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娇憨可爱,介于痴与萌间,也丝毫不觉得违和。
“呀……翠儿!你怎么还在地上跪着啊。多凉啊。快起来。”
李妙可回头看了一眼,狼狈的半跪半卧于青石地面的翠儿诧异的惊叫。
噗……正是泥菩萨也能气出三分气性来,说的好像翠儿自己愿意赖在地上不起来一般。
翠儿听了,满眼含泪,委委屈屈的望着李妙可,张了张口,刚想说什么,就见李妙可伸出手去拉她起来。
我心里不觉为她的气度折服,纵使是装出来的,这份友善也是难得的。
可是,我却是想错了。翠儿的手刚搭到李妙可的手上,却是被突然甩开了。
李妙可怔怔的望着翠儿,“你是谁啊?握着我的手干嘛?”
噗……
这次就连李家主也是把手至于唇边,轻轻咳了咳,以掩饰即将要涌出的笑意。
这般红果果的捉弄,使得翠儿俏丽的脸颊带上了一丝尴尬。
“小姐,我是翠儿啊。你不认识啦?”
“翠儿?啊,对啊你是翠儿。你不是去给我买栗子去了吗?怎么会躺在地上?”李妙可怕是存了捉弄到底的心思了。
李家主却是没有任由她继续胡闹。
“妙可,是我没让翠儿出去,柯儿去给你买了。”
“哦,女儿知道了。”李妙可浅笑答道。
“嗯,翠儿扶着你家小姐回房休息吧,稍后去把这个给柯儿送过去,告诉他临摹好了早日给妙可还回来。”李家主把画轴递给了翠儿。
“这?是外室挂着的那副老祖宗的画像吧?恕奴婢冒昧,怎么好端端的就把它取了下来?”翠儿见到画轴神色一变。瞳孔中有着一抹不忿,和紧张。
“确实是那张,柯儿说仰慕老祖宗的文采,想学些皮毛,你送去就是,何来这么多话?”
李家主锐利的眸子紧紧的凝着翠儿,仿佛要在她身上射出无形的血窟窿。
“奴婢不敢,只是咱们府内名家墨宝众多,……”
“难不成翠儿的意思是不能给柯儿拿去临摹吗?”
听出翠儿的迟疑李家主脸色更是阴沉。
“没有,奴婢不敢,稍后就送去。”翠儿虽面有不甘之色,却也强忍了回去,扶着李妙可穿过那片火红的花海,步入屋室。
直到看不见了两人的身影,我才开口问:“贵公子根本不知这里变故,一会儿会不会,被翠儿警觉出什么?”
“不会的,柯儿聪明着呢。他会明白的。我们先离开这,带你们两个去见一个人。”
李家主对于自己子女倒是满心骄傲。
“好,一切旦凭家主安排。”颛顼耀星浅笑。
就这样,我们离开了这个处处透着诡异的院子。
却也没有在府内多做停留。在后院走走停停,最后从一个角门走了出去。
突然有种豁然开朗之态。阳光撒在身上暖暖的。或许是在那个阴森的小院待久了,再次照射到阳光,竟是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毕竟,猫天生是有惰性的,喜欢在阳光下打滚打盹,即便是修成人身,依然是喜欢阳光独特的味道。沐浴着阳光仿佛就有些源源不断的力量,却又有着不断袭来的困意,矛盾并快乐着。
“怎么了,曦儿?可是昨晚没休息好?”颛顼耀星感觉到我双眸间的困顿之态,贴心的问道。
“……”倒真的不是休息不好,我能说我是单纯的晒着太阳就想睡觉吗。
“需要休息一会吗”李家主听见颛顼耀星的问话,也是停住脚步,关切的问。
突然让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忙摆手,“不用的,”为了掩饰这份尴尬又问:“不知道李家主带我们去哪里?”
“带你们去看炫凌那孩子,这件事,最苦的莫过于他了。”李家主轻轻的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再未言其他,竟自在前面带路。
我与颛顼耀星对望一眼,也是未做它言,静静的跟在李家主身后。
不多时,就见李家主停在一家当铺门口。
回身对着我们道:“就是这里了,我们进去吧。”
原来是当铺啊,虽然我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却也是知道这是,典当东西的地方。以物换钱,大有人在。
乍进入铺子,一个伙计勤快的迎了过来。本来挂着谄笑的脸,在看到李掌柜后,却是一愣。一双不算大的眼睛偏偏瞪得溜圆,说不出的滑稽。颤声问道:
“您……是李家主?”
