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哥下意识的将安琪往自己身后推,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察哥斗胆!如她真是皇上的女儿,自当完璧归赵!只是……”
耶律洪基的随从拔出腰间的弯刀直指察哥的鼻子,并大声斥责:“大胆,竟敢质疑可汗……”
“他何错之有?”安琪轻轻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察哥,面无所惧的推开对方那把明晃晃的刀,“我初来乍到,虽不解这世道上所发生的事情,却能很清楚明白的告诉你们,也许我和你们要找的人真的长得一模一样,但是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更不是什么大辽皇帝的女儿!我不认识你们,断不可能跟你们离开去任何不熟悉的地方。”
“琉璃姑娘!”随从放下手中的弯刀,微微皱眉。
对方人高马大的还有着绿绿的眼珠子,也许该害怕的,但是安琪竟然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甚至对他有种很奇怪的亲切感!就是感觉这人年纪不大,这络腮胡太碍眼了,很想直接处理掉,也许是俊男一枚。
只是一码归一码,不能因为这个就忘了初衷:“我说了我不是!”
“你……”
耶律洪基伸手制止了随从未出口的反驳,在案桌前落座,看着安琪的眼神格外的温和慈祥。
“你和你的母亲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安琪觉得自己真的快疯了,这些古人为什么一定要把她当成绮罗琉璃?开口闭口都是关于琉璃的话题。怎么就没人把她当成是未来,不是,就算不当从未来来的人,当是异乡人也无妨,偏是要把她当成他们一直想着的人?
难道天天念叨着,她就会变成他们一直在找的人吗?果真有这么神奇的事,不是撞邪了,估计也是被洗脑了吧?
许是察觉到安琪些许不快,耶律洪基转移了话题,“坐下,朕说个故事与你听,如何?!”
“嗯!”
听故事,总比强盖个帽子给她强,安琪没有异议的坐下!事实上,她也很好奇这耶律洪基与绮罗家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什么绮罗琉璃会被他称为女儿?
果然如传闻一样,绮罗厮乩与耶律洪基私通生子了吗?当事人就在眼前,是否能解答这一疑问?
“昔日,朕微服至西夏,不料遭暗算,朕的随从与朕失联。就在生命垂危之际,为绮罗厮乩——绮罗钰所救!在其悉心照料下,朕转危为安!本欲治罪西夏,绮罗钰代为求情,加上朕已然痊愈,便取消此念!”
这辽人电视剧上演的,素来嗜血,只是求情便能打消这念头?安琪和察哥二人面面相觑。不相信耶律洪基有这么容易打消念头,这间中必有其他缘由……
“朕曾以求亲、赠予珠宝豪邸为饵,希望绮罗钰能随朕回大辽,却被婉拒!天命之所为,不得轻易离开绮罗氏族半步!只得安排亲信在西夏内多加照应,并承诺他日只要朕及朕的族人还健在,只要他们有难必将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这绮罗钰必有着倾国之姿又善解人意,才能迷得这耶律洪基即便在多年后的此刻谈起她,都能一脸幸福祥和的喜色。人在亡故后,仍有人如此挂念或许是件好事也说不定。换成她,也许未必能有人挂念了,毕竟她没有倾国之姿,也没那么善解人意。
用胜翼那家伙的话说,她除了长得像女生,个性压根就不像女生,女生该有的特质在她身上估计都死绝了。
“那缘何……”
耶律洪基看向发出疑问的察哥,“你是想问朕为何没能护绮罗家周全?”
察哥毫不迟疑的点点头。
“在西夏成长的你,必知母权当道非一日之事,梁氏掌握朝廷命脉亦非朝夕。先有梁太后与梁乙埋掌握政权,二人先后离世。政权落到了笑梁太后及梁乞逋手中,西夏国主再次沦为傀儡。依仗梁氏一门二后的威望,梁乞逋连连发动与北宋、大辽战争,使西夏蒙受损失。自横山失守,西夏处境艰难,交战屡战屡败。梁乞逋将罪责悉数推给负责战前占卜、祈福的绮罗氏族。
朕得到消息,与宋朝周旋谈和,让西夏请罪而终结此事,绮罗氏族逃过一劫。小梁太后亲自专权后,多次向我大辽请求援军抗衡宋朝被拒,对我大辽使臣多番恶言相向。因事前答应绮罗钰为先,即便满朝文武极力上书要求讨伐西夏,朕也不为所动。
本以为如此淡然的面对便能使一切安然,不曾想这小梁太后听信谗言,腹背受敌乃是绮罗巫术引起,且绮罗家的风鸣洞也被拿来说事,更有甚者竟污蔑绮罗家欲伙同宋朝大将反夏,遂下令灭族。朕本想带走绮罗钰的,但是她不愿走!朕天真的以为应不会有事,等朕再次赶来时,绮罗家已被灭族!
