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唰地一下,血溅当场,尸身倒地。喜欢网就上。
死的是侍卫。
夏雪竹把玩着空手夺来的剑,姿态悠闲,表情嗜血。
殿中的太监,侍卫和宫女们人都看傻了,因为这太过出乎意料的场面。脑袋里的疑问一个接一个,雪儿姑娘什么时候管过他们死活?雪儿姑娘不是不会武的么?雪儿姑娘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厉害的身手?
众人震惊中,卿宁宁也不例外。
两年多了,她不只一次想像过雪儿如果反抗,她要扣一个什么帽子出去,要以什么连削带打不歇气的方式一举把这个眼中钉除掉。
然而当雪儿终于如她所愿的反抗了,卿宁宁倒愣了。因为那太过熟悉的气场。
她从不曾忘记过夏雪竹!
一心喜欢的表哥被夏雪竹抢了。
故意挑起了两国战争以为可以灭了夏雪竹结果却是她的国被收了。
嫁人了,夫君心中的人还是夏雪竹。
她能忘得了夏雪竹才怪!
两年来,她不停地过来以各种理由给雪儿添堵,一是因为不满锦丰漾的偏爱,二是因为雪儿那张极像夏雪竹的脸。
她做梦都恨不得亲手撕了那张夏雪竹的脸。
但她绝对想不到现在眼前的人就是夏雪竹。
“雪儿姑娘!”卿宁宁又是一拍桌子,满脸说是怒气倒不如说是兴奋,终于找到机会出手灭人的兴奋,“你可知道那是只什么鸟?那是我卿家老祖宗以精神力喂食的镇人心神的鸟!是皇上因为你总头疼才特意去我卿家老祖宗那里求来的鸟!你居然就这么放它飞走了!你这是藐视圣意,藐视皇上!来人啊,拿下!捉她去见皇上!”
呼啦啦,一群侍卫莫不高举着兵器冲向了夏雪竹。
雪儿宫内的人吓得齐唰唰叩头,“皇后娘娘息怒,皇后娘娘息怒。”他们被处死主子可以不管,但如果主子被欺负,依着皇上对主子的心意,他们一样活不了。
众人甚至不敢睁眼,生怕下一刻就看到主子被捉或被伤。
所以他们没看到夏雪竹是如何挽了一个血腥的剑花,一剑劈倒了一片。
但卿宁宁看得清,惊得她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刚才雪儿在一对一的情况下一招反杀还可以理解成是悄悄练了武,但如今以一敌十,如果没有下苦功夫那根本不可能。
可是这两年来,她频繁来此的好处就是,她比了解锦丰漾都更了解这个雪儿。活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非常确定这个雪儿除了有点不起眼的异能外,别无武功或异能。
那么眼前这个雪儿……
侍卫眼中,夏雪竹是一道残影,才看清头,一眨眼,人没了。自己人倒了。再回头,好不容易看清夏雪竹的出脚,一眨眼,人又没了。自己人又倒一个。他们还没有看清完整的夏雪竹,就已经全军覆灭了。
卿宁宁脑中白光一现,理智告诉她不可能,但那个念头还是清晰地出现了脑海。
这样的人哪里是雪儿,分明是--
“夏雪竹!”她喊出声的同时,夏雪竹的剑也到了。
剑指咽喉,同当年在尧天皇宫时的姿势一模一样。
“卿表妹,好久不见,别来无恙乎?”
曾害她连续一个月做恶梦的语调一出,卿宁宁身体一晃,沿着椅子腿滑坐在地。真的是她!
殿内的人都不知道该给什么反应了,谁是夏雪竹?堂堂皇后为什么能吓到如此没有形象的地步?殿内头一次死的不是雪儿宫的人,而是皇后的人,这事儿一定会惊动皇上吧?那他们……
殿内静的一如坟场。
夏雪竹鼻叱一声,甩手扔开了剑,“我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希望不被打扰,懂?”
卿宁宁木然回视,眼神看起来毫无焦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夏雪竹耸耸肩转身又走回软榻了,“走吧?怎么,还想着为我接风洗尘么?”
卿宁宁就像一个突然通了电的机器人,胡乱爬起来就向门外跑。
“喂,把那些死的也带走,你的人不是很擅长收拾屋子吗?”
