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8情深深,意绵绵(下)
沉沉如水一样的夜色中,赵春晖借助如水如银的月光看见,吴亚文穿一件宽口恤衫,风把她的头发吹得很乱,有几缕飘过她的鼻子眼睛和嘴唇,一大绺则顺着她的左脸腮漫过她高挺的胸脯。她的心思都明白的表现在她的有点娇喘的气息里。
赵春晖说:“都这么晚了。好在就一里路,我送你回学校吧。”
“回不了啦。”吴亚文说,“学校大铁门上锁了。我上你家吧?”
说实在的,赵春晖知道吴亚文她是个很倔的女孩,执拗到想干什么就要干什么。
赵春晖只得未雨绸缪:“我不说了吗?五年不考虑个人问题。”
“我不也跟你说了吗,你跟冯丽娟不合适。”显然吴亚文还是猜到了赵春晖从哪里来。
“我说了,”赵春晖再次回应吴亚文,“五年内我不会考虑个人问题。”
“那——,我就回我的家里去吧。”吴亚文说完,转身犟着就走。
“你疯了!”赵春晖吓一大跳,忙一把拉住吴亚文的手,说,“夜里一个人走十五里山路,过五座横跨在五条水流湍急的小河流上的石拱桥,还有一座在绿森森青龙河水面上摇摇晃晃的木浮桥和悬挂在青龙河岸悬崖峭壁上的五百多级石台阶。万一路上出点什么事可不得了。”
“那我们就一同在这呆一晚。”吴亚文软款款地说,“来,亲亲我。”
“晚上有人看水,还有人路过。看见了,流言蜚语谁受得起?”
赵春晖十分犹豫。而吴亚文却十分兴奋,一把扯住赵春晖的手,说:
“这也不成,那也不成。走,还是上你家吧。”
村里一条条狂咴着簇拥而来的狗们冲向了赵春晖和吴亚文。开始是前呼后拥,嗥叫狂咴,后来它们认出了赵春晖,才收敛了一些那种狼一般的凶猛。
“好在那些狗们还认识我,不然你麻烦大了。以后可别深更半夜一个人往这跑了!”赵春晖拉住吴亚文的手,不时驱走那些扑近身边的狗,对她说。
“刚才不也有人弄得別村的狗满村地叫咴么。”没想吴亚文说:“连狗都怕,那我还要你男人家干什么?”
赵春晖陪同吴亚文走过了池塘,走上了村中的青石板路,走过了檐角高翘的“进士”匾下,不一会就来到了赵春晖家居住的全村中最古老的深宅大院前。
赵春晖轻轻地敲响了门,母亲端着灯来开门,看见赵春晖这么晚了还带回一个女孩来,十分惊诧。
吴亚文上前亲热的搂抱住赵春晖的母亲,用甜甜的声音说:“伯母,我是赵春晖的同学和朋友,春游那次还来你们家吃过饭的。今晚我们一道赏月赏荷,晚了点,现在回不去学校了,只好来你们家住一宿了。”
读书这两年多,赵春晖还从来没带任何女孩回家过夜,加之母亲对冯丽娟那么喜欢,对赵春晖读书充满着期望。
此时赵春晖就是带冯丽娟回家母亲都不一定高兴,何况母亲居然看见赵春晖竟是带了吴亚文深夜归家,脸上很不愉快。
母亲端着煤油灯送赵春晖和吴亚文走进赵春晖的房间,说:“厨房的大锅里有热水,你们分着洗洗澡睡觉吧。”
说完,母亲端着她的煤油灯走了,赵春晖听到了母亲长长的一声叹息。
吴亚文根本不去理会这声叹息的含义,她要的是跟赵春晖在一起,只要是跟赵春晖在一起,哪怕天上落刀子她都在所不惜。
而赵春晖却从母亲那一声长长的叹息中听出了母亲对自己的失望。长到这么大,赵春晖从来没有让母亲失望过,他知道自己这是伤到母亲的心了。
赵春晖打好热水拿到天井边的澡房里,回房对吴亚文说:“你先洗澡吧。”
吴亚文说:“你是男人,你先洗。”
待到吴亚文洗澡的时候,她在澡房磨磨蹭蹭地弄了好半天才回到房间。
回房时,吴亚文的头发湿湿的披散着,她的脸兴奋得红扑扑的。由于缺少了什么束着,宽口的T恤随着她的脚步高耸着一颤一颤的。
赵春晖对吴亚文说:“你在这个房间里睡吧,我去和大弟睡。”
吴亚文突然伸出双手箍住了赵春晖:“不!我要和你两个人一块睡。”她用她的饱满的胸脯紧压着赵春晖的胸脯,用她温柔的嘴唇紧吻住赵春晖的嘴唇。
“你疯了!”赵春晖睁开吴亚文的箍抱,说。
“我是疯了,我早就为你疯了!”
