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去那朱燮元军中,自然是最好。”,樊龙帮着罗乾象想主意:“可毕竟没个由头。”
朱燮元如今是四川巡抚,是蜀中诸军的统帅,如果能呆在朱燮元身边,能打探到的消息自然是最多。
只不过,虽然如今简州城中一直流传朱燮元对罗乾象的赏识,可是奢寅和樊龙既然自以为是看破了朱燮元的‘奸’计,自然不会再去相信。
可如果真的让罗乾象自然突然送上‘门’去,便多少会让人有几分戒心,能不能留在朱燮元身边,又能打探到多少消息还未可知.
“我听说,最近蜀中从京城里来了一个什么钦差大人。”,左右寻思一阵之后,樊龙终于眼前一亮:“如今就在这秦良‘玉’军中。
“听说此人在北京城中,最喜攀附权贵,这次又勾结宫里的太监,才能谋到这个钦差的位子。”,樊龙终于不负唐旭苦心孤诣的自毁名声:“此人平日里最是好大喜功,如今到了四川,更是专横跋扈,就连朱燮元,也要时时向他呈报军务.”
“哦。”,罗乾象轻轻的点了点头,既然是勾结太监谋到这个位置的,想来确实不是那么光彩,只看当年邱乘云在四川的行径,也知道喜欢和太监‘混’在一起,绝不是什么好人。
“如此这般。”,看罗乾象的模样,约莫也已经是答应了,樊龙终于松了口气,开始帮着罗乾象谋划着怎么去接头:“明日罗将军便随我去出战,然后再阵上跌下马来……”
“咳……咳……”,罗乾象捂住‘胸’前受伤的肋骨,一阵剧烈的咳嗽。
“我知道这也是委屈将军了。”,樊龙同情的看着罗乾象:“只等那些白扞兵上前,你便投敌便是。”
“就这样吧。”,罗乾象也是无法可想,只能是任由着樊龙在这里折腾了。
“那今日就请罗将军好好歇息一番。”,樊龙见罗乾象终于答应了下来,心里顿时也是一阵欢喜,拱了拱手,从帐中退出.
“呼……”,等樊龙走了之后,罗乾象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目光死死的盯住樊龙离开的方向。
贵州,水西城。
作为水西一地的首府所在,骆养‘性’也没想到,这水西城居然破败如斯。
虽然号称是城,可是水西城并没有太多城墙壁垒,大部分所谓的城墙,都是由天生的悬崖峭壁形成,空缺的部分,才由砖石垒成的堡垒相连。
四周的悬崖顶上,高耸着一座座雄伟的房屋,部是用整片的天然石块砌成,看上去就知道是城中的达官显贵所居。
入城的大道两旁,也还算是光鲜,可只要继续往里头走一走,便可以看见整片的破旧不堪的矮屋,有的屋子建造时为了省钱省工夫,甚至只有刚及一人高,看上去犹如窝棚。骆养‘性’真不知道住在这样的屋子里,若是一不小心,把屋顶顶破了怎么办。
四周的街巷两旁,更是一片狼藉,走在路上一不小心便会踩到一堆秽物。
京城里最为杂‘乱’的地方,比如左右安‘门’,骆养‘性’也曾是去过,可是如果拿来和这里比,简直便是犹如人间天堂。
好在此时还是冬季,若是入夏,骆养‘性’已经可以想象得到,只怕整座水西城里都会散发出一阵让人难以忍受的恶臭。
而远处的峭壁上,那些头人们的住所,看起来却明显要比京城里的达官显贵的宅院更为奢华,有的住所,为了便于上下,甚至用数百和人腰差不多粗细的原木做成绞索云梯,只这一部分木材,便足够数十上百户人家建造房屋。
只在附近的小街里转了一阵,骆养‘性’和刘然两人便再忍耐不住,连忙从中退出,回到了大道上。
“大弟。”,只是刚及朝前走了数十步,便听见身边的刘然突然大声喊了自己一声。
“你看这些屋舍,到底和我们云南大为不同。”,刘然兴致勃勃地指着远处悬崖上的豪宅给骆养‘性’看,可是垂在身前的左手小指,却快速的晃动了几下。
“果然是不同。”,骆养‘性’也同样兴致勃勃地四处观望看。按照锦衣卫里的暗语,刘然的手势的正是表示有人在跟踪的意思。
装作正在观赏四周的风土人情,骆养‘性’侧过脑袋,用余光飞快的朝着身后瞥了几眼,当下却几乎禁不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只见自己两人身后,约莫十来步的距离上,正有一人直直的站在街边,目光只落在自己和刘然身上。看见两人停下,连忙又走了两步,钻到附近的店铺里面,伸出半个身子继续向前望着。
这也是亏得眼下在水西的是骆千户,若是遇见的是唐大人,定然会上前一把湫住:说,你小子是不是也是穿越来的?平日里电视剧看多了吧。
不过,即便如此,放在骆养‘性’和刘然两个老牌棉衣卫身上,也足够他们笑一壶了。
再转头朝着四周看几眼,看见前方临街有间店铺,看起来像是青楼瓦舍的样子,便拉一拉刘然,说一声走,直接登‘门’而入.
