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胸没死在床上,顾天弈终究是不舍得让她太累,要了两次,然后他就抱着已经累瘫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的莫胸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三点,顾天弈看了一眼怀里依旧睡得很沉的女人,唇角轻轻勾了勾,随即翻身起床,进了砸。
莫胸一觉直接睡到傍晚,冬天天黑得比较早,她看了一眼被窗帘遮掩的窗外,天已经黑了蠹。
身边早已没了顾天弈,她想翻身坐起来,不料一动,浑身酸疼得厉害,就跟散了架一般。
忍不走唧一声,然后对着房门大叫一声,“姓顾的,你给老娘滚过来[”
回想起之前,莫胸又羞又恼,那个臭男人,明明知道她是第一次,简直就是将她往死里整,要不是她小身板结实,估计这会儿早被他弄散架了。
厨房里,顾天弈正在熬粥,听到她这么一嗓子,性感的唇角忍不住扬起一个弧度,放下手里的勺子,转身出了厨房。
伸手开门,看着将被子卷成一团裹在里面的莫胸,他站在门口停了几秒,直到莫胸拿眼瞪他,凶巴巴地说,“你把我弄疼了!”
他轻笑一声,大步走到床边,俯身,一把将被子连她一起抱住,垂眸凝她,深邃的眸子一片柔情似水,“还疼,嗯?”
最后的那一个尾音,就跟带了电似的,从莫胸的尾椎骨一路往上窜,直达发根,整个身子都软了。
靠在他身上,莫胸有些不好意思看他,只是小声地对他说,“好像都肿了。”
顾天弈一把将她松开,掀起被子就要去看,羞得莫胸一把抓紧被子,顶着一张通红的脸瞪他,“看什么看,给我放热水去,我要泡澡。”
顾天弈看着她,眉心微蹙,为之前的激烈心生愧疚,“严不严重?我去给你买药。”
“先帮我放水。”
浑身酸疼难耐,莫胸想,泡个热水澡或许会舒服一些。
顾天弈将她松开,然后起身,大步进了砸。
热水很快就放好了,他从里面大步走出来,直接掀了被子,将莫胸就这样打横抱在怀里,大步进了砸。
将她轻轻地放进浴缸中,然后问她,“热吗?”
一泡进温热的水里,莫胸就忍不住叹息一声,“好舒服。”
顾天弈半蹲在浴缸前,看着她脉来的雪白的肩头,眸色一深,忍不住欺过去,亲了上去。
他的唇带着几分凉意,一碰上她的皮肤,莫胸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随即她抬手一巴掌将他拍开,“今晚别想再碰我。”
顾天弈忍不揍笑一声,揶揄出声,“之前天天嚷着想吃肉的可是你,这不过才吃了一顿,就腻了?”
莫胸气得抬手拧他的胳膊,“我是第一次……”
“我也是。”
“你疼吗?”
“爽!”
“……滚!”
……
趁她泡澡的工夫,顾天弈下了楼,到门口的药店给她买了药膏。
莫胸泡舒服了,这才穿了衣服走出来。
她听见厨房有动静,便走过去,一眼就看到站在流离台前忙碌的顾天弈。
公寓里有地暖,暖气很足,顾天弈只穿着一件薄衫加休闲裤,一身休闲的装扮,舒适又不缺性感。
此刻,他正衣袖半挽,正在做饭,动作娴熟而流畅。
都说会做饭的男人最迷人,莫胸觉得这话说得太对了,此刻的她,都快要被他迷死了。
忍不住走上前,站在他身边,偏头看他,“什么时候好?我都快饿死了。”说着,伸手就去拈放在一旁已经炒好的青椒肉丝。
顾天弈一边继续翻炒一边看她一眼,“准备碗筷,还有一个汤就好。”
莫胸又拈了一根肉丝放进嘴里,边吃边说,“今晚不回去了?”
“回哪儿?”
“家。”
“这就是咱俩的家,你还想回哪个家?”顾天弈关了炉火,将炒好的菜盛入盘中,然后递给她,“端过去。”
莫胸伸手接过,先用鼻子闻了闻,立马满足地叹息,“太香了。”
吃饭的时候,莫胸掏出手机,一边拨号码一边对顾天弈说,“我得给我妈说一声,不然她会担心。”
“嗯。”
电、话很快接通了,话筒里传来温心然温柔的声音,“曦曦。”
“妈,我这个周末不回家了。”
“和天弈在一块?”