也难怪,典当家什的大多是落魄贵族,穷苦人家或者是过路商旅。而今世家贵族家主突然出现在当铺,难怪这伙计会有些受宠若惊,不可置信了。
李家主也无意与一个伙计计较。略敛去几分素容:“正是,请你们掌柜的出来。”
“是,是……小的这就去请掌柜。”那伙计听到准确答话,方从震惊中走出。又再次小心翼翼的用眼角余光偷偷瞄了一眼李家主,这才回头一溜烟往后堂跑去。
匆忙间,竟是基本的待客之道都已经忘记,没有斟茶看座,就跑的无影无踪。
真是一个冒失的伙计!
李家主又是随手招了一个伙计过来,让他去取了茶来。
我们就在坐在外堂,静静地侯着掌柜的到来。
还未到一盏茶的功夫,初始的那个伙计就领着一个中年男子匆忙赶来。
一身整洁的褐色衣袍,衬的整个人有些中年男子独有的沉稳,干练。眉眼间也依稀挂着抹市侩气,不过衬着那张圆圆的包子脸,却是让人无法觉得厌烦,反而是觉得讨喜的很。这个人该是这当铺的掌柜无疑。
果然,来人见到李家主忙是俯身叩拜,“小的不知东家来了,有失远迎。”
“嗯,起来吧。”李家主放下手中青瓷裹金碗盏,伸手隔空虚扶了下。
而旁边的伙计却是一副下巴要掉下来的夸张模样。似乎,一时间无法消化这个劲爆的消息。自己的东家竟然就是这边陲小城最有底蕴的书香世家。
怕是此刻这个蠢笨的家伙,一定在想日后出去又多了一个炫耀的资本。
“东家今天来是查账还是找什么典当的。”掌柜侯立在一旁小心的问着。
“我来找人。”李家主直奔主题的说道。
“找人?”掌柜显然没有料到李家主会这么说,连带着声音都有些惊诧。
“对,就是我嘱咐你格外照顾的韩炫凌。”李家主压低了声音说,说完有些不自然的把手放在唇边轻轻咳了咳。
只看得那个伙计又瞪着溜圆的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显然他是没有听到李家主说了什么。而好奇心使然让他炯炯的盯着李家主。
“嗯哼!”直盯得李家主更加是不自然了。又是出声咳了一下。
这次,掌柜却是发现了异样。狠狠的瞪了一眼伙计:“该干嘛干嘛去,杵在这里,都不用做事了吗!”
那伙计吓得未敢抬头,偷偷瞄了眼在座的几个人,灰溜溜的跑了。
倒是个可爱的孩子。
我看像身旁的颛顼耀星,显然他也是一脸的茫然,不过却是没有小伙计那般好奇的神色。他也是没有听见李家主的一番低声说辞的。
而猫的听力异于常人,我自然是听的清清楚楚。
想不到李家主表面上这般冷肃,内地里却也是默默关心着后辈的。
“东家和贵客请随我来。”掌柜的躬身做出个请的姿势。
便带着我们向后堂而去。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门面,后面竟是别有洞天。
假山怪石,绿林红花。一派园林之色。
掌柜带着我们绕过假山,来到一个禁闭的房门前,轻轻的推开了门。
本以为屋内会有一个清秀的公子正埋头工作什么的,却不想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群老头子。
更奇怪的是,他们并不是闲聊品茗,下棋逗趣打发时间。而是,一个个仿佛打了鸡血般的兴奋,或是摩挲着某种闪亮亮的珠宝,或是举着某玉石对着太阳的方向仔细辨别着什么,或是拿着笔飞快的记载着什么……总之,这一屋子的人都在各忙各的,整个屋子静悄悄的。
听见开门声,一屋子的人,压根就是看都未看一眼,继续着自己手中未完的动作。
真真是匪夷所思。
看到这一幕,我下意识的学着那个小伙计方才的眼神,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掌柜。
而那个掌柜显然是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尴尬的笑了笑了,“姑娘何至于如此看着我?”
“你不是带我们找那个韩炫凌的吗?怎么一屋子的老……老人家啊?”
也许是我的声音大了些,终于引起了一丝波动。
不过,并非关注到我,俱是不悦的睨着我,个个眉头紧锁。
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何看着我,但是从我天生的敏感来判断,那些眼神分明就透着不喜和厌恶,难道我做错什么了吗?
“这里是鉴赏室,这些老师傅都是有名的玉石匠。而韩炫凌就在这里。”掌柜的说。
果然,他话音刚落,从角落里走来一个青衣男子。
虽是布衣粗衫,步履间却沉稳大气。自有一股读书人特有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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