“两位客官里头请。”,果然不出所料,骆养‘性’与刘然两人,刚一进了‘门’,便看见一龟公模样的汉子迎了上来:“请问两位客官来此,是要酌饮,听曲,还是歇夜?”
后世的人,往往对青楼有所误解,以为古代青楼里头,一进去就会有店里的老鸨或是姑娘上前迎接,然后排出一排妹子,任君挑选。
实际上,无论是老鸨或者姑娘,都不会轻易在‘门’口迎客的。接客的,一般都是龟公,约莫相当于专业拉皮条。
而且里头的老鸨,往往也是业内人士,也接客,甚至有许多老鸨本身就是店里的招牌,和姑娘们之间也是以主仆或者姐妹相称。至于酌饮,听曲,歇夜这些东西,和京城里头差别也不是很大。
酌饮的价钱是最低的,类似于四百年后的KTV陪酒,陪着喝几杯酒,让占点小便亘,如此而已。
听曲的话,价钱要高些,因为一般能出来献唱的,大部分都算是这间青楼里正当红的,而且唱歌这事情,也不是人人都能唱的好。
最后的歇夜,一切也就不言而喻,尽在其中了。
“先听曲。”,骆养‘性’并不犹豫,直接开口说道。
倒也不是骆养‘性’节‘操’高洁,在京城里的时候,青楼瓦舍这些地方,骆养‘性’也没少去过。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所以目光自然比较挑剔,一般的俗品,是入不了骆养‘性’的眼的。
“那客官是想听小曲,还是听山歌?”,龟公又问。
还有这个讲究?刘然终于发现这水西城的青啬楼里,与京城里的不同了,刚想要开口去问,脚上却感觉被骆养‘性’轻轻碰了一下,连忙停住了口。
“就听山歌吧。”,骆养‘性’呵呵笑道:“我们兄弟第一回来这水西,倒想听听看,这水西的山歌,和我们黔中有什么区别”“那客官是要彝‘女’,苗‘女’,蜀‘女’还是贵‘女’,黔‘女’?”,龟公仍接着问。
“贵‘女’吧。”,骆养‘性’略想了一下,开口回道:“出‘门’做生意,讨个好彩头,若是唱的好,便歇夜。”
骆养‘性’和刘然两个,刚到这水西城不到一个时辰,还没有寻客栈坐下,所以住那里并无所谓。
“客官稍等。”,龟公见这两人并不问价钱,又听说是出来做生意的,知道遇见了不差钱的大户,也不敢怠慢。先上了两份点让两人安心等候,然后便去后面帮着安排去了。
骆养‘性’这才假装休息,向着四周看了一眼。之前曾经看见那条尾巴居然也跟着进了‘门’,点了一杯茶,在那里喝,时不时的抬起眼朝这里看一眼。
不过如此一来,倒是让骆养‘性’松了一□气。
适才的龟公,应当也已经是看到此人了,可是既没有任何诧异,也没有上前招呼。这说明他已经见怪不怪了。既然如此,那也就说明这样的待遇并不是自己两人所独享的。
“两位客官久等了。”,刚及伸了一个懒腰,便听见一道娇滴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转过头去看,顿时不禁眼前一亮。
“奴家余杏儿,见过两位客官。”,明眸里一阵眼‘波’闪动,从骆养‘性’和刘然的身前扫过。
“姑娘姓余?”,骆养‘性’‘操’着黔地□音问道。
“正是。”,余杏儿先向两人款款行了一礼,才在身边坐下。
“这个姓好。”,骆养‘性’的脸上,现出几分欣喜:“我们出‘门’做生意之人,最喜欢这个姓.”
“姑娘会唱山歌?”,稍待片刻,骆养‘性’又像不可思议般的,把目光落到了余杏儿身上。
骆养‘性’虽然没听过几回云贵的山歌,但是也知道,唱山歌是要大声喊出来的。可看余杏儿娇滴滴的模样,很让人怀疑会不会背过气去。
“公子试试便知。”,余杏儿看见骆养‘性’还算是年轻俊俏,又是一副不差钱的模样,心里也是欣喜,向着骆养‘性’所坐的方向靠了一靠,‘胸’前的丰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间,在骆养‘性’的肘间擦过。
“怎么试?”,骆养‘性’在脸上堆满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