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断断续续地说她喜欢城堡,慢慢地,我竟也有些感动。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喜欢也好,讨厌也好,我只知道我是在这里工作,所以我就要做好它。我没有想过要去喜欢它,我也从不去注意外人究竟对它有什么样的评价。可是为什么呢?听着她激动而没有条理的话,我的心竟然慢慢升起了感动,我真的好高兴她喜欢城堡,我觉得那是她对我工作的一种肯定。我第一次有想笑的冲动,为了她的肯定,是的,为了她。她的肯定让我突然觉得以前做的工作都是值得的。为什么呢?
这种茫然一直伴随着我,连睡觉的时候都会突然跳出来影响我的心情。我想我的冷静被她破坏了,她就一个普通的小丫头,我却天天想着她的事,连我自己都觉得我可能神经衰弱了。
我选择逃离,接受了城堡安排给我的一次长期的外访。我打算利用这段时间好好整理一下情绪,最近我被她感染太多了,这不是一个好现象。而情绪这种东西,不是我说要改变就改变的,一旦沾染上,怎么都甩脱不了。她简直成了我的病毒,每天定时出现,而且愈加频繁。一向不服输的我,在这场对抗战中输的非常彻底,彻底到连我自己到最后都开始不想抗拒去思念她。
半个月,时间并不长,可我却觉得似乎过了一辈子。回到了城堡,我第一个期待的就是她阳光一般灿烂的笑容和没大没小的称呼,可是我没有等到。她简直如同蒸发了一样,处处躲着我。我等她等的心力憔悴,却始终不愿意放下自尊去找她。啊,我可是男人,男人有男人的尊严,怎么可以栽倒在一个小丫头手上呢?
可我控制的了不去找她,却控制不了偷偷的看她。在暗处看着她慢慢消瘦,看着她渐渐憔悴,我的心都揪起来了。这个丫头,为什么不懂得照顾自己呢?
终于,我实在忍不住了,借着工作的名义跑去看她。却发现她正生病躺在床上,已经瘦的和鬼差不多了。我简直快气疯了,为了她的不在乎自己,也为了我的莫名其妙的男人尊严。我大声的骂她,自己都不记得骂了些什么,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激动,全身的血液都快沸腾了。阿鲁真的说错了,我不是冰块,原来我身体里面还是有这么灼热的火焰的,只是我自己都从来不知道。
她却哭了,真的在哭,不像上一次哭的声嘶力竭如同孩子。她的眼泪无声的流下来,神情凄苦。那些无声的泪却在我心头砸出了重响,不停地回音,我呆住了,张开的嘴巴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哭着说她讨厌我,说她要离开这里。或许她说的是气话,可是我的理智完全被这些气话锤出了一个好大的漏洞。如果她真的走了我怎么办?我的那些苦恼,我的那些矛盾怎么办?最重要的是我的感情怎么办?难道她想把别人的感情搅的一团乱然后抽身就走吗?这么恶劣的行为我绝对不会允许的!
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可是等我发觉的时候,她已经被我揉在怀里了。她瘦的几乎要被我勒断,眼神里面却是婉转忧伤,柔情无限。我被这样的眼神蛊惑住了,突然有了一个冲动想好好的吻她,把她眼睛里面的忧伤全部吻了去。这样的念头吓到了我自己,为了掩饰,我开始不停的说话,也和她一样变成了唧唧喳喳的鸟。我这辈子都没一下子说那么多的话,所以我说了什么全部都忘了。其实当时我说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我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能让她走!
可能是我说了太多的话,我的舌头开始有些打结,脸颊也开始有点酸痛。她终于咯咯地笑了起来,然后捏着我的下巴说道:你也成了聒噪的鸟了。
这样的笑容真的是太可爱了,我知道如果我再不吻她,我自己都会恨自己。于是,生平第一次的滔滔不绝终于结束了。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很快乐,很温馨。但我从来都没有把这样的感觉告诉过她,我想她是懂的。阿鲁笑称我这个冰块终于融化了,我也没有反驳。
三月,银火树的花全部开放,她问我对我来说她算什么,我笑了笑,还是没有回答。其实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只是我的男人尊严阻止我去说这些浪漫的话语。
永远存在于黑夜中的暗夜城堡也有春天,□□达,你就是我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