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狞笑一声,迈步向前,伸手就要去打开瓷罐的封口,一边说道:“小乖乖,你本来就是我炼制的,怎么可以不听我的话,快点回来,回到你的身体里,我一定会每天都给你好吃的,过来……”
那婴鬼盯着那个瓷罐,畏缩不前,口中也发出了像啼哭一样的声音,似乎很是害怕,我知道不妙,那婴鬼刚才显然是在帮我的,如果它被那黑衣人收了去,今天我就完蛋了。
“你不能跟他过去,他是害你的人,不但害了你,而且还害了你的母亲,听我的不要过去……”我对着那婴鬼大声喊道。
“哼,要不是我,这小小的通灵鬼婴早就魂飞魄散了,快过来,否则我打破瓷罐,让你以后无处容身!”
黑衣人说着就高举起那瓷罐,已经在威胁婴鬼了,我急的不行,却不知如何是好,眼看着那婴鬼已经开始动摇,似乎就要往他那边过去了。
就在这紧要时刻,桃花林中忽然蹿出两个人影,其中一人大喝道:“安老鬼,我就知道你他娘的没安好心,我看你今天往哪跑,给我躺下吧!”
我顿时喜出望外,这正是许师傅的声音,就见他冲上前来,甩手打出了什么东西,那黑衣人猝不及防,哎哟一声,身子就是一个踉跄,手里捧着的瓷罐也差点掉在地上。
“好个许老怪,你还真敢出来,你就不怕墓地那头出事么?”
“臭小子,还愣着干啥,快把那块雷击木令牌打出去。”
许师傅冲着我吹胡子瞪眼睛的喊道,我应了一声,忙掏出那块雷击木令牌,也不管那么多了,扬手就当成板砖给丢了出去。
这一下丢的倒是挺准,不偏不倚正砸在那黑衣人的胳膊上,他顿时一个激灵,就像被电打了似的,整个人都差点跳了起来,啊的一声大叫,那个瓷罐砰的一声掉在地上。
而这时另一个人也冲了上来,手中举起一把黑洞洞的手枪,冲黑衣人大喊了一声:“不许动,警察!”
黑衣人浑身发抖,狼狈不堪,捧着胳膊连连后退,怒道:“许老怪,你他娘的居然还叫警察,你还守不守规矩?”
许师傅双手叉腰,嘿嘿笑道:“我守你娘的规矩,老子现在早不是阴山门下,我就是个看墓地的,你没听说过一句话,有困难找警察么,哈哈哈哈……”
许师傅一脸的得意,那黑衣人咬牙切齿的一跺脚,骂道:“算你狠,改天我再跟你算账。”
他说着就要过去捡起那个瓷罐,我眼疾手快,飞扑过去一把抢在手里,举起来大叫道:“你敢过来,这通灵鬼婴可不放过你!”
我话音一落,那个婴鬼居然还很配合我,立马跳了出来,冲着黑衣人一阵怪叫,嘴里露出一排细密的尖牙,面容狰狞无比。
黑衣人恨恨的望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就往乱葬岗里跑去,他所过之处,乱葬岗中腾起一片黑气,掩住了他的身形,转眼间就看不见了。
许师傅面色凝重,招呼道:“这里是他的地盘,咱们得好就撤,快离开这里。”
我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地上那个婴鬼忽然蹿了起来,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一片黑影扑来,随后我眼睛又是一痛,等缓和过来再看,那婴鬼已经无影无踪了。
不过这时候我已经知道了,那小家伙应该是又回到我的眼睛里去了……
我不由无奈,这时那个警察也跑了过来,我一看顿时无语,这哪里是什么警察,明明就是我的那个朋友。
“那个女的还在地上昏迷。”朋友指着前方说道,我顾不得说什么,跑过去就和他一起把顾盼盼背了起来,许师傅也走了过去,却一眼看到那个棺材,和刚挖好的土坑,当下挥手扔出了什么,那棺材轰的一下就燃烧了起来。
“好了,这下安全了,咱们先回去再说。”许师傅摆了摆手,当下朋友在前面开路,我在中间背着顾盼盼,许师傅断后,我们三个人这才缓缓的下了山,离开了这片可怕的乱葬岗。
下山之后,许师傅独自回去了,我和朋友则第一时间把顾盼盼送去了医院,一番检查后,她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身体虚弱,意识有点不清醒,医生说她受了很重的风寒,需要住院观察两天。
我这才有时间问朋友,我明明告诉他去报警的,怎么他却跑去把许师傅给找来了,还有,在哪弄了一身警服穿?