“嗯,正在吃饭,你吃了么?”
“你莫卿姑姑回来了,我俩现在在一块吃饭。”
“姑姑回来了?那我和她说会话……”
等莫胸终于和莫卿聊完,已经是半个斜后,顾天弈已经吃完,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
莫胸将剩下的饭菜一扫而空,然后抚着吃撑的肚子哼唧,“顾天弈,我好像又吃撑了,怎么办?”
顾天弈朝她走过来,一边收拾餐桌一边说,“你哪次没吃撑。”说着,朝厨房走去。
莫胸拿着筷子和饭锅跟在后面,“谁让你做饭太好吃,再这样下去,我迟早会变成小猪。”
“我不嫌弃。”
“我嫌弃自己,”莫胸将筷子放进洗碗槽,“附近有药店么?我得去买大山楂丸子,不然夜晚睡不着。”
“去呆着,一会儿我去给你买。”
“一起好不好?”
“外面冷。”
莫胸最怕冷,一到冬天,她就不愿意出门,恨不能一直窝在家里。
收拾好厨房,顾天弈出来,走到衣架前,穿了外套,然后看向莫胸,“还需要买什么?我一起买了。”
“家里有洗漱用品么?”
“有。”
“能不能再给我买点小零食……”
“不能!”
都吃撑了,怎么还想着吃?
……
夜晚睡觉之前,顾天弈拿出药膏,看了一眼趴在床头玩手机的莫胸,也没说话,径直撩起她睡袍的下摆,然后扯下她的小裤。
“干嘛?”莫胸一个翻身滚到一旁,满眼幽怨,“都说了,今晚不要!”
顾天弈也不理她,直接单腿跪在床上,长臂一伸,大手握住她纤细的脚踝,一用力,莫胸整个人都被拉了回来。
莫胸那个气啊,下面还疼得厉害,他竟然敢霸王硬上弓?
抬起另外一条腿,刚想踢,顾天弈将药膏递到她面前,“我有那么禽、兽?上药!”
莫胸瞬间明白了,收回腿去,然后翻身坐起来,伸手要去拿药膏,顾天弈却拿开,对她说,“我帮你弄。”
“不要!”总归是脸皮不够厚,莫胸脸色绯红,强烈抗议,“很丢人的,我自己来。”
“你看不见。”
“我我我……”
讨论这样羞涩的问题,莫胸羞得要死,索性躺回床上,将脸埋进枕头间,任由顾天弈脱下她的小裤……
……
自从顾天弈开荤之后,隔三差五,他就拖着莫胸去公寓,两人从最初的不熟练,经过几次之后,变得越来越和谐,莫胸从最初的害怕,变得越来越爱。
转眼间,就到了期末,莫胸最近一直在学校忙着复习,连续几个周末都没回家。
这天周六,她正要去图书馆复习,接到爷爷打来的电、话。
爷爷很少给她打电、话,除非有很重要的事。
果不其然,爷爷一开口,莫胸原本轻松的心情顿时跌入谷底。
他说,“胸,今天回来一趟。”
声音严肃而低沉,莫胸知道,既然叫她回去,肯定与她有关。
除了爹妈离婚之外,还能有什么事与她有关?
于是,点头,“好,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她立马拨通了顾天弈的电、话,那头很快接了起来,“弄好了?我去接你!”
“顾天弈……”莫胸叫住他,“我今天得回家一趟。”
“怎么?”
“爷爷刚来电、话,让我回去一趟。”她声音很低,心情压抑得厉害。
在顾天弈面前,她无需隐藏自己。
那头顿了一秒,接着说,“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你下午不是还有训练吗?”
