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风声呼啸,唐闲疾步而走,不是朝着庙门,而是循着荀斌的位置找去。
无论是出于道义,还是唐闲内心那颗有些执拗骄傲的心,都必须让唐闲找到荀斌。
无论能否成功,唐闲都觉得自己有必要也有义务给付出了许多的荀斌一个交代。
唐闲在大殿内与几座佛陀元灵周旋都弄得遍体鳞伤,唐闲不认为引开几十尊的荀斌会很舒心。
答案也是肯定的,荀斌很不舒心。
还是那副白衣如雪,荀斌在一众佛陀元灵中闲庭信步一般,甚至连衣摆都没有乱。
只是苍白的面容,如柱一般的汗水,到底还是透漏了他的真实情况。
“祖爷爷,,,你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荀斌意识中焦急的出声,到目前为止,虽然荀斌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但是荀斌自己知道自己的状况。
若是没有祖爷爷,荀斌连一分钟怕是都坚持不住。
意识中,苍老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却也带着几分淡然说道:“放心吧,祖爷爷我还能坚持一会儿。”
荀斌心头焦急,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得听从指点,尽可能的拖延时间。
七八十尊佛陀元灵!密密麻麻的一大片,荀斌在佛陀元灵群中来回穿梭,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青光,每当荀斌经过一处,身上的青光便暗淡一分,而那些佛徒元灵也是安静老实一分。
阵阵苦笑,荀斌心中亦是仔细计算着时间的流逝,心中焦急。
“荀斌兄!!”
一道声音入耳,荀斌面色一喜,分神看向唐闲,带着几分期待。
唐闲微微一笑,没有多说,荀斌心头狂喜,腰间青光大作,荀斌化作一道劲风,舍弃了一众佛陀元灵直奔唐闲而来。
“成功了?”
荀斌急忙开口问道。
唐闲没有出声,咧嘴一笑,率先朝着庙门的方向奔去。
荀斌见状心头疑惑,也没有多说,急忙跟上。
而当荀斌脱离了一众佛陀元灵之后,那些佛陀元灵原本有些迷惘的神色变得茫然,随后微微清醒,又是一阵愤怒吼声,直奔油缸大殿而去。
无论到什么时候,这些元灵都会牢记自己的使命!
当然,这些都已经和唐闲二人没有关系了!
唐闲面色平静,实则内心波澜涌动。
到底是生死关头,饶是唐闲心性在怎么坚定也不由得手心冒出冷汗,心神惶惶。
荀斌更是如此,看着沉默不语的唐闲,荀斌心中一阵焦急。
“到底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若是失败了,,,,我该怎么做?”
荀斌想着,疑惑着,唐闲沉默。荀斌本想在意识中问问他的祖爷爷,这才发现,原来他一直以来的主心骨祖爷爷,此时也是耗尽能量而沉睡了。
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原本二人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应该可以很快到达庙门口,而实际上也很快,只不过二人的心更快罢了。
二人的心思似乎早就先人一步到了庙门口,让二人劲风一般的速度相形见绌。
唐闲此时的心里是矛盾的。
他既想快点到达庙门口,一窥究竟,或是安然逃脱,或是失败被人渡化,鱼肉一生。
但是他又不想到达庙门口,他生怕失败了,经过千般艰辛的努力之后,失败了。这是唐闲不愿意,或者说难以忍受的结局,哪怕是他自认为已经做好了准备。
虽然这种焦灼等待的心情让人很难受,很郁闷,但是总比彻地的失落失望失去一切的好。
唐闲不由得希望时间的白驹能够放缓脚步,能够让他在这种焦灼的心态中多坚持一会儿。
不是害怕死亡,是害怕极度的失望!
这是唐闲的心理。
再怎么坚强,说到底唐闲毕竟还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
是的,唐闲十六岁了,在瀛洲,唐闲渡过了他十六岁的生日。
没有礼物,没有祝福,却多了一些责任与野心。
哪怕他沉着冷静,他战力无双,他心狠手辣,他野望在天!
在生死关头,唐闲终于还是漏出来了一丝原本不应该属于他身上,或者说被深深隐藏的迟疑柔弱。
不过唐闲很快就压下了这种念头,这种想法。
因为骄傲的他,充满野望的内心是不允许自己留下任何一丝关于弱者的情绪的。
“此事过后,这小子才算是真正的长大了!”
小蚕想着,他对于唐闲的情况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人总是需要成长的,无论他是弱冠少年,还是垂垂老朽,都会成长进步。
而所谓的成长,不一定是经过多少岁月,也不一定是突破了多少境界,获得了多少荣誉。而一装装,一件件能够与人以改变的事,物,人!
唐闲遇到的事,不少,但是足够改变一个人的事儿,可能不多。
而恰好,这次所谓的试炼,就是一次。
这次所谓的试炼虽然凶险异常,却也教会了唐闲许多!
当然,这些都是要等到唐闲安然逃脱之后独自消化的东西。
百人百味,一样的事儿一样的物,不同的人总会品味出不同的东西不同的体会来的。
二人速度不慢,不多时,终于还是来到了决定二人命运的庙门口。
青木金漆,狮头环手,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
“果然失败了么?”
荀斌见状忽的冷汗冒出,而后面色苍白,双目失去了神色,颓唐坐在地上。
没有抱怨,没有咒骂,没有怨天尤人。
不是不想,而是一切都没有价值了。
很快,他就会被人渡化,加入到大殿中提线木偶的一员,终日参拜那个他恶心到了极点的丑陋魔像。
而他的梦想,他的野望也可能不过是法宝主人的笑资罢了。他的秘密,他的机缘,也终究会被人夺取,孜然一身,青灯古佛。
唐闲见状眉头微微皱起,虽然唐闲想象过自己看到结果时候的模样,却还是对自己的淡然表示满意。
“果然,小爷已经到了看破生死的程度了么?”
唐闲苦笑一声,风骚的想着。
大步上前,唐闲狠狠的一拳砸在了庙门上,像是发泄,像是不满,也像是最后的期望。
吱呀!
门开了,唐闲神色一凛,咧嘴一笑:“也只有小爷这么机智的男人,才能想到门得推才能开这么致命的短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