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朝政如何,对于内宅妇的析秋来说,没有丝毫的影响。如今的她,每天就是吃吃喝喝,做做小儿衣啥的。
晚上亓三郎会跟她说些个趣事,偶尔也会拿本书在手念出来给她肚子里的孩子听。
再听说了可能是女宝的情况下。他再也不给她喂酸食了。连着每日说话都轻声细语,晚上会伏在她的小腹上轻声的嘀咕一些父女之间的悄悄话。她若想问他说的是何话,他往往都会神秘一笑,随来一句,“秘密。”
就好比此刻下朝回来,又腹着她的肚子说了些个悄悄话。随去拿了本诗书在手,边看,边轻轻的念出了声。
析秋绞着一件大红小肚兜,看他这样有些忍俊不禁,“你这是想将你女儿陪养成才女不成?”
他听得挑眉看了她一眼,很显然是这样想的。
析秋却撇了下嘴,“有些希望往往是反的,你希望她是个乖乖小淑女,说不得出来就是个混小世魔王呢。介时还不得头疼死?”
“啪!”他将书一合。明显有些不满的看了她一眼,很显然这样说他女儿惹了他的不愉。
“你我都是稳重之人,如何女儿就是小魔王了?”说罢。又一次打开了诗书轻声的念了起来。
析秋摇头,她是稳重,可不知道原身小时侯是不是稳重啊。毕竟这是借着别人的身子在生子。又不是前世她的。
想到这,析秋叹了声。土页圣弟。
蓝衣嘻笑着端了盆绿菊进来,“公主送来的,说是快中秋了府中要装扮一下。这盆绿菊是宫中花匠新培育的,很是难得呢!”
析秋看得一喜,着她将花搬到窗台放着。
这时绿芜也跟着进了屋,“少奶奶,前院来传开饭了。”
“知道了”析秋跟亓三郎对视一眼。这才双双下了暖阁的小炕,整理了一下着装。向着前院行去。
从恒王大丧过后,镇国侯就不怎么管大房一房人了。如今又快临进了中秋,蒋氏顺带着也给解了禁。
彼时两房人又一次的围坐在了一起吃饭。明钰公主席间为怕析秋吃不好,还特意开了小灶炖了盅老母鸡汤给她。
大房人看着这一幕虽有些不爽,但还是强忍着笑意将这一顿饭给吃了下去。
饭后移去偏厅时,明钰公主对析秋说了嘴,“可是有觉着累?若累的话,就先回院吧。”
析秋刚摇了下头。董氏就自身后跟了上来,“嫂嫂当真好福气,想当初四弟妹我怀胎八月时还得给婆婆请安呢!”
“你这话是不满你婆婆让你请安之事?”明钰公主听到转头看了她一眼。
董氏脸皮一僵,随笑道:“我不过觉得嫂嫂福气好,想讨好几句,沾沾喜气。”
“她向来是个有福的。”明钰公主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进到了偏厅。
偏厅里蒋氏正委屈的跟镇国侯说着什么。见析秋她们进去,又立马换上了笑脸。起身就要过来拉了析秋的手。
析秋却不着痕迹的给她福身避了过去。
却听得她重回上首笑道:“如今府中要添了丁,当真是喜事一桩。以着老三媳妇的福气。想来定能添个嫡子。老四家的。以后可得多去你三嫂处走走,也好沾沾喜气,顺道给锦儿也快快添上一房。”
“是,儿媳定会常去走动的。”董氏起身一福。转了眸,“嫂嫂,介时少不得要扰你些日子了。”
“她如今双身子的人,还是少扰为好!”镇国侯见明钰公主脸不是色。随开口阻了一句。
董氏眼神顿了一下,恭首道了声,“是”后,又接道:“那儿媳七天去坐一小会可行?”
镇国侯没有开口说话。蒋氏直直拿眼看他,“不过沾个喜气劲儿罢了。侯爷当真要隔得如此生疏?”
析秋见状,立时起了身,“七天来一次倒是可行的。如今我未过三月。身子还未过疲乏之期。不若三月之后,四弟妹再来沾喜气?”
有什么事,等她坐稳胎再说。这时候,她都是尽量少出门的。
董氏自然没有异议。大家也还算和乐。
在要走之际。蒋氏又突然提了一嘴,“如今老三房里似乎还没有人?公主应该提上日程了。”这怀子十月不能合房,再不给个通房,不得给男人憋坏了?