他嘿嘿一笑说,我知道你上山就准是有什么邪门歪道的事,报警的话,不大好弄,搞不好连你自己也坑进去,所以我左思右想,干脆就跟朋友借了身警服,想着上山去救你,结果半路遇上了许师傅,就这么一起上山去了。
我纳闷的又问他,那把手枪哪来的,人家就算借给你警服,总不会把手枪也借给你吧?
朋友神秘地凑在我耳边说,那枪是仿真的,淘宝上就有卖的……
我顿时哭笑不得,这家伙胆子还真是够大,我说你就不怕遇上黑社会,真刀真枪的跟你干架?他说我早知道你小子没那两下子,要不然我才不会去呢。
我一阵无语,这时候顾盼盼已经没什么事了,我心里惦记着许师傅,就让朋友在医院看着点顾盼盼,然后我就赶紧打车回了墓地,我现在已经猜到了一些内情,许师傅和那个黑衣人,叫什么安老鬼的,必然是有宿仇。
而且,许师傅在墓地,也绝不是上班这么简单,他似乎是在守护着什么。
我匆匆回到了墓地,许师傅却不在小屋里,我心里咯噔一下,忙出去四处寻找,结果找了半天,才在一片墓地中间,找到了面对着一个墓碑静立的许师傅。
我走了过去,站在他身后半天没敢吭声,他的神情很严肃,我看了看那座墓碑,发现那只是个很不起眼的墓,借着月光,我隐约看清了上面的字。
“故友廖凡之墓,许之庭立。”
这座墓碑上,就这简单的一行字,我猜到那个许之庭应该就是许师傅,可那个廖凡,我却从来没听许师傅提起过,而且他先前巡视墓地的时候,似乎也并没对这座普通的墓有过什么特殊的关照。
“这是我的朋友。”许师傅头也没回的说,随后又加了一句:“唯一的朋友。”
我虽然没说话,但他自然知道是我回来了,我试探着问道:“许师傅,你在这里十多年,不会就是为了他吧?”
许师傅没有直接回答,却叹了口气,看着那墓碑说:“当年要不是他,或许现在躺在里面的人就是我了。可我没想到,我虽然当年狠心弃了眼睛,那些人却还是没有罢休。”
他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两句,忽然转头看着我说:“如果我有一天不在了,你能代替我,继续守下去么?”
我呆呆的看着他,不解道:“继续守下去,守这一座墓地?可是……许师傅,我还年轻,我不想做一辈子守墓人啊。”
我这是实话实说,我今年刚二十多岁,在这里上班也是为了生活,可真的让我在这里守墓一辈子,我做不到。
许师傅摇摇头,说:“我的意思,并不是让你守这墓地,而是让你守住……”
他说着从身上忽然取出了一块黑沉沉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一块令牌,随后对我说:“你能不能答应我,从今后替我守住这块阴山令,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能遗失。”
他说着话,同时目光烁烁的盯着我,我看得出来,那眼神里充满了期盼,和近似于恳求的神情。
可是,这阴山令到底是什么?
我那时候呆呆的看着许师傅手中的那块看起来很不起眼的木牌,完全想不到,这块木牌会对我今后的人生,产生多么巨大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