一进大学,顾天弈就进了校篮球队,现在已经是篮球社的社长,也是校队的队长,明年春天的全国高校篮球赛,他们也要参加,所以,现在训练加期末复习,时间很紧。
“我送你上车。”
“好。”
挂了电、话之后,莫胸就拎起挎包,对依旧在睡觉的许鲜说了句,“我回家了,明天回来。”
“嗯,带点好吃的,馋了。”
如果是在平时,莫胸肯定回她一句‘撑死你’,但今天,她实在没有调侃的心情。
出了女生公寓楼,她就见顾天弈已经等在那里,小跑过去,很自然地将手伸了过去,顾天弈伸手握住,然后紧紧地裹在他温热的手心。
牵着她朝学校大门口走去,“明天回来?”
“嗯。”
“回来之前跟我说一声,我来门口接你。”
“嗯。”
两人走得不慢,十几分钟后,顾天弈替她拦了辆出租车,将她送上车,“到家跟我说一声。”
“知道了,快回去吧,我走了。”
顾天弈抿了抿唇瓣,眼眸深深地凝着她,“有事给我打电、话。”
莫胸鼻头一酸,连忙抽回视线,点点头,“嗯。”
……
回到家,一进客厅,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姑妈和大伯,她心地一沉,然后上去打招呼,“姑妈,大伯,您们回来了。”
莫想朝莫胸招招手,“胸,过来。”
莫胸将挎包递给一旁的佣人,然后抬脚走过去,坐在了莫想身边。
莫想伸手,将她抱在怀里,许久都没说话。
直到莫胸从她怀里出来,她才轻轻叹息一声,“曦曦,别怕。”
莫胸摇头,表情很平静,“姑妈,最怕的时候都过去了,我其实早就做好了准备,一直在等。”
看着她默然的模样,莫想心底一痛。
父母闹离婚,伤害最大的,就是孩子。
莫胸是她看着长大的,活泼开朗,从来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傻乐,脸上从来都只有笑,就算调皮捣蛋被爸爸批评了,她还是会乐得哈哈笑。
而现在,面对家庭的破裂,她却表现得风平浪静,一脸漠然,这究竟是经历了怎样的煎熬和痛苦,才走到这一步。
忍不住,再一次将莫胸抱进怀里,一向性格坚硬的莫想,忍不嘴了眼眶,“胸,你还有我们,我们都会把你照顾很好的。”
“嗯。”
而坐在一旁的莫向东,只是一个劲儿地叹气,无奈而纠结。
他根本没想到,那么爱自己媳妇的老二竟然会在外面有了女人,简直是……无法理解。
在客厅待了一会儿之后,莫胸就上了楼,回了房间。
她静静地坐了片刻,然后拿出手机给顾天弈发了条信息,说她已经到家了。
那边很快回了电、话,莫胸接起,顾天弈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我在篮球馆。”
“嗯,我到家了。”
“明天你早点回来,咱们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
“什么好吃的?”
“想吃什么,就给你做什么。”
“想吃你。”
“好,给你!”
莫胸心情突然之间就好了起来,她握着手机低低的笑,“流氓。”
“明明就是你先撩我。”
“那我给你。”
“你这个……小流氓。”
“咱俩真配。”
“我也这么觉得。”
莫胸刚想说什么,听见顾天弈那头有人叫他的名字,于是她就说,“快去吧,我没事。”
“嗯,晚点我再给你打电、话。”
“好。”
挂了电、话,莫胸就下到二楼,敲响了温心然的房门。
房门很快被打开,温心然看到站在外面的莫胸,表情滞了一下,什么都没说,转身回到衣柜前,她正在收拾衣服。
莫胸径直坐在床沿,看着她正将衣柜里面的衣服一件件收拾出来,然后叠进一旁的皮箱,便开了口,“决定了?”
温心然收拾衣服的动作一滞,随即点点头,“嗯,不想再拖了,拖到何年何月是个头,妈妈累了。”
“我支持。”
她的话,让温心然忍不棕头看她,莫胸冲她笑了笑,一脸无所谓,“不止是你,连我都累了。”
温心然又是一阵心疼,喃喃开口,“曦曦,妈妈对不起……”
“别再说对不起,事情已成定局,再说这些已经没意义了。”莫胸从床边站起来,一脸轻松,“我回房间了,快要考试了,我得复习。”
说完,她就出了温心然的房间,上了三楼。
午饭的时候,佣人上来叫她,她一点胃口都没有,便告诉佣人,说她先睡一觉,醒来再吃。
佣人离去之后,莫胸真的就趟到了床上,蒙上被子,原以为睡不着,谁知,竟然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是三个斜后。
她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就下了楼,刚下到二楼,她就听到一楼客厅传来温心然的声音,她听到她说,“大姐,大哥,抱歉,这么忙还让你们大老远赶回来。”
莫胸没再继续往下走,而是静静地停在原地。
该来的,总是要来了!
