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里正和刘老爹正好都站在沈哲的身边,一把扶住了他,“傻小子,你没事吧?”刘老爹虽然对杨氏很厌恶,但对沈哲他是百分百满意的,看着脸色惨白的他,忍不住有些担心。
“沈哲,要不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呢?”张里正也开了口。
沈晓晓站在杨氏的对面,看着杨氏,笑着说道,“以前有些话我不说,是因为看些爹的面子,怕伤了他的心,现在我不说也是不行了。”看着杨氏那忽阴忽晴的脸,沈晓晓一脸鄙夷。
“自打我记事儿起,就没得过你的一句好话,我娘一直都省着吃省着穿,把好的都给你们送过去,可从来都得不到你们的一点点好,有哪次不顺你的心了,你不是打就是骂的,谁不是爹娘生的?谁不是爹娘的心头肉,凭啥来了你家就得受你的罪?看你的脸色?我爹哄着我娘,说尽你的好话,我娘才不计较,你以为这都是怕你了?这是给你面子!若你是个路人,我早就撕烂了你的嘴!我和我娘是狐媚子?给别人下迷魂药,你啥时候看见了?你啥时候听到我和我娘做了对不起沈家的事了?你说这些话的时候就不怕下了地狱被阎王给割了舌头。我沈晓晓今儿当着大家伙的面就把话给说白了,今后老沈家有任何的事情都与我们家无关的,若是老沈家有任何人打起了我家的注意,那就等着开祠堂,受全村人的审判吧!”
沈晓晓从未说过这么重的话,即便是这个时候,她还是给杨氏留了几分颜面,没有说一个脏字。沈哲这会心都凉透了,完全没有再开口说话的意思。
杨氏看看这个有看看那个,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想着自个今儿真是着了魔了,怎么就来了这里?
“别觉得有人给你们撑腰就能目中无人了,等着我老沈家发达了,你们别一个个的来求我!”杨氏扔下这句话就掉头走了。
“切~~~什么人呐,这么对自个儿子也不怕天打雷劈。”
“就是就是,还想对自己的亲孙女下毒手,真不知道沈哲这一家子是不是跟她八字犯冲。”
“哎,别说了,别说了,干活去吧。”众人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呢,可看着沈哲那惨白的脸色,一个个都闭了嘴。在沈哲家干活的这两天,都看的出,这一家子都是好人。
刘老爹扶着沈哲在一旁坐了下来,“傻小子,以后你就是我老刘家的人,他们家不稀罕你,俺们老刘家稀罕,往后有个啥事,就找爹,爹给你做主。”
“是啊,姐夫,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爹,你还有我,还有娘,还有小慈和小俊,咱们一家人好好的,比啥都强不是?”沈晓晓现在特心疼沈哲,想着自己的希望一点点的破灭该是有多么的绝望。
“哎……我没事,你们都坐下吧,都别站着了,我没那么脆弱,只是心里一直存着念想,不想一家人就这么散了,可娘……可她……连这点念想都不想给我……罢了罢了,散了就散了,我们往后的日子还长,我一个大老爷们还能让这点事给折腾没了?”沈哲笑着看了看沈晓晓,有看了看刘老爹,笑着说道,“倒是晓晓这孩子,也到了该找婆家的年纪了,刘芳十五的时候都已经跟了我了。”
沈晓晓一听一下子站了起来,“爹,你咋能这样?我不要,我才不要这么早就嫁出去,我还没及笄呢。”
“这眼看着就收庄稼了,收完庄稼也就快到了你及笄的日子,只是先寻个婆家,又没让你现在就嫁出去。”看沈哲说话这架势是非把沈晓晓嫁出去不可了。
沈晓晓原本神采奕奕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刘正阳在一旁看的那叫一个舒爽,不过还是说了句让沈晓晓觉得窝心的话。
“姐夫,其实我觉得这事急不来的,你觉得啥样的人家能配上我们晓晓,家里没点底子的晓晓嫁过去了还不是受穷,万一遇上个不讲理的婆婆,晓晓这日子还过不过了?倒不如,我们现在先留意着,一切顺其自然。”
沈晓晓的眼睛瞬间放光,给了刘正阳一个眼神之后,笑着说道,“小舅舅说的没错,更何况他只比我大一岁,他还没找媳妇呢,我真的不急。”
刘正阳一听沈晓晓这话,一下子急眼了,“我这给你想法子推脱呢,你咋还把我给拖下水了?”
“小舅舅,我说的也是实话嘛。”沈晓晓嘿嘿的干笑两声,不再看刘正阳。
“行了行了,这事我也就是这么说说,该咋办还得刘芳回来了再打算,先干活吧,有了这青砖,房子眼看着就成型了。”杨氏留下的阴影虽说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褪去的,可为了他身边的这些心心念念为他的人,他必须振作。
“走!干活去!”刘正阳和刘正睿打着头阵,加入了盖房子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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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距离村里还是有点距离的,在场的一些老爷们也都没回家,所以杨氏来闹场的事情村里的人还不知道。
杨氏一路气呼呼的回到了家,看沈永胜依旧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心里更是堵得慌,一屁股坐在了炕上,谁也不搭理。
沈春生一家和杨氏是住在一个院子的,李氏老远的就看见婆婆进门了,却没有直接迎上去,看着杨氏的脸都黑了,指不定在哪受了气,她才不想去找不快活。
“人呢?家里就没个能喘气的了?”杨氏在炕上坐了半天,连口水都没喝上,沈永胜又是一只背着她,心里更是憋屈的不行。
沈永胜一听她吆喝,不开口也不行了,“你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杨氏一听沈永胜开口,心里的火苗蹭蹭蹭蹭的就冒了起来,“我整啥幺蛾子,我能整啥!你这一天天的除了给我甩脸子还能干点啥?这个家里还有没有个能主事的了。”
沈永胜的嘴角一撇,很不客气的说道,“有你在这个家里,还需要主事的做啥,你不就是主事的吗?”
杨氏知道沈永胜的意思,自己这么些年来一直都骑在他的头上,啥事都是自己做主,他那个当家的的身份也就是个摆设,可她现在心里正堵着呢,听了这话心里就更不舒服了。
“咋的?我主事又咋的?是缺你吃了还是短你穿了?”杨氏的大嗓门早就传进了隔壁的沈春生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