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一看,朝我们跑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小胖子的母亲。她因为上了些年纪,所以跑起来动作有些迟缓,甚至是步履有些蹒跚。
等她跑到病房前的时候,已经是累的脸色苍白了。她跟我一样,顺着门缝儿往里面望。只是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便完全变了,前半分钟还能忍住眼里的泪意,后半分钟便彻底地崩溃了,嚎啕大哭起来。
她这一哭,走廊里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聚焦到她的身上。她却顾不得这么多,推开门径直便往里面闯。
我们但是意料到了这一切,但是里面的医生还是被突然出现的这个妇女吓了一跳。但是看她伤心的样子,便知道她应该是小胖子的亲属。
“他已经死了!你节哀顺变!”医生冷冰冰的说了一句,便转身要往外面走。旁边的护士也开始收拾着周围的仪器。没人理会这个伤心的女人。
她看见已经没有呼吸的小胖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嘶力竭地哭着,一边哭,一边喊着小胖子的名字。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里进来了另外一个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倪睿的父亲。也是小胖子的生父。那个道士。
他进来的时候,虽说是面容戚戚,但是终究没有那么女人那么神伤。
他一进来,看着小胖子便愁眉紧锁。所知道他刚在小胖子的病床前面站定,便被那个女人一把抱住了腿。她牢牢地抱住他的腿,嘴里呜咽这说:“董柯死了,你看他死了。你救救他……你救救他啊……”
“嗯!”表情沉重。女人看到这幅模样,所以迟疑地松开了他的腿。男子又往前走了小半步,仔细地看着小胖子。
他用手探探小胖子的呼吸,又在他颈部动脉出试了试。应该是彻底地没了呼吸,所以他脸上的神色突然之间变得有些紧张了。
“怎么样?”女人看女人沉重的表情,所以着急着问他。
“没呼吸了!”
男人这么一说,女人又哭了起来。声音比之前更大些。
“但是他的阳寿未尽,应该还有的救。”
女人听男人这么一说,突然之间停止了哭泣,但是周围的气氛依然十分的诡异和悲伤。
“那……”女人想说什么。
“别说话,继续哭。你再不用声音留住他,他的魂魄就会被阴差勾去的!”说完,男子捻了个诀,嘴里又念了个咒,最后在小胖子的额头上轻轻地点了两下。
女人听他这么一说,自然又哭了起来。一边儿哭,还一边儿喊着小胖子的名字。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喊魂。这种事情倒是亲身经历过一次,那一次我也是快要死,是万叔和顾盼把我喊回来的。
这个时候,一直站在门口的秦乐,带着小五开始往里面走了。却没有想到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便被小胖子的父亲呵住了。
“女人还孩子的阴气太重,不要进来。你们躲得远远的!”
“你!拿着这道符,在门口替我守着,这里面没有做完之前,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进来。否则事情就危险了!”道士做法,多半是跟阴神有关,所以必然需要有几个人做护法。因此,他指着李然,大声地说。
李然看他脸上严肃的表情,便知道他是一个里家行手。所以也不敢迟疑,从他手上领过符咒,便出了门在门口守着了。
“那我能做什么?”他把我留在里面,绝对不是没走任何意义的。所以,等李然出去之后,我便着急着询问他。
他没有理我,只是朝着外面望了望外面的星象。又从怀里掏出几张符,在房间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都贴上了符咒,这才回到小胖子的身边。
后来他告诉我,当时小胖子的魂魄已经出了窍,但是还在房间里。另外阴差正在赶过来的路上。用符咒封住四个方位,是为了阻止阴差的进去,也是为了防止小胖子的魂魄从这个房间跑出去。
我什么都做不了,所以只能是他走一步,我便跟一步。我刚刚想问他什么的时候,他便把脸凑了过来。
“我来问你,你们最近是不是撞过鬼?”也许是职业的缘故,所以每当他说起这种东西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会特别的严肃。他的脸色,甚至让我看起来,觉得有些恐怖。
“嗯!”
“给我说说怎么回事儿!”他问我这些,不过是想搞清楚事情的真相,让他可以对症下药。
所以,我不敢欺骗他,便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之前小五养的猫叼了一根骨头进了董柯的车,他那之后脸色就越来越差,人也越来越虚弱。后来,才知道那个女人是被人杀死的。但是她告诉我,她只是想知道谁是凶手,所以不会伤害董柯的。”
他只是看了我一眼,便脱了外套,再从自己带过来的一个大口袋,从里面取出一脸道袍,迅速地穿上。
“还有呢!”
“之前我们去过金珠大厦!”我看他听见金珠大厦自己字的时候,心里便有些怯怯的了,所以说起话来,都有些迟疑了。
“金珠大厦?你们为什么去金珠大厦?”
“因为金珠大厦上面发生过一些离奇的事情,我们想上去看个究竟……没想到,在上面就遇到了一些女鬼,后来还是一个老头儿救了我们……”
“不知死活!”他脸上有些愤怒,没有办法,只有捻了香,插在窗前。月光照在那些光亮上面,就像是三只飞来飞去的萤火虫。
“后来……”
“后来又怎么了?”
“后来是个老头儿救我们出来的,也他打晕了小胖子……不过,听李然说,那个老头儿早已经死了……”我想起这些有些后怕,再加上他脸上的表情,我心里便更加是觉得瘆的慌,所以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都是断断续续的。
“哎!”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便跪在香烛面前,焚了符,嘴里念叨着这咒语。因为他说的太快,我一句都没有听清楚。只是最后的时候,听他说了一句“年轻人不懂事冲撞了你们,希望你们能够见谅!”说完以后,冲着地上的香烛,又是一阵儿狠狠地磕头。
这会儿没有风,但是周围还阴森森的。连他见面的香,都像是发了疯、着了魔一样,使劲地左右摇摆。来来回回,就像是在咆哮一般。
“看到了吧……让你们以后还敢到处乱跑……”说完他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借用黄纸三两下叠了个千纸鹤,又把千纸鹤放在自己的眉间,念了咒。最后说了句“去吧”,千纸鹤便自己飞了出去。
千纸鹤是灵媒的一种,经常被道士当做采集信息的使者。这些东西在影视作品中已经屡见不鲜,但是第一次看见真的,我还是愣住了。
看我愣住了,他发生地叫我。他说:“过来帮我的忙!”说完,他便又回到自己的口袋里。从里面取了些东西递给我。
我细细地看,他递给我的是几根柳枝。应该是这个季节刚刚长出嫩芽儿的那一种,断裂处还有些绿色的汁水冒出来。原来,他来晚了,是因为去采柳枝去了。
我举过这些东西,却不知道如何是好,所以只能傻傻地站着。
“用这个柳条打他!”毫无疑问,他口中的他,就是指他的儿子,小胖子董柯了。
我原本以为这么细的柳条抽上去不会有什么反应,但是没想到,抽上去的第一下就是“噼噼啪啪”的声音。那声音有点闷响,像是冬天里的旱雷,有点声音脆,就像是放鞭炮一般。
没抽一阵,我便看见有些血水从小胖子的身上留下来了。我看见这样的场景,便有些愣住了,下不去手了。
“别停,那些是附着在他身上的冤魂……”道士站在一旁,冷冷地说。
我连续地抽打了三分钟左右,便累了一身大汗。但是看看我的模样,掐指一算,小声地说:“时间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