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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够柔韧。”梁母扶着下巴说,“还得改造。”
看来她这个萝卜并不怎么入眼,乔奈捂住小毯子有点慌。
“不热吗?”梁母问。
现在五月,即将暑天,裹紧毯子的乔奈松了松,梁母道:“怯怯的感觉不错。”
乔奈:“……”
到目的地,她总算知道她这萝卜要派什么用场,只见梁母撑着深色的大雨伞,带着她进入一家美容会所。
梁母轻车熟路把她引到楼上,装饰得金碧辉煌的会所和乔奈身上朴素的校服格格不入,前台主动咨询,梁母取下墙上头牌设计师的名字,将乔奈轻轻往前一推,“就她。”
接着梁母坐贵宾区的沙发上喝茶看时尚杂志,乔奈被点名的男设计师带到一旁。
“头发做成卷发,”梁母提意见,“她头发长,可以试试。”
设计师按照她的要求动手,乔奈脸上带着少女的婴儿肥,轮廓未长开,设计师将她头发做成的大卷,长及到她胸间。
梁母很满意,招手让乔奈过来。
她抚摸乔奈的头发,道:“以后你的头发不要剪,越长越好。”
前方镜子,乔奈抬头便看见镜子里的女生,柔顺的卷发削弱她的气势,她不安的眼神使整个人看着楚楚可怜。
“衣服要换。”梁母不满她身上搭配一套灰扑扑的校服。
她起身刷金卡结账,带乔奈去到一家她朋友开的店。
这家服饰店风格全是欧式复古,造价相当高昂,前年好莱坞最佳服装设计奖获奖电影其中参与顾问便是这家的创始人。
梁母同样推出乔奈:“森系风格,气质越清透越好。”
接待的人员一身黑色女士露膝小西装,礼貌请乔奈进入内间。
店里的装修处处精致的巴洛克奢华风,使人错觉置身于十八世纪英国王室。
乔奈换上一件墨绿色长裙出来,梁母和人正用手机通话。
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乔奈听不到,只见梁母原地来回走动,焦急地道:“我不管他会不会欣赏我的作品,但他有点说得非常对,我现在画画不是在燃烧我的热情,是习惯,你知道习惯有多可怕吗!我闭着眼睛靠习惯靠手感都能完成一幅画,可有用吗?全是死的。”
她见到乔奈出来,指沙发让乔奈先坐,继续和电话那头的人说:“我有新的灵感了,不出三年我会出新的展!你问我主题?想好了,‘花和少女’,我知道这个主题烂大街,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出烂大街的作品。”
乔奈百无聊奈,随手拿起一本有关服饰搭配的书籍翻阅。
梁母滔滔不绝地道:“你没有亲自处于我这种绝境,看见外面的雨没,三个小时前乌云压顶我站着画画,那瞬间……”
另外接到的人员为梁母递上玻璃杯装的纯净水,梁母道谢,又接着说:“我差点感觉天要压得我喘不过气,还好我看见乔奈,对,我家梁贞带回的小姑娘,老远向我跑来,乌云密布和清透的少女,我终于明白我要什么——生命力!”
乔奈手一抖,书啪地掉地上。
“黑和白,光明和阴暗,少女和花,要生活气息是吧,生活不就是一边逃离困境一边幸福?”梁母说着抿口水,微微一笑,“大不了我培养出一幅画。”
乔奈不知所措地抬起眼,挂断电话的梁母过来摸摸她的头,“不错。”
墨绿色荷叶边长裙垂在乔奈的脚踝处,在轻轻地荡漾。
梁母对自己的眼光从不怀疑,她领着换好装扮的乔奈去就进富有盛名的少年宫,二话不说给她报上一个舞蹈培训班——练芭蕾。
“她这个年纪练习会很难。”芭蕾老师实话实说,“筋骨成型,而且吧,她气质不太好,估计难成芭蕾舞演员。”
这里培训出不少艺术行业的新起之秀,久而久之将孩子送到这里的来家长都打算把孩子往该路上送。毕竟这里上课不便宜,只为培养兴趣爱好不太划算。
梁母填写付费表格和学习周期,“要是她气质好、身体柔韧,还至于上舞蹈课?。”
老师被噎得说不出话。
趁他们聊天工夫,乔奈在走廊上看学生们的作品,这里有不少孩子学画画,画的好的会挂在墙壁上展示。
一幅一幅水平颇高,外行人眼里完全不像小孩子作品。其中一幅《月光城市》吸引住乔奈的注意。
这幅画的技巧倒在其次,最重要的是色彩,银白月色下所有人都是一道一道的黑影,墙壁深蓝,天边朝霞似火,跳脱的色系融合得不见一丝违和,相当诡诞。
她瞄这幅画下的卡片,作画者:孟殷。
乔奈:“……”
好吧,有缘。
那边梁母手续办好了,过来扶住乔奈的肩膀,介绍老师给她认识,告知她:“以后每个星期五司机会送你来这里学到晚上九点,你不需要练习的多好,不要求你学会,你纯粹当放松,跟每天学校里做早操似的。”
女老师冲梁母看不见的方向翻了个白眼。
把芭蕾舞讲得如此清新脱俗也只有梁母了,乔奈对这个没兴趣,可梁母说要她学,她就学吧,反正星期五她有时间。
回头知道这件的梁贞没有反对,和乔奈惯例问候完,对着梁母语气一变,不无严肃地说:“妈,我理解你的事业,可我不希望你将人看成你的工具。”
梁母不以为然,她儿子实在善良得没边,心里想她和乔奈互相成就,没什么不好。
芭蕾舞的事定下,乔奈一周行程表上多添一笔。
眨眼间,期末考来临。
这天乔奈起得晚,头晕乎乎的,浑身发烫。
李阿姨将书包递给她送她出门,乔奈头重脚轻的乘坐公交去学校,太阳大,她浑身跟火球似的烧得滚烫,脸上满是不正常的红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