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罗俊杰的带路下,我和江碧瑶,与一群孩子来到了罗富贵的家。
距离门口还有老远,就见到几个警察,看来他们还是先到一步了。
我暗道不好,太游关给钉死的事,与罗富贵撞鬼肯定有联系。如果我能先一步解决最好,现在警察先来,后续事情就太麻烦了。
但为了查清事情的真相,我还是硬着头破上前,其实我是真不想和警察打交道。上次和李东被抓的事,就是很好的例子。
我们来到门口,负责看守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警察,立刻把我们拦在了外面。
我还没有说话,罗俊杰非常机灵:“警察叔叔,里面那人是我爸,我现在要进去看他。”
年轻警察一听,手连摇道:“早听说罗富贵有个儿子,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你还有空跑出去玩。”说到这里,怕是担心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改了口:“你也知道你老子做啥了,绝不能进去。”
罗俊杰一听急了,连忙说:“可是我找到能治鬼的高人,你让我们进去瞧瞧吧。”
年轻警察一听,眼睛立刻停留在我身上,又看了江碧瑶几眼。我其貌不扬,煤碧瑶身躯瘦小,而且年轻都很轻,年轻警察哪里肯信:“告诉你们,你们这么做是宣扬封建迷信,好在刘队没有发现。要是刘队见到你们,以他的性子,肯定把你们抓进去了,快走快走。”
年轻警察的不同意,让事情有了难度,我们就要和他争论起来。可能是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屋子里出来一名中年警察。戴着一张口罩和白手套,身躯魁梧,一双眼睛看上去平庸,实际上有着饱含阅历锐利,似乎一眼就能看清我。
中年警察一出来,年轻叫了声‘刘队’,然后就把事情快速说了一遍。
年轻警察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加上年轻气盛,语气直白,说的过程一直在强调。
中年警察刘队听完过后,看了我和江碧瑶两眼,最后目光落在了罗俊杰的身上,最后抬起头说:“好,我知道了,你们进去吧。”
“是,刘……”
年轻警察刚答应,这才反应过来,一时都傻眼了。
不明白平时嫉恶如仇的刘队为何会转变了。
我同样奇怪,但这是难得的机会,于是把罗俊杰交给年轻警察照顾,我和江碧瑶随刘队走了进去。
罗富贵住的地方,是城中村里一个很残破的大院。附近的民工,下层人士,基本在这一片租房。房东有钱,早搬到了外面。房东又为了赚钱,把原本的两层小楼,上面又加盖了三层砖房。只是出租用,房子连墙灰都没有抹。
一栋栋,一层层,一间间,杂乱无章,十分混乱。
红通通的砖头,下面则是一片漆黑残旧的老房,交错纵横的电线上,挂满了衣服。
这么一搞,空间变得无比狭窄,仅容两人过身。
我们随刘队走了进去,也来不及仔细看,刘队突然回过身说:“你肯定很好奇我为什么要放你进来吧。”
我心想这不是废话吗,当然心里也有着各种推测。
刘队转过头,一双眼睛里,夹杂着一丝恐惧:“我办案这么二十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惨烈的命案现场,还有这么诡异的案子。”
“哦,刘队,不知道什么地方诡异了。”
事先打听一下也好,得知消息更全面,总不会像前几次老是被动挨打。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自前几次经历,我方知准备妥当,知己知彼的重要性,当然要问细一点。
刘队转过身,眼睛里也有些同情:“这样说吧。罗富贵把他妻子吃了小半,但最诡异的是,他吃的不是肉,也不是五脏六腑,而是吃的……骨头……”
“骨头……”
我一听就懵了,这种情况,确实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要知道,人体最硬的就是骨头了,听罗俊杰所说,他发现的时候,罗富贵正趴在他母亲身上啃着。手中拿了一只手,整张脸都给掏空了。他弄碎罗妻头不吃脑子这类,反倒吃骨头什么的,这太不合常理了。
因为血尸给人以术控制后,杀人吃血肉。死者惨死,当时阴气极强,对阴魂是有进补的作用的。用现在的话说,就是能量相互吸引,是能增加的。
但罗富贵只吃骨头,这于道家术道不符,何况头骨非常的硬。
刘队点点头,然后感叹了下这一家真可怜之类的话。
我一路上也没有听进去,因为撞鬼吃血肉,咬人都好理解。但吃骨头,这实在是太诡异了,许师傅根本没有讲过。
不知不觉,我们上了楼。
这里的房子被隔成一间一间,楼道里一片漆黑,到处都是公用厨房油烟味道,显得很臭。罗富贵家租在四楼,在最右侧最大的一间。
我经过那条长廊,始终觉得这里气氛有些不对,但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
总之,是太不对了。
我们来到房门口时,这里已经来了警队的验尸官。验尸官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女生,穿着一身白衣,戴着口罩,眉目倒挺是秀气。
女人做这一行的很少,这女孩能做这个,我还是有些意外的。
刘队叫了声‘小赵’,询问情况怎么样了。
听赵法医分析,尸体死亡时间在早上八点左右,房间里的床上,到处都是血迹,还混合着脑浆和器官汁液。
赵法医下来的话倒是很奇怪,因为他们不能断定罗妻是怎么死的。
我一听很奇怪,就问她难道不是罗富贵杀他妻子的吗?