但有传闻,尚有年幼的天命女未被寻得,朕便怀有希望,派人四下寻找!终于,在5年后的今日得到这好消息。”
绕来绕去,还是绕回原点了,安琪觉得脑袋都要冒烟了!这八卦果然还是不该听的……
“可是,这和她是皇上的女儿有何必然联系?”
察哥这家伙倒是会察言观色,问出了安琪心中所想。
“这乃是朕与绮罗钰二人约定不可外传之事,间中缘由便不道与二人知晓!朕答应过绮罗钰,他日绮罗家有意外,如有未亡人必倾心照顾,绝不推辞!因此,朕希望你能同我回大辽!”
“如果我不愿意呢?”
不愿意,总不至于会强抢吧?
“你若能随朕回大辽,朕自是欣喜。你若不愿意,朕也不强求!但是……”
“但是?”
不会提很奇怪的要求吧?安琪小心翼翼的看着耶律洪基。
“让白翰留下护你周全!”耶律洪基指了指刚发声的那位随从。
“是,可汗!”
安琪的手摆得都快掉了,“不需要,不需要!我有手有脚,自己能吃能喝能睡,能自保,不需劳驾!”
“要么随朕回大辽,在朕的眼下安生,要么留下白翰在此护你周全,二者择其一!”
还说不强求,这不摆明的一定要依他的意思吗?不是A就是B,不能有C的意思?一外族人入大辽可想而知会有怎样的“礼遇”,即便这耶律洪基真能护着自己,也不可能24小时作陪,什么时候遭人毒手都不得而知,去大辽?不考虑!
这白翰看着还挺顺眼的,留下作陪也许不错,看来也只能选B了!
“那就留他下来吧!”无语却也无可奈何。
“琉璃于朕的重要性,不必多言,你们必能猜着!朕如今将她托付给白翰与察哥二位,忘二位能护她周全!他日有任何需要,只管与朕开口即可。”
“是!”
“是!”
察哥和白翰异口同声应道。
“你是否有需朕祝你一臂之力之事?”似乎对安排事情挺满意,耶律洪基显得很高兴的样子。
“没有……不对,有……”
“哦?是什么?”对安琪能提出需求,耶律洪基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不理会察哥的手势暗示,安琪还是大胆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想拜读萧皇后的遗作!”
“琉璃姑娘!”白翰有些惊恐的看着依然面无所惧的安琪。
“为何想拜读此人遗作?”似乎没想到安琪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耶律洪基脸色的笑意正在淡淡消散而去。
“此人?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一位被您赞扬为女中才子之人,在辽朝诸诗人中公认的第一人。被称呼如此是否有些奇怪?且不说传闻她如何不检,单是才华已是不容小觑!为何不可拜读?”
风评不好,确实会落人口实,成为许多人茶余饭后的话题,但是才华却是骗不了人的!撇开那些不知道是否空穴来风的流言,拜读作品有什么不妥?安琪着实不明白。
“你如何看待此事?”
“这事我未经历前后,全然道听途说,如何评判是非?只觉得这贤重又极富才华的国母,仅凭《奏懿德皇后私伶官疏》便定罪,判定生死未免太过武断!”
“此事,你认为朕处理得不妥?”
安琪摇头,“妥与不妥,您自己心里清楚,何须外人来评论!人既已往生,谈论又有何意义?也不能让人死而复生!我不过是想拜读有才华之人的遗作,无其他别的意思!”
“未知是否尚有留存,朕派人搜寻一番再告诉你!”
随从和察哥对耶律洪基的态度很好奇,换成平时如有人提及此话题,怕是会被诛连掉脑袋。此刻竟然不气也不恼?难道真是因为安琪是耶律洪基的女儿?
其实,就连耶律洪基本人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如此迁就她,是因为答应过绮罗钰还是眼前这位说话直白的丫头让人卸下心防?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许食言哦!”
其实这大辽的人也没电视里演的那么嗜血可怕嘛,还是满好的沟通的!那些说大辽人可怕的大抵是那些没有跟他们相处过的吧?
“一定!”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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