她听见莫想愧疚的声音,“心然,一家人何须这么客气?唉,说到底,是我这个做大姐的不称职。”
家是夫妻双方的事,即便是再亲,又有什么关系?
而此刻,楼下……
“姐,你别这样说。”温心然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是我和向南缘分尽了。”
一直沉默的莫向东忍不住开了口,“弟妹,你和二弟都二十年的夫妻了,胸现在都快十八了,看在孩子的份上,能不能再考虑考虑。”
温心然摇摇头,“大哥,我心意已决,不会再改变了。”
一旁的莫老太太又忍不住抹起了眼泪,“到底是怎么了?一个好好的家,说散就散了,你俩倒是分开了,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可我的胸啊,你们俩有没有为她考虑过。”
一道淡淡的声音传来,无波无绪,“不用考虑我,他俩怎么样,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大家不约而同抬头看去,只见从二楼下来的楼梯上,莫胸静静地站在那儿,表情淡漠如水。
原本表情平静的温心然,看到她,眼眶忍不嘴了红,“胸……”
莫胸看她一眼,不想再看她通红的眼睛,而是偏头看向莫向南,“你们俩离婚,我不会跟任何一个,我快十八了,能照顾好自己;即便是退一万步说,就算照顾不好自己,我爷爷奶奶还在,我大伯三叔和四叔都愿意照顾我,所以,你们随意,爱怎么分就怎么分,只要不牵扯到我。”
莫向南眉心一皱,“胸,不许胡闹!”
莫胸被他的话气得想笑,再开口,情绪有些激动,“我胡闹?莫向南,别以为你生养了我,就有资格这么说我!”
顿了顿,她再次开了口,声音冰冷没有任何感情,“从头到尾,没有任何人对不起你,一直都是你对不起我们!直到现在,你依旧将你的"qingren"藏着掖着,不敢让她出来面对,是害怕我们会伤害她么?呵~你放心,即便是她此时此刻就站在我面前,我也不屑看她一眼,像她那种女人,站在我面前,我都嫌空气被她弄脏了!”
字字珠玑,莫向南却无言以对。
见他又沉默,莫胸终于愤怒了,声音也跟着大了起来,“你可知道,当妈妈躺在抢救室生死未仆的时候,我最想做的是什么吗?”
她恨恨地瞪着他,“我恨不能拿一把刀,捅了你之后,然后再自杀!”
伤口再一次被揭开,莫胸还是被痛的无法呼吸。
那一次的刻骨经历,终将是她这一辈子都无法摆脱的梦魇,会如影随形,跟随她这一辈子。
在座的所有人都为她的话而震惊。
温心然再次忍不住大哭出声,泪水止也止不住。
她从没想过,自己的一时冲动,竟然给孩子留下这样重的创伤。
她悔!
从未有过的后悔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恨不能就这样死去。
安夕颜坐在那里,看着莫胸脸上的表情转换,那是一种历程,是这半年来,她所煎熬的一切。
虽然仅仅只是半年,但让她成熟了太多太多。
众人皆在沉默,许久之后,莫胸像是从痛苦的回忆中缓过劲儿来,重重地舒了一口气,然后看向哭泣的温心然,她轻轻地说,“妈妈,死你都经历过了,还怕面对以后的人生路吗?即便是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能过得很好对不对?”
温心然看着她,恳求着说,“胸,跟妈妈一起好不好?”
“妈妈,我快十八岁了,我已经成年了。”
“可是妈妈舍不得你。”
“人的一生都是在取舍之间度过的,我并不是不要你,你还是我的妈妈,我永远都是你的女儿,只不过不住在一起罢了;你就当我嫁了,提前嫁了,好么?”
这一刻,温心然除了流泪,只剩下无力。
丈夫没了,女儿也不要她了,四十几年的人生,她到底还剩下什么?