夏雪竹高喊一句,卿宁宁二话不说立刻指挥人拖尸的拖尸,擦地的擦地。活脱脱一个经验丰富的监督工,半点没有身为皇后的威严尊贵了。
末了,还对着夏雪竹一躬身,“表嫂请休息,宁宁告退。”
雪儿宫里的人齐齐打个冷颤,这么恭敬温顺的人还是那个每来一次必杀人的皇后么?
夏雪竹真心对卿宁宁这样的识时务表示欣赏,看来不见的两年内,这位卿表妹也没停止进级呢。就是不知道在另一个自己同样出现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她会不会也这样识时务。
卿宁宁退出雪儿宫的第一刻就瘫坐在了地,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周围的侍女连忙上前搀扶,“皇后娘娘?”
也有心腹表示不理解和不服,“娘娘,不管那人是谁,这是我们的地盘不是吗?只要娘娘一声令下,我等必将为娘娘讨回这口气。娘娘,下令吧!”
啪,卿宁宁挥起手给了这个心腹一巴掌。
她不想争这口气吗?她就是太想争这口气了才知道现在不能发作。夏雪竹的实力她亲眼见到过的,再加上后来听说过的灭了烟族救了花妖族等事,夏雪竹的能力绝不是她现在身边的这些人能对付得了的。
她那是隐忍!暂时的隐忍!只要结果是夏雪竹死,她忍到吐血都没关系!
“备车,回卿家!”
……
卿宁宁好久不回卿家了,不是不想回,而是一直没有身孕,不被允许回。
“走后门。”
吩咐一声后,车马悄悄地来到了后门。
卿宁宁决定从后门这里不被人注意地进去,然后直接去见她娘卿之仪。虽然她超想现在就见到老祖宗汇报夏雪竹来了北元的情况,但鉴于她最近实在不怎么得卿家人的眼缘,她决定还是先见她娘,再由她娘以家主的身份求见老祖宗比较稳妥。
进门后,她一直小心地注意着避开来往的下人。但在走了一段距离后发现今天的卿家意外的冷清时,她疑惑了,人呢?都去哪儿了?
不知为什么心里凉凉的,卿宁宁加快了脚步。
转过走廊的拐角,当不远处的暖阁内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时,卿宁宁差点瞪出眼珠子来。
夏雪竹!
啊不对,夏雪竹此时就在宫里,那么眼前这个才是雪儿姑娘了?怪不得在宫里都没见锦丰漾出现,是因为他带着这个雪儿姑娘来了卿家?
可恶!顶着那张脸的人抢了她的两个男人还不够,这是还要侵进她的家抢她的家人吗?
卿宁宁恨的十指攥紧,掌心微微渗出了血都不自知。
“挽容。”
“是,小姐。”
“盯着!”
“哎?”挽容愣了一下,不理解小姐为什么突然变了脸,但她顺着卿宁宁的目光看到暖阁里的人时,她明白了,“小姐,奴婢来!”
“不,我必须自己来!”卿宁宁把挽容拔出的匕首抢进了自己的袖子里。如果宫里那个是夏雪竹,那么眼前这个就是没有武功的雪儿姑娘。这是她的家,毁尸灭迹不能更轻松了。
卿宁宁轻手轻脚同时全身绷紧地走向了暖阁。
暖阁内,雪儿正在软塌上,假寐。
午后的阳光斜射入窗,洒在窗下佳人的脸上。佳人的皮肤吹弹可破,上面的细小汗毛在阳光的照射下清晰可见。睫毛浓密而纤长,鼻梁挺直鼻尖小巧,双唇红艳而丰润,名曰青春的质感跃然而出。
那样的安详,那样的岁月静好,那样显而易见的倍受宠爱才有的肆意张扬。
卿宁宁生生看红了眼睛,嫉妒如火,烧疼了她的心。
一个,被君无安宠在手心;一个,锦丰漾为她空置后宫。
凭什么!凭什么呀!
卿宁宁再也无法忍受心中的嫉恨,亮出袖里的匕首狠刺了下去。
鲜血溅出,惨叫声起,卿宁宁在惨叫声中跪坐在地,抱住了自己的手腕。
匕首划过了她的手腕,鲜血是她的手腕流出的,惨叫也是她发出的。她拿匕首刺下去的那个人此时却是手拿匕首依然是侧躺在软榻上的姿势。
“你?”卿宁宁不敢相信,这样反杀迅速而决断的人会是雪儿姑娘?可如果不是,怎么可能!