赵法医否定这个说法,据初步检查,罗妻面部那些伤口,是罗富贵后来造成的。但这些不是罗妻的真正死因,罗妻身上的致命伤口,在喉咙上。
喉咙里有一第很细的线,深深陷入喉咙里。由于线太细,并不容易看到。不过,最让他们不解的就是,这条线所造成的作品,经初步化验,至少是三天前所留下的伤口。
如此一来,事情就变得很诡异了。
我看了看江碧瑶,看不到她有何变化,但我心理却非常的奇怪。如果赵法医初步检查是真的,也就是说罗妻至少已经死了三天,却一直待在家里。甚至,在罗富贵撞鬼过后,还去医院做过种种事情。
赵法医继续说明,当再检查罗富贵后,发现罗富贵身体各项指标,大多都是正常的。但现在不停流口水,胡言乱语,这种病症在医学上称之为“癔症”,说简单点就是归为精神病,并无其他解释。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撞鬼了。但他们身为政府工作者,都要坚守马克思列宁的唯物主义,就算有所怀疑,绝不能公然讲出。
当刘队介绍我们是处理那方面的人后,赵法医倒不怎么惊讶。我知道,她毕竟是做法医的。多多少少会遇到一些灵异事件。对我们这种人,不会那么排斥。
我们进入房间后,一眼地上一个大大的装尸袋,床上一张床单被子,满是黏稠的内脏,还有些发黑的血液。一看,中人欲呕。
目光一转,我就瞧见罗福贵就在房间里,握着手来来回回走动。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脸上表情看上去很着急,这模样,倒是像在产房外等老婆生孩子的男人样。
我们都惊得呆了,刘队立刻问赵法医怎么回事,办富贵不是绑在床上了吗。
赵法医说自己也不清楚怎么回事,他们当时先匆匆处理了下尸体,就把罗富贵放下了床。本来是打算先押回警局再审问的。
罗富贵似乎已经恢复了,人显得很冷静,不断叫他们放开他。而且,还说什么再不快点找到,就来不及了之类。
警察们只当他胡言乱语,一名年轻警察上前要扣住他,但给他暴起伤人。又有两名警察上前要架住他,还是给他打倒在地。
两人眼睛各中了一拳,另一人则把手背咬得鲜血淋漓。大家都吓得呆了,罗富贵也不追击,后面一直握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十分急迫。
这时候,刚好刘队和我们回来了。
罗富贵坐在床上不动了,一双眼睛只是盯着我,直勾勾的,着实有些骇人。
刘队等人一看,知道果真有戏,识趣的退到门外。我定了定神,开了清月眼一看,立刻发现罗富贵身上是有一团黑气。但黑气并不强,甚至可以说很弱。
而且看他的眼睛和神态,似乎这个阴魂控制他,也不深。可问题是,从先前听到事来看,罗富贵撞的鬼忽强忽弱,倒真是诡异。
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时有些不知从何下手,只好先试探一番。
“姓名!”我走上去,坐在他面前那张小桌子边。
“你说什么?”这个声音很年轻,十分硬朗,从眼神和语气看,不像罗富贵不是说这句话的人。
“我问你叫什么!”我一拍桌子,语气异常强烈,一来是先发制人,二来也是给自己壮胆。
“在下姓钱名逸升字相和,乃大清光绪甲午年左骑营参将,杀洋人无数,军功赫赫,尔等小小毛童,见到本官为何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