前天那一套。
开始都是些面子活的无关痛痒的事,容与懒洋洋听着。
然后有清流党的人站出来,说既然冥王殿下已回京,虽然冥王殿下喜欢清静,但礼数不该荒废,百官应去跪拜等等。
容与所看的官册上,可没有什么冥王殿下的记载。
对此,她真是一无所知。
便没插话。
下朝后,她侄儿挨着她走,小声道,“姑姑,以侄儿看,张派那帮人,定希望冥王殿下入朝堂得很,存心想和姑姑您作对呢。”
容与没发表意见。
和唐蕴墨道别后,她又看到特意走到后面慢吞吞出来的司徒瀚。
走上来,打了招呼后,司徒尚书就长吁短叹起来。
容与自然要询问开解一番。
司徒大人就忧忧愁愁的感叹一番,翻译过来就是:他户部的官员现在青黄不接,两位侍郎皆上了年纪,眼瞅着就要告老还乡。下面更是人才凋零。听说侯爷有一堂叔,自小惊才绝艳,可愿在户部任个闲职郎中呀,也解解户部的燃眉之急嘛。试用半年后,在调整个他自己喜欢的职位。
深度翻译就是:郎中可是户部的三把手,你如果都不满意,也不用担心,左右侍郎下半年就滚回老家种田了,年终考核,你堂叔就能顶上去,就是户部二把手了!看,对得住你送的两匹爪黄飞电吧!
容与当然表示,堂叔一直推崇司徒尚书的人品,想来很乐意云云。
这事就这么定了。
世界就是这般不公,所谓氏族无寒门。中国古代也是唐朝才普及科举,大景更像唐朝之前。大氏族大官僚有身份背景的,都不用考科举入仕。那些寒门学子,就算努力一辈子,考了状元又如何呢?没背景没势力,外放到穷乡僻壤当个小官,做不出大的政绩,就一辈子待着吧!运气好点的,留在京里,任个闲职,或者任个有潜力的,没人提拔,也就只有等着把这个位置坐穿的命。
所谓十年寒窗,不如投一个好胎,就是这意思。
大俗话来说就是:朝中无人,你办毛的个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