沉默的莫立国终于开了口,“既如此,那就离吧,我们也不想再管了,胸你们都不用管了,我莫立国的孙女,绝不会受丝毫的委屈。”
老太太一边抹泪一边摆摆手,“罢了罢了,为了你俩,我是操碎了心,既然坚持要离,那就离吧。”
说完,她拉着莫立国,进了一楼的卧室,再也没出来过。
莫胸看着眼前的一切,心力憔悴。
这一刻,她真的很想顾天弈,很想扑到他怀里,大哭一场,然后把眼前的一切都忘掉。
只是,她现在根本没力气,转身上了二楼,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整然后静静地躺在床上,放空自己,什么都不去想,就这样静静的。
一切都结束了!
许久之后,她重重地吁出一口气,像是放下了肩上扛了许久的重担。
她躺了许久,久到从天亮到天黑,直到房门被敲响,她这才缓缓回神,从床上起来,走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安夕颜,最疼她的三婶。
莫胸忍不住鼻头一酸,害怕她看见,便转身,又回到床上。
安夕颜进屋,顺手关上门,将手里的托盘放在一旁,然后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过几天你三叔放假,想带我们去一趟新加坡,一起?”
听了她的话,莫胸翻身坐起来,“你们一家三口,我去合适么?”
“傻瓜。”安夕颜抬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之间赖在我们家赶都赶不走的时候,你怎么没这么懂事过?”
“那是以前嘛,现在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安夕颜笑着问,“难不成是你家木头不愿意你去?”
“哪有。”一提到顾天弈,莫胸才会有一抹动人的表情,“他现在才没时间管我呢,整天就知道忙,烦他!”
“不是快放假了?忙着复习考试?”
“他是天生的学霸,根本不用复习。”
世上就有这么一类学生,别人在认真上课,他要么专心睡觉,要么逃课去做他感兴趣的事。
但每一年的奖学金都非他莫属。
安夕颜不解,“那他忙什么呢?”
“全国高校篮球赛快到了,a大篮球队的主力就是他,天天带着他那帮子兄弟在球场上挥汗如雨,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他的球,哪还有心思管我。”
“这样啊,”安夕颜想了想,“那更好啊,他玩他的球,你跟着我们出去玩一趟,也别告诉他,偷偷地就走了,让他着急去。”
莫胸一听,眼睛亮了亮,但随即又暗了下来,“婶婶,我实在没心情。”
安夕颜沉默了下,将她从床上拉起来,“你边吃饭,我边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可好?”
虽然感觉不到饿,但安夕颜是真心对她好的人,她不辜负她的心意。
坐在桌子前,她拿起了筷子。
安夕颜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见她吃了,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想了想,一时之间却不知该从何处开口,便索性是想到那儿讲到哪儿,过往那些让她难受得伤心落泪的经历,到了今日,也不过是生活的一种经历,再回忆时,竟然也没了感觉。
“在没遇到你三叔之前,你猜猜看,对我最好的人是谁?”
莫胸一边吃着面条一边说,“难道不是爸爸妈妈么?”
安夕颜摇头,“那个时候,世上最疼我的人是奶奶,可是她去世得早。”
“你爸妈呢?他们为什么不疼你?”
“在我的心底,爸妈只是一个称呼,他们从来没爱过我。”
“对你不好?”
“他们对我没有所谓的好与不好,只有冷漠和无视。”说好了不在意,但回想起来,安夕颜还是觉得难受,“我的妈妈,她从来不允许我叫她妈妈,记得有一次,我从院子里玩了进屋,看见她便叫了她一声妈,她当时正在喝茶,当场她就站起来,将杯子里滚烫的茶水都泼到我的身上,我被烫得大哭之时,她却冷漠地警告我不许再叫她妈。”
莫胸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天!”
“我的爸爸,虽然没有妈妈那么心狠,但也是从来不关心我,他们眼里,从来只有我姐姐。”
“我家有个后院,以前是佣人住的,后来给佣人盖了新公寓,奶奶去世之后,我就被扔到了那里。”
“我那时还不大,一个人住在那么大的一个屋子里,空荡荡,什么都没有,我就大哭大闹,最后嗓子都哭哑了,却没有一个人来看看我。”
“胸,你知道真正被人抛弃的滋味吗?”