雪儿正要开口,挽容冲了进来,“伤我小姐,我跟你拼了!”
“挽容不要!”卿宁宁急急出声阻止。
但已经晚了。
雪儿一招将挽容踩在脚下,脚下用力,咔,胸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卿宁宁抱着断腕五官扭曲的喊,“夏雪竹--”
有这样戾气的除了夏雪竹还能是谁!可是为什么?夏雪竹不是在宫里的吗?她不可能比自己还快的来到卿家的啊?两个夏雪竹?这到底怎么回事!
卿宁宁的惨叫引来了卿家的人,以及今天刚到卿家的客人,君无安。
脚步声传来,卿宁宁是带着欣喜回头看过去的,想的是一定是娘来了,娘一定会为她做主。
然而当她回头,当她的目光落在居中打首的君无安的脸上时,她便再也看不见其他什么人了。
“表哥。”她近乎呓语般低喃一声,还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而当她再次睁眼确认的时候,她也顾不上还在流血的手腕了,她竟是第一时间整了整仪容,然后仪态万千的站了起来。
卿宁宁对着君无安盈盈下拜,“宁宁给表哥请礼见安。”
举止端庄,语调轻柔,如果不看那还在流血的手腕,这绝对可以称之为教科书级的见安范本。
君无安却视而不见,直直与她错身而过,来到雪儿的面前,上下扫一眼,“没事吧?”
“表哥!”卿宁宁受不了了,高高地举起受伤的手腕,“受伤的是我!表哥,受伤的是我啊!”
“宁宁!”卿之仪冲过来,一把抓下女儿的手腕,素手一拂,血止住了。“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刚到家就受伤了?谁干的!”
听听这话说的,询问之初就已经先把自己女儿定位到了受害者的一方。
雪儿从君无安的身后站出来,对上卿之仪已经看过来的眼睛,“我说这位阿姨,在你们进来之前这屋里一共就三人,死一个,伤一个,再加一个完全没事的我。你说这事谁干的?一眼就能看明白的事,你还有必要装着走一遭询问的流程么?你心里也有答案的吧?矫情真的不好。”
听到她的话,卿宁宁立刻确认这个就是夏雪竹了,她抓着卿之仪的胳膊声嘶力竭地喊,“娘,为什么她在这里!娘,我要她走!这是我家,我不要她踏我家半步!让她走!让她走啊,娘--”
啪!凭空出现了一只手,狠狠地打在卿宁宁的脸上,直把她打得腾空翻转一圈后砰然趴地。
卿宁宁惨叫着抬头,一脸血。
卿之仪心疼的当时眼泪就下来了,却是扶都不敢扶,转身跪地,“老祖宗,是之仪教女不严,之仪愿代女受过。”
门开了,一群人簇拥着一位老人进门来。
当中那个雪儿认识,曾经在尧天皇宫见过的放大版老太太面容,正是眼前这位别人口中的老祖宗。
体形富态,穿戴讲究,不怒自威,气场沉稳。
说白了就是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经活成了百毒不侵分分钟轻松撕别人的模样。
雪儿面上不显,心里却悄悄地加强了戒备。越是不动声色的人,越是不好撕。
老祖宗进来却是不看雪儿,目光自卿之仪和卿宁宁那里一扫而过,“不争气的东西,滚下去!”
“是。”卿之仪不敢多说,扶起卿宁宁赶紧退出了门。
老祖宗到首位落座,这才看向君无安,“无安,坐吧。”
以尧天和北元现在的地位,君无安作为一国之君,他是理应坐在上位的那个人。然而老祖宗一句“无安”开了头,就代表着君无安来这里只能以私人名义自处。那么身为卿之宜独子的君无安,当然只能坐在她的下位。
君无安无所谓,他一向不在乎这些浮浅的东西。
但雪儿不乐意。当年在尧天皇宫打过的那一架,她可从来不敢忘!死了那么多人,还引起了后来的战争,还间接造成了现在她一分为二的头疼局面。
你老太太出来不正眼看人不说,还坐在首位上一脸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淡然了?
天底下哪有这种便宜让你占!
雪儿手腕一翻,从卿宁宁那里夺来的匕首飞射而出,目标:老祖宗的座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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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脑洞啊开脑洞~天气冷了,小天使们多加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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