析秋抬眸看了蒋氏一眼。又转眸看了眼有些犹豫的明钰公。不自觉的将手中绢帕捏紧了一些。
亓三郎却在这时不咸不淡的开了口,“此乃我们二房之事。就不劳大娘操心了。”
“老四家地从怀子开始就已将身边的丫头们开了脸。我也不过好奇一嘴罢了。各房有各房的规矩,这事儿。我自然是懂得的。”她在那笑得和乐,但看向析秋的眼神却像是说她故意霸着男人一样。
明钰公主淡看了析秋一眼。随起了身。“时辰也不早了。妾身先行回院了。”说罢,她对镇国侯福了一礼。
析秋跟亓三郎亦是起身行礼跟告辞。
蒋氏眼含热光的看向镇国侯。却不想,镇国侯跟着起了身,“本侯随你一同去往清漪苑!”
明钰公主轻点了下下巴,随让了身子让他先行。
待一众人都出了偏厅,蒋氏这才收了笑脸。看着那群人消失的方向,暗恨不已。
亓容锦起了身。对着蒋氏拱了拱手,便提脚走了出去。
董氏看着全程都未开过口的丈夫,只觉得他哪里变得有些不大一样了……
析秋一回到蘅芜苑便将院中的一等二等全部的汇集了过来。
彼时亓三郎正坐在暖阁的小炕上看着书籍。析秋让婢女们按着等级站好。
“夫君看看可有满意的?”
亓三郎合了书,端着茶盏不咸不淡的饮了一口。随又拿了颗果脯自已送入了嘴里吃了起来。
析秋见他不说了话,直接唤了蓝衣出来,“你来说说你的优劣点!”
蓝衣站在下首皱着脸,只差没挂两行眼泪给哭了出来,“少奶奶。婢子,婢子是石女啊!”
“噗!”正在喝着茶水的析秋,差点没将茶给喷了出来。为着躲开脸,既是连着石女之话也给说了出来?
绿芜脸色不好看了。明显这也是她想说之话。见析秋眼神看了过来,她吓得立马开口,“婢子,婢子虽跟了三爷这般多年,可一直未长成呢!”
蓝衣鄙视了一眼,明明上月末才洗了身,什么叫未长成?
析秋看了一眼春杏,见她吓得都快哆嗦了。再看一眼新提上来的洗盥婢女紫绫。她哪受过这般大阵仗的待遇,吓得立在那恨不得龟缩了。
析秋摸了摸自已的脸蛋,“我很可怕?”
见众人摇头,析秋则转眸看着依然不发一语的亓三郎,“夫君看中哪一个了?或是说一个也未看中?”
“若我说一个也未看中,你要如何?”他抬眼正经的看着她问,眼中一丝戏谑不经意的快速划过。
析秋愣了一下,随绞了手绢道:“若没有看中的,不若买个清白人家的女儿进来为良妾?”
他定眼认真看她半响。析秋手心都有些发汗了。成亲这般久来,还是头回这样考验他。
亓三郎知她心中所想,却偏恶趣味的就是不开了口。
良久,才慢慢的喝了一口茶水,“从古至今也不是没有一妻之人。”
“可多数的平凡之人都是妻妾成群。”她垂眸在那绞了下手中绢帕。
“我向来并不平凡!”
析秋顿住,抬眸,见他正戏虐挑眉看她。
析秋暗中松了口气。随挥手让蓝衣她们出去。这才甜笑着将一颗酸梅塞喂给他,“夫君向来是人中龙凤!”
他本是被她强塞的酸梅酸得皱了眉,再一听她说这话。又挑眉一下,显然对于这话,还是相当受用。
夜里两人相拥而眠,析秋紧靠于他的心脏部位。
“你若担心,明日我去跟母亲说说?”他在她头顶缓缓出口。很明显今晚明钰公主的犹豫他也看到了。
析秋摇了摇头,“此事由我去吧!”
若是儿子去说,少不得会被当成她的意思。虽这也是她的本意。可若是前者,他就成了一个能被自已左右的丈夫。对于一个能左右自已儿子的儿媳,想来没有哪个婆婆是乐意的。
“随你!”他淡叹一声,想来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