莫胸点点头,但随即又摇摇头。
“你爸爸妈妈虽然分开了,但他们都依旧爱着你关心着你,依旧会不顾一切地想要你。”安夕颜苦笑一声,“可那时的我呢?没人管我,或许,他们恨不能我在后院不声不响死去。”
“但即便是这样,我的姐姐从来都没想放过我,她会时不时地去后院肆意地欺负我,撕烂我的书本,将她画画的颜料涂在我的床单和被罩上,让我夜晚没法睡觉;我生气去找爷爷,想讨个说法,你知道他老人家给了我什么吗?”
莫胸摇摇头,“什么?”
“给了我一巴掌,然后让我滚!”
莫胸像是听到了一则荒唐的故事,“天啊,怎么可能……”
“比起你来,我是不是很惨?”
莫胸不敢置信,“婶婶,这是真的吗?”
安夕颜苦笑一声,“是不是很吃惊?”
“不敢相信,你的家人怎么会对你这样心狠?你犯了什么错吗?”
“即便是犯了错,如果他们真的疼我,怎么会忍心这样待我?更何况,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很乖。”
莫胸欷歔不已,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安夕颜了。
见她满眼是对她的心疼,安夕颜又接着说,“其实,在没跟你三叔之前,我是有男朋友的。”
“啊……”
“他是我暗恋了三年的学长,就在我们俩在一起没多久,你三叔不知道哪根筋抽了,给了我爷爷很多钱,算是下了聘礼。”
“哇塞,霸道总裁范儿耶,强娶的节奏啊。”
“什么霸道总裁范儿,明明就是强盗。”
“嘻嘻,可你现在还不是爱死了他这个强盗。”
安夕颜被她打趣得有些脸红,“小丫头,别打岔,继续听我说。”
莫胸朝她吐吐舌头,“继续继续。”
“我为了不嫁给你三叔,整整三天不吃不喝,最后直接饿晕过去,即便是如此,我爷爷也没心软过,他甚至说……”深吸一口气,安夕颜接着道,“我要是想死,也要死在莫家,那样,他就有筹码从你三叔那儿得到更多他想要的利益。”
“我-靠!”莫胸忍不住爆了粗口,“他简直不是人!”
“胸,我也曾经怨过恨过,但自从遇到了你三叔,遇到你的爷爷奶奶,遇到你们这一大家子心善纯良的人,我才恍然觉悟,原来之前一切的苦难都是为了让我遇到你们。”
“我不恨了,也不怨了;我一直在想,若不是之前经历过那么多的苦,又怎么会倍加珍惜此刻拥有的幸福。”
安夕颜的话,让莫胸久久不能平静。
待安夕颜离开之后,莫胸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床上,想了好久好久,最后,她拿起手机,拨通了顾天弈的电、话,那边一接起来,她便说,“来接我好不好?”
说完,她就后悔了,现在已经将近十一点,从学校到这边,有点远
但不等她想完,顾天弈在那边说了两个字,“等我!”
挂了电、话,莫胸立马冲进砸洗了个澡,然后换上一身衣服,吹干了头发,收拾好东西就下了楼。
临走时,她只告诉了佣人一声,说她回学校了。
走到大门口,一辆出租车敲停了下来,车门打开,昏黄的灯光下,一抹高大的身影从车里走了下来,莫胸看清是
顾天弈,便扑了过去,一把将他抱住。
顾天弈一把揽住她,然后对她说,“回家,嗯?”
“嗯,回家。”
回去的路上,莫胸偎在顾天弈的怀里,轻轻地开了口,“顾天弈,他们离了。”
顾天弈收紧了抱住她的胳膊,低低地回应了一声,“嗯。”
“还好,”莫胸深吸一口气,“我没想象中那么伤心绝望,我原本以为,当他们走到这一步,我肯定会疯的。”
“有我。”
“嗯,幸好有你!”
幸好有你,在我没了那个家的这一刻,还有家可归。
“顾天弈。”她轻轻唤他的名字。
“嗯。”他低低回应。
“我有没有对你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遇见你,是我此生之幸!”
许久许久,就在莫胸以为他不会有所回应的时候,顾天弈突然亲上她的额头,低低回她一句,“我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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