吴亚文说着,松开了双手,后退两步闩上门,然后两手一举褪下了宽口恤衫,露出了她高耸坚挺的双ru和雪白而白肉细嫩的tong体。
如果说,三年前十七岁的赵春晖为那个二十岁的女孩慧琳血脉贲张过那是他的幼稚不成熟的话,今天如果快二十岁又只要半年就临近高中毕业的赵春晖还不能处理好面前这横陈的rou体自己这三年的书就是白读了。
而且据赵春晖所知,吴亚文除了特喜欢自己以外还没有真正喜欢过其他任何一位男生,还是一位纯洁无暇的刚进入十八岁的天真无邪的女孩。
然而,想要得到赵春晖吴亚文是一往无前而无怨无悔。她并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全心全意的爱赵春晖。她爱得诚挚爱得热烈爱得感天动地。
但只是赵春晖的思想和观念变了。赵春晖心里喜欢她,也许葛萍萍说的那种情况出现他能娶她。
但现在他不能跟她做任何风花雪月之事,他不仅仅在学习上要求进步,而且在政治上他也在积极争取进步。
他牢牢地记得老校长作为入党介绍人在讨论吸收他入党的学校党支部会议上说的话:
“赵春晖,很高兴你能够积极申请加入党的组织。我作为你的入党介绍人,希望你不论什么时候都要记住自己是无产阶级先锋队的一分子,为人民谋福利,不谋私利。任何时候都要以一个真正的党员标准要求自己。”
赵春晖知道,老校长说的高标准严要求也包含自己的生活小节。不然,自己会毁了吴亚文也毁了自己。
老校长曾经在吸收赵春晖入党的支部会议上告诫过葛萍萍和赵春晖,只要他们都还没被毁,也许就有一天他们还能够迎来国家恢复的高考,就能实现他们进一步学好知识报效国家的美丽梦想。
赵春晖捡起宽口恤衫,示意吴亚文穿上。
赵春晖怜爱地说:
“亚文,我绝对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只是你我都还没有到应该结婚和事业有成的那一天。假如以后真有什么恢复高考上大学的机会,你体检被打下来了,那我就真正害你一辈子了!”
看见吴亚文穿上了衣服,赵春晖有推心置腹的对吴亚文说:
“吴亚文同学,我们这些年的努力,我们这些年的刻苦,我们这些年的拼搏,不就是为了有一天有了机会我们能够考上大学报效国家和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吗?我们的学习成绩那么优秀,你才刚进入十八岁我也才刚进入二十岁,我们一定能等来那一天的。”
不知道为什么赵春晖觉得自己也全身哆嗦,双唇发抖,话说出来也语无伦次。
吴亚文还是扑到赵春晖的身上嘤咛一声哭了。
吴亚文哭着说:“人家恨不得要把整颗心挖出来给你,你却还不要人家的!”
赵春晖说:“我不是不要你的心,是我还不应该马上就得到你的心。我们现在事业无成前程未卜。一失足成千古恨,我就要了你,我一辈子都会对不住你,也一辈子不会原谅我自己。”
吴亚文说:“是我自己甘心情愿的事,以后就是跟着你在农村一辈子再苦再累,我也无怨无悔。”
赵春晖拿着吴亚文的手轻轻地拍拍说:“吴亚文,我不要。我不要你这样花一样的年华就这样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妇,一生一世跟着我在农村过农妇的日子!我们的父母含辛茹苦地支撑着让我们读书,就不希望我们一辈子一事无成。还有我们那么多的老师都对我们抱着那么大的期望,为了不让老师的期望成为泡影,为了父母的希望不成为泡影,我们无论如何都要争一口气。”
吴亚文穿好了衣服,满脸羞红的看着赵春晖。
赵春晖说:“今天的事,我们就权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把它从记忆里彻底抹掉吧。我会记住你的情,也会珍惜你的爱,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都要自尊自爱。你,我,葛萍萍,冯丽娟,我们四个人都一定要自尊自爱,一定要坚持,坚持才有希望。”
“你能那么肯定国家会需要我们?”吴亚文问。
赵春晖说:“老校长说过,自古民以食为天,国以士为宝,千古不变之理。士,就是人才,一个国家不能不要人才,不重视人才的国家是没有发展前途的。我们国家决不会永远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珍重人才。他让我转告你们,一定要有信心有耐心有恒心去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吴亚文恢复了平静,也恢复了以前的娇媚娇艳,说:“哥,我信你,请你原谅你的小妹妹。以后我不会再干傻事蠢事,也不会让关心我的人失望。”
赵春晖和长吁了一口气,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他叫醒他的大妹,让她过来陪着亚文睡,自己便到大弟床上去挤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