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内连同一大群黑衣壮汉都被打折了双腿,屁股也被打得开了花,戴着重枷,摆放在府衙前,“唉呦呦”叫个不停。显然是专门给长生看的,那高衙内的脸更被打得像个猪头,长生几乎认他不出。
这正是:
人生际遇总无常,
福祸相依孰能防;
失意总有得意时,
得意休要太猖狂。
长生笑了笑,不予理会,在知府高大人的陪同下,迈步走出了府衙。
高知府弓着腰,满脸堆着笑,拱手道:“长生少侠,在这武阳境内,有什么事情,直管吩咐,鄙官一定会办得妥妥贴贴。”
他这么一说,长生心头一动,问道:“不知大人可否帮忙查一下,治下是否有一名叫鲁踪凡的人?”
知府高大人神情有些古怪,狠狠抽了自个两嘴巴,半天方道:“鲁大仙人本官当然知道,前几天,鲁大仙人还来为大侠求过情,只怪本官糊涂,公务繁多,一时忙忘记了,少侠切莫见怪!少侠要见鲁大仙人么?我这就带少侠前去。”
这高大人一点风骨都没有,虽然马屁拍得教人非常舒坦,但长生心中总有种说不出的厌烦,哪肯要他陪?只要了鲁踪凡的地址,便告辞离开。
鲁踪凡住在西郊的一座幽静清秀的小山下,四周松柏环绕,梅菊飘香,一溪流水,穿过残雪,哗哗地从院门前流过,野桥无人,直通那半开的柴扉。
长生抱着小猴儿走进院内,院内十分简朴,堆放着些农耕的家什,一名四五十余岁的中年男子,正躺在屋前的躺椅上眯着眼睛晒太阳,想必他就是鲁踪凡
“小子长生,拜见前辈,前辈可是鲁大师?”长生施礼道。
“嗯!”鲁踪凡点点头,道,“出来了?少年做事,莫要不知深浅,你救了萱儿一次,老夫也救了你一次,算是扯平两清了!”
长生一愣,想起知府所说的话,明白过来,这鲁大师只怕是以为自己是被他救出来的。
这话可不好说明白,那个赵萱儿也应该和鲁大师有些关系,人家毕竟出了手救他,这番好意长生总要领的,长生长揖道:“多谢前辈相救之恩!”
鲁大师摆摆手道:“不必了,你也是因为就萱儿受到牵连!哼,纵云教,做事越来越没分寸了。你后面跟的是什么人?”
长生回头看了看,李重天不知什么时候又跟了上来,正站在院外。
笑了笑,长生答道:“算是一个仇人!我杀了他的弟子,他找我报仇!”
“哦!”鲁踪凡多看了李重天几眼,“你的麻烦还真不少,想在我这里躲避仇家?”
长生摇摇头,道:“他倒不会杀我,只会跟着我。不要紧,晚辈此次来是另外有事拜托前辈。”
“哦?说说看!”
长生便把请求鲁踪凡炼制隐匿气息的宝物的事情说了出来。
鲁踪凡摇摇手,道:“你这事,我办不了,你走吧!”
长生大惊,问道:“难道前辈也炼制不出这等法器?”
“莫再多说,总之我不会炼,再说也没有用,你走吧!”鲁踪凡话语之中已经有些不耐烦。
长生一时呆在那里,不知该说些什么,修行者一旦做出了决定,一般是很难更改的,这与道心相关。
鲁踪凡是金丹境修行者,道心何等坚毅?
正在迟疑之时,忽听柴扉外有人叫道:“舅公,我来了!”
一道红影飘了进来,正是赵萱儿。
见到长生,赵萱儿又惊又喜,道:“是你?公子,你没事便好,早就说了不要跟他们去,白受了这些时日的苦。”
一番寒暄之后,赵萱儿得知了长生的来意,也有心要帮长生,便缠着鲁踪凡撒娇说情,折腾了足有半个多时辰。
鲁踪凡没什么亲人,平日里最疼的便是赵萱儿。
当年,外甥夫妻两人带着赵萱儿也跟着鲁踪凡从淮阴搬迁过来,他们也是修行者,不过夫妻俩的修为都不高,才筑基境。
鲁踪凡从小就看着赵萱儿长大,对赵萱儿便如待自己的亲孙女般。
实在受不过赵萱儿的纠缠,鲁踪凡叹了口气道:“长生,不是我不肯帮你,实在是另有苦衷。
三年前,我唯一的孙子鲁存风去灵韵山采集韵灵石,一去不返,所以我才会搬到这武阳城。
这三年来,我百般打听,也找不出风儿的半点消息,伤心之下,发下血誓,风儿不回来,我此生绝不再炼器。
不错,这隐匿气息的法器我确实会炼制,不过血誓已经立下,我又怎能帮你炼制?”
长生沉默了下来,想了一会儿,问道:“若是小子能找回鲁兄,前辈可否为我炼制这法器?”
“当然可以,”鲁踪凡答道,“不过你也莫做太大指望,灵韵山就那么大,我几乎把灵韵山的每一寸土地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风儿的踪迹。只怕……唉,究竟是谁下的手?”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长生道,“前辈,不知那灵韵山在何处?”
鲁踪凡朝西边指了指,道:“朝西走,离此地不到三十余里,有一片山脉,方圆不过百里,那便是灵韵山。”
“我带你去!”赵萱儿插嘴道,“灵韵山也没什么危险,盛产韵灵石。韵灵石是炼制灵器常用的材料,非常珍贵。世上有韵灵石的地方不多,这灵韵山便是一处。”
“既然韵灵石这么珍贵,怎么会没有人霸占这灵韵山?”长生奇道。
“谁也霸占不了,”鲁踪凡解释道,“这武阳城周围的势力繁多,相互牵制,谁也不敢去占那灵韵山。
更何况这韵灵石看上去跟普通石头差不多,神识也分辨不出来,若不是学习炼器的修行者,旁人是分辨不了的。
所以,去那灵韵山的,多是炼器修行者,各大势力也不愿得罪这些人。”
在修道界,有两种人修行者不会轻易得罪的:一种是炼丹者,一种是炼器者。
因为这两种人往往交友甚广,也许有很多很厉害的人欠着他们的人情,得罪了他们,就等于